老頭並沒有迴答謝草,而是轉頭看被禁錮的閻世傑。


    此刻的閻世傑讓他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父母二十年如一日的等待。


    如果答應,或許現在的自己就是二十年後的閻修文,二十年的孤寂和對父母的思念讓他陷入恍惚之中。


    臘酒小菜香如舊,二十年來盼子歸。


    “他會和我的下場一樣!”


    收起思路,老頭盯著謝草一字一句說道。


    “那又如何?你與他們有沒有任何關係,而我隻想要的是一個結果。”


    謝草淡淡說道,絲毫沒有理會目光中充滿絕望的閻世傑。


    “又是一個二十年嗎?又是一個輪迴嗎?”


    老頭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的問著,也不知道是在詢問自己,還是在詢問謝草。


    滔天的氣勢從老頭身上爆發而出,百合仙子神色一變,即便感到對方自己無法對抗,依舊快步來到謝草身前。


    整個天地籠罩血色,整個陰城頓時陷入一片陰冷之中,寒冰從老頭腳下朝著四周擴散。


    片刻之間謝草目光所到之處皆被寒冰包裹,陰森的寒冷和漫天血色讓謝草感到身處在一片死亡之地。


    “這該死的陰城,你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老頭朝著天空怒吼,一個散發著炙熱光芒的光點在天空出現。


    光點逐漸變大,血色消退,寒冰也隨之快速消融,老頭身上的氣息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陰城恢複如初,老頭蒼涼一笑。


    收迴目光,神色蒼涼的坐到凳子上。


    “還有酒嗎?”


    百合仙子退開,謝草又是拿出幾壺酒放在桌上。


    老頭狂喝幾口:“看到了嗎?這就是陰城,無論我怎麽反抗,最後都是迴歸陰陽之間的平衡。”


    “你看的出我的想法?”


    “這陰城存在不知道多少年,陰沉本源不知吞噬多少宿主,我有太多的記憶,即便那些記憶不屬於我,但我也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你氣息溫和平正,沒有鬼道功法的氣息,你不是地府之人,你想做的事情應該是摧毀整個陰城。”


    謝草對陰城本就一知半解,此刻就像一個傾聽者,並沒有打斷老頭的思緒。


    “那小子身體中陰氣很重,要是成為陰城本源的宿主,日子或許比我好受一點,但最終還是會被陰城本源吞噬。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小孩能夠引的陰城本源震動,但你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謝草把老頭的話和係統中對小修文的機遇串聯起來,一個個念頭不斷在腦海中劃過。


    老頭的話在謝草看來沒有作假,但係統中的提示,謝草也不認為有錯。


    兩者看似南轅北轍,但其中必然有什麽東西能夠解決兩者分歧。


    看著謝草陷入沉思,老頭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喝酒。


    謝草把腦海中關於陰城的所有記錄重新迴味一遍,最終目光落在老頭說的那句陰陽平衡之上。


    陰城本源,極品火靈晶,詭異的二十年年限,奇特的陰陽平衡。


    謝草把心中所有懷疑擺在一起,心中又升起一個問題。


    當初製造陰城的人到底是什麽目的?


    隻是單純製造一個黑市?


    不可能,要是這麽簡單,也不可能每隔二十年都會把陰城本源的力量借出去,二十年之後再收迴,更不會二十年就要換一個宿主。


    心中想著,謝草抬眼朝著老頭看去。


    那麽多記憶沉積在老頭腦海,這老頭到底怎麽做到沒有瘋?


    “不用這麽看著我,那些記憶會時不時衝擊我的心神,我猜這就是為什麽二十年換一次宿主的原因。”


    老頭淡淡說道,忍不住揉揉自己腦袋。


    這一次出來和謝草見麵,他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感覺自己被那些記憶吞噬的時間又加快了許多。


    “記憶載體!”


    謝草突然開口,老頭瞳孔微縮,好像也是想到什麽,周身氣息開始不穩定起來。


    “你是說陰城本源本身就在孕育靈魂,而我們每一任宿主的存在隻是用來過濾那些記憶?”


    老頭語氣陰沉的問道。


    謝草歎一口氣,他沒想到背後之人的謀劃如此之深,那麽身旁的小修文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低頭看一下懷中的小修文,謝草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好像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老頭看向小修文,眼中多出幾分殺意。


    按照他和謝草的推論,那這個小孩就是陰城本源孕育的靈,整座陰城本就是為了這個小家夥而存在。


    閻世傑也發現老頭神色不對,激動的大喊:“他隻是一個孩子,一個什麽都沒有經曆過的孩子。”


    孩子兩個字讓老頭眼中殺意消散。


    是啊!


    當初他一個是一個孩子,二十年的時間讓他從一個孩子成為這副鬼樣子。


    他當初沒有犯錯,這孩子也沒有犯錯。


    雙眼微閉,老頭仰天一歎。


    “放心,我不會殺他,想來這位大人也不會讓我殺他。”


    謝草語氣有些沉重的問道:“想不想迴去偷偷看一眼?”


    “這陰城你打不破的,打不破陰城我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老頭看一眼周圍,麵露苦笑,他自己是什麽情況,自己清楚。


    他承載了那些記憶的殺戮和所有負麵情緒,要不是天空中那火靈晶的至陽之力壓製,早就淪為殺戮的傀儡。


    現在隨著陰城的再次開啟,眼前這個小孩的出現,他的存在意義隻有一個,那就是將進入陰城的人屠戮一空,然後把所有力量過濾之後灌注在這個孩子身體之中。


    這麽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是外麵的那兩個廢物能夠主持,背後絕對還有強者要來。


    眼前這位少年身旁的女人實力很強,但終究還是不夠看。


    “打破陰陽平衡如何?我很喜歡那顆火靈晶。”


    謝草把玩著手中酒杯,眼中閃爍著智珠在握的目光。


    謝草現在可以確定,陰城的存在本身就是因為陰陽平衡,他隻要打破這種平衡,那麽陰城也就隨之不會存在。


    沒有火靈晶的至陽之力壓製,陰城本源爆發,到時候就要看老頭能否承受帶來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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