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般的怒火自死槍的心頭強烈升起,對方的話語仔細聽來並不算什麽。


    但是那股渾不在意的無視才是讓他憤怒的源頭。


    因為他能夠從對方的表現中看出來,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在那個人的眼中並不重要。


    甚至連想要過來親手解決的想法都沒有,完完全全的無視,就像是小醜一樣,不,甚至連小醜都算不上,就像是路邊的雜草一般。


    那個憑借一己之力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的家夥,那個從根本上改變了遊戲規則的家夥。


    霸道也好,仁慈也好,血腥也好,對於那家夥而言都不重要。


    無論他用什麽方法去抹黑,去挑撥,去教唆,那個家夥始終坐在那冷眼旁觀。


    仿佛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可是一旦出手,那就是雷霆一擊,傾巢覆滅,那家夥根本就不是應該呆在光明世界中的人物。


    死槍盯著麵前的茜,如果把她殺了,那人應該會徹底狂亂吧。


    會掀起怎樣的動蕩呢,他很好奇,非常好奇,他從根本上就無法忍耐那種枯燥無味的生活。


    他渴望刺激,不管是怎樣的刺激都好,那樣才會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女人,說到底你不過是那家夥的玩物罷了,那樣的家夥可不會對誰動心,那家夥應該呆的地方在哪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死槍的話很冷靜,雖然他現在恨不得把茜殺死,但是他明白現在不行。


    茜看著死槍,忽然將手中的槍扔開,然後將腰間的光劍拿出。


    “嗡。”


    紅色的光刃畫了一道圓。


    “當然,那家夥該呆在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死槍的嘴角剛要勾起,就聽到茜語氣隨意的說道:


    “畢竟那家夥可是早就把身心都交給我了,我要對他負責的啊。”


    “?”


    死槍的大腦忽然宕機了一下,一旁的詩乃同樣腦子有些混亂,有一種沒太聽懂但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的感覺。


    茜的腳步一錯,速度快速拉近,瞬間便靠近了十幾米的距離。


    死槍因為茜有些脫軌的迴答導致反應力慢了一茬,不過畢竟雙方的距離還有不少,這段距離也足夠迴過神來了。


    “愚蠢,扔掉槍你又怎麽可能趕得上。”


    死槍對著詩乃果斷扣下扳機。


    他之所以願意和茜在這消磨時間辯駁本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畢竟他的殺人手法如果不依托現實中的夥伴根本沒辦法做到。


    不然他狙擊槍打出的就不是電磁震爆彈,而是真正的死彈了。


    隻是茜解決那些人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預估,本來還有點時間布置一下場地,讓舞台更加吸引人眼球的。


    將詩乃懸吊的綁起來,然後在茜的麵前殺死她,看著茜悔恨的表情再解決她。


    然後把茜也用同樣的手法當著所有人的麵處決,他就不信那個家夥還會是那種無動於衷的表情。


    可是現在計劃稍稍出了些誤差,但無所謂,現在也是一樣。


    不管這個女人有多麽冷靜,在親眼看到一個生命消失在眼前肯定會出現破綻,而那個破綻就是他所要的。


    子彈的速度無疑是會比茜過來的速度快,這一點毋庸置疑。


    死槍的嘴角已經按耐不住的勾了起來,詩乃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髒狂跳。


    但是……


    茜手中的光劍猛地投擲而出,光劍脫手的速度在這一刻竟然超過了子彈的速度,竟然截在子彈的前麵將子彈攔截下來。


    “什麽!?”


    死槍忍不住驚詫出聲。


    “蠢貨。”


    茜這次直接出現在了死槍的身前,一伸手扣住死槍的脖領,無比迅捷的往旁邊一摔。


    死槍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唯一有印象的是茜的雙眼,那雙冰藍色的雙眼深處仿佛透露著些許金色的微光。


    沒看不太清,便是一股無比沉重的衝擊自背部襲來,眼角的血條在這一擊下竟然掉去了四分之一。


    不過好在是遊戲,雖有痛覺感知,但是並不沉重,反而將他的思緒刺激清醒,果斷抬手對著茜連開幾槍。


    茜見狀果斷止住想要補刀的姿態,向後退開,死槍翻身而起舉槍指著茜,又是三槍。


    茜臉色沉靜的側身,三顆子彈竟完全射偏,不,應該是被她提前預測了躲閃開。


    死槍明白,這個遊戲擁有彈道預測線對於一些高手而言,除非是衝鋒槍的密集掃射,否則一般的手槍擊發並不足以命中。


    最多就是起到牽製的作用,別說是茜了,就算是死槍自己也能夠憑借身法躲開。


    但是死槍卻依舊冷靜的對著茜開槍,茜再次躲開,而這次躲開的幅度更加輕微。


    很快她就拿起剛剛投擲過來的光劍,迴身一劈,擋下了一道死槍火線中隱藏的對身後詩乃的射殺。


    “哢哢哢。”


