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寫一本?”

    “哥,為什麽?”

    “偶像,牛啊!”

    1996年8月21日,晴,西北風,心情:這貨想幹嘛!

    蕭凡和秋俊幾人在一品閣中享受著開學前的美味佳肴,不過這頓飯是薛安平請的,美其名曰慶功。

    其實幾人心裏都在想,出版社功是有了,但一分錢沒賺著,有什麽可以值得慶祝的。

    薛安平也是一陣愕然,不可置信的說:“老弟又有大作即將麵世?”

    就剛才,飯局一派歌舞升平,其樂融融,偏偏蕭凡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又要寫一本小說。

    陳靜很是不解,“你缺這點錢嗎?聽說你股市中的錢都翻了一倍了。”

    缺啊,怎麽不缺!他正準備把《昆侖》的利潤投入股市去下蛋呢,對於98年的世紀之戰,怎麽著也不嫌錢多啊。

    秋俊接口說:“他缺錢才怪,他爸每學期都給他五十萬呢,他丫的就是閑的。”

    蕭凡懶得解釋,直接說:“薛總,這一次不是武俠,算是神話和曆史的結合,背景是隋唐時期,故事脫胎於《山海經》和正史,能出版嗎?”

    薛安平不假思索的說:“以你現在的名氣來說,把你寫的作文集合起來出版都有人買。”

    《昆侖》得橫空出世,給這個時間節點無疑是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出版已經兩個月,銷量依舊穩健,而且逐漸蔓延到港台地區,一反常態,以前都是港台武俠出版到內地大火。

    而且這本書評價極高,其中襄陽之戰足以比肩金庸小說中的光明頂之戰等經典場麵,而且書中對於數學易理的代入,更是提升了小說的格調,掀起了一陣武俠風。

    但這些和出版社沒有關係,利潤全是蕭凡的,薛安平也不覺得吃虧,畢竟靠著人家解惑指路,出版社才能穩步發展,這時他聽見蕭凡還要出書,雖然不理解,還是毫不猶豫的許諾說:“老弟你的新書依舊按照上一本模式操作,老哥隻賺名譽。”

    蕭凡怎麽還好意思接受,人家第一次是報恩,他能心安理得的收了,但第二次就是明明白白的義,你還接著就是貪,忙說:“薛總你按正常模式運作,你是出版社的掌門人,如果繼續這樣操作,董事會和員工必然要私下議論,不利於公司發展。”

    薛安平一愣,他明知道蕭凡這是拒絕他的好意,但他愣是找不出理由反駁,“老哥給你百分之十八的版稅,不需要再說了,再說就是看不起老哥,再說老哥這次來還有事相求。”

    蕭凡也不再客套,“薛總你說。”

    薛安平娓娓道來,“老哥覺得出版社如果需要進一步發展,現在的現金流量就有些捉襟見肘,分紅股能吸納的資金畢竟有限,可能兩年三年的發展依靠現在的模式沒有問題,但以後呢?”

    蕭凡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來問他意見,“薛總想要學實業公司上市?”

    薛安平點頭說:“上市是公司最好的融資方法,但國內還沒有出版社上市的先例,更別說私營,董事會和我都拿不準主意。”

    蕭凡想了想,皺眉說:“薛總是不是有些心急?其實文化產業不用跟著實業學上市,因為文化產業所需資金鏈遠不如實業集團大,薛總隻需要穩步發展,公司總能越做越大。”

    薛安平歎了口氣,“但文化產業也有弊端啊,資金迴收太慢,一筆投入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收迴利潤,而且產業模式限製了現金流,發展資金很是有限啊!”

    蕭凡凝神細思,薛安平說的話確實有理,他有作為商人的野心,也有敏銳的嗅覺,發現市場的可預測性越來越小,這是改革開放下市場模式化形成前的征兆,預示著未來市場的天翻地覆,如果不在仍可預測的時間裏占據市場份額,以後如何將一片茫然。

    可圖書行業的運行模式限製了他,出版社的盈利模式是一出一進,需要足夠多的資金來印刷和宣傳,完成這一步才能將圖書賣到經銷書店,賺取讀者的錢,獲得利潤。

    問題便是出在這裏,當今印刷廠十有八九是國有,而這個時候國有企業經濟債務樣樣堪憂,所以私人出版社印刷費用基本隻能一次結清,但銷售渠道方麵拿貨卻是按市場而定,資金迴籠和支出不是正比,便造成出版社發展資金有限。

    兩方麵結合,自然造成薛安平想要上市融資的想法。

    蕭凡搖頭說:“薛總暫時不要在國內上市,這時二級市場還沒成型,是各種國際基金和炒手的天下,對文化產業有害無益,薛總想要上市,最好等明年香港迴歸,我相信這個問題不難想明白。”

    薛安平陷入良久的沉思,他需要資金發展,但他在日本工作生活十多年,也認識到資本家的手段,世紀文化這樣的文化產業不同實業集團,很容易被資本高手通過二級市場收購足夠股份取得控股權,而公司資產並非實物,是所有投機者鍾愛的軀殼,他們可以通過這個軀殼完成很多見不得光的交易,借殼上市,資產置換,這顯得更加簡單。

    他起身端起酒杯,遙敬蕭凡,“老弟目光深遠,以後有機會,還得請教。”

    蕭凡站起來迎上,兩杯相碰,仰頭飲盡,“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二人又聊了許多關於融資和上市的話題,聽得高原元三人雲裏霧裏。

    高原元終於忍不住打斷,“哥,這些我們聽不懂啊,咱聊聊你的新書怎樣?別再把阿雪這樣的姑娘寫死啦。”

    蕭凡尷尬的說:“應該……不會死人了吧。”

    不會死才怪,他這次要寫的小說叫《不死國度》,你說不死人?對不起,作者塑造了個人見人愛的女孩,結果