    死槍手中手槍發出了卡殼的聲響,彈藥用盡。


    死槍沉默了一會,將手槍扔掉,隨後將身後的狙擊槍拿了下來。


    茜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但她沒有直接對著死槍追擊,而是蹲下身說道:


    “詩乃,你沒事吧。”


    “……我沒事,抱歉,茜姐,我……”


    “好了,別自責,雖然這家夥是雜魚,但是下三流的手段倒是懂得不少,你會中招隻是因為經驗不夠,你比他強多了。”


    茜對著詩乃笑了笑,語氣充滿了包容和安慰,和剛剛毒舌羞辱死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隨後茜臉色一正說道:


    “你還能走嗎。”


    詩乃看了眼一旁的麻痹狀態,比起最開始中彈時好了不少,詩乃咬牙撐起身子看向茜說道:


    “……沒事,已經可以了。”


    茜看的出來詩乃的確好了很多,但是仍舊受到麻痹狀態的影響,沒辦法盡全力。


    “好,你到那等一下,我把這家夥解決了再來。”


    “茜姐,你對我開槍吧,他抓住我就是為了給你製造破綻,既然他的目的是那位劍盟的盟主,那你就肯定也是他的目標,所以……”


    “好了,我既然能夠把你救下來,就說明他也不過如此。”


    “可是茜姐你的血量……”


    詩乃看著茜頭頂的血條,那和曾經從來不曾降過的樣子不同,那綠色而健康的血條此刻卻是隻有一半,呈現出黃色而危險的信號。


    很顯然,茜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的解決掉圍剿的玩家,就是因為用了些激進的手段以傷還命。


    否則以茜的實力,就算時間長一點,也不會受到傷。


    “哦,這個啊,你別擔心,這東西說白了就是數值,嘛,畢竟用了這個家夥的角色,如果不用點激進的方式總感覺有些浪費了。”


    “?”


    完全理解不了的迴答,不過詩乃沒有去追問什麽,畢竟從茜和死槍的對話還有之前茜的種種迴答都能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茜和劍盟盟主的關係非常親密,親密到很多東西恐怕隻有她們兩個人才知道。


    “總之安心好了,我可是有掛的。”


    茜對著詩乃一眨眼,然後站起身看向死槍,此刻死槍的狀態有些詭異,那把狙擊槍居然被他給拆解完畢,完全失去了作為槍械的作用。


    不過相應的,在他的身上卻搭載了四把武器,一把細長的尖銳細劍,一把簡易而讓人骨寒的匕首,還有兩把看起來無比詭異的如同砍骨刀一般的刀刃。


    四把冷兵器上閃爍著滲人的寒光,手上領著兩把砍骨刀穿著破敗的鬥篷,兜帽下猩紅的護目鏡雙眼死死盯著茜。


    此刻看來,的確有一種宛如惡鬼複蘇向活人討命的恐怖感。


    “嗬。”


    看著對方的姿態變化,茜隻是無比輕蔑的嗬了一聲,但是嘲諷之意瞬間拉滿。


    死槍本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卻被茜的這副姿態弄得根本不想說什麽,隻是把這該死的女人狠狠切碎。


    死槍雙手沿著某種特定軌跡瞬發般的朝著茜砍來,動作精準而致命,攜帶著一股要將人完全斬斷的氣勢壓來。


    茜手中的光劍也在同時迴應而去。


    能源光刀發出嗡一聲,切在了那兩柄砍骨刀的側身。


    理論上砍骨刀應該會被砍斷,畢竟光劍連反器材狙擊槍的子彈都能砍斷,這種普通的砍骨刀怎麽可能抵擋住它呢。


    然而現狀卻是,能源光刃與死槍手中的砍骨刀膠著在了一起。


    茜表情不變,死槍卻開口說道:


    “這個遊戲裏光劍的威力雖然強大,但是同樣有能夠擋住它的金屬武器,讓我看看你這女人究竟有那家夥幾分水準。”


    說著,死槍手中的砍骨刀又猛地向下壓了幾分。


    茜的情況給人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但是茜的神情依舊保持冷靜說道: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話語剛落,手中的光劍猶如羚羊掛角一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繞開了砍骨刀的對峙狀態,徑直沿著死槍的眉心刺去。


    死槍麵具後的雙眼一縮,果斷抬起砍骨刀抵擋,發出些許被什麽東西燒焦的吱吱聲。


    頭頂竟然差點被這一劍給洞穿,不過額頭前端的麻布還是被燒去一截,看起來十分狼狽。


    死槍心中一沉,麵前這個女人的實力竟然比預想中還要強大,頗有一種當初麵對陳無涯時候的感覺。


    這怎麽可能!


    死槍像是有些無法接受般的奮力還擊,手中的兩把砍骨刀被他揮斬的猶如開山巨刃一般,聲勢浩大。


    茜見狀表情不變,但卻沒有步步緊逼,而是緩步躲開對方的一刀又一刀。


    死槍再次一刀砍下,被茜輕易躲開後,突兀的從下方猛地竄出一道細劍。


    細長的劍鋒仿佛在茜的眼前將世界一分為二。


    這一劍無比的迅疾,快準狠,無比的淩厲,可依然被茜給躲開了。


    隻見原本手持兩把砍骨刀的死槍,其中一隻手不知何時換上了那把細劍。


    一把刀一把劍,兩相配合,竟然發揮出了超乎尋常的戰鬥力。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茜在同時與兩個不同卻又一致的敵人作戰。


    詩乃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越看越是震驚。


    既有對茜反應迅速的安心,也有對死槍那恐怖的戰鬥方式的驚詫。


    因為如果是她,恐怕在一瞬間就會被死槍給拿下吧,這樣的實力……


    ……


    “那是!”


    “sao劍技裏麵的魔劍侵襲。”


    “還有細劍突進技流星。”


    “這怎麽可能,這不是ggo嗎,沒有係統輔助怎麽可能發揮出這樣的技術。”


    “但是現在不是出現了嗎。”


    “不,最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這家夥的戰鬥風格很像那個人嗎。”


    “誰?”


    “微笑棺木的會長,poh。”


    “你說poh!?”


    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對峙還有戰鬥,劍盟裏的成員頓時鼎沸起來。


    桐人看著屏幕上的死槍神情有些陰晴不定,其他人的表情也或多或少變的有些不太自然起來,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堪的記憶。


    微笑棺木,這個本來該深埋在心底直到永遠的名字,此刻不知為何再次浮了出來。


    甚至變換了一個姿態和模樣,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就像揮之不去的陰影一般。


    “大家冷靜一點,具體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不要胡亂猜測,也許隻是湊巧是個玩了sao很久的玩家轉進ggo裏,不一定是微笑棺木,對吧茜姐姐。”


    亞絲娜看著鬧起來的劍盟連忙開口安撫起來,看了眼一旁坐在位置上的身影,心裏的懷疑感越來越重。


    陳無涯看著屏幕平靜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後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微笑棺木,但是有他在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這……”


    眾人聽到陳無涯的話後稍稍有些猶豫,然後看著屏幕上與死槍互相對戰不落下風的茜隻能麵麵相覷。


    “既然大嫂都這麽說了,不過很好奇啊,ggo明明沒有劍技輔助還能做到這種水平的劍技,陳老大我是不懷疑啦,就是很好奇那個叫ghost的是哪個老玩家。”


    克萊因好奇的說道,並對著一旁的桐人肘了肘,桐人無奈的一攤手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是能夠辦到吧。”


    “果然,你小子又想扮豬吃老虎是吧。”


    克萊因二話不說伸手勾住桐人的脖子,桐人連忙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投降。


    但是心裏在想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亞絲娜有些困惑的摸著下巴,如果真的是互換的話,茜姐真的能有那樣的劍術嗎,感覺比在alo裏麵的實力還要高出不少啊,總不能之前的茜姐都沒發揮全力吧。


    但是要說是盟主,又莫名覺得好像還差了點什麽。


    “亞絲娜,你覺不覺得盟主還有那個死槍有點奇怪。”


    亞絲娜看著走過來臉上帶著沉思的桐人,一臉無語的歎道:


    “你才發現嗎?”


    “哦?亞絲娜你也發現了。”


    亞絲娜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忽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盟主變弱了。”


    “茜姐變強了。”


    “?”


    “?”


    陳無涯撇了眼在角落裏爭辯起來的小情侶搖了搖頭,一隻手端著茶杯,一邊看著屏幕安靜等著。


    在他的眼角餘光重,隻有他才能看到的一段畫麵。


    在某棟民居前安靜翻書的身影,還有一個宛如雕像般的人影矗立在房屋的門前。


    果然,投影這種能力非常的方便,足不出戶就能做任何事情。


    不過教茜如何打破係統限製都已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來著,之前一直說這是開掛沒有遊戲的樂趣。


    現在看來,這不是挺樂在其中的嗎。


    陳無涯暗暗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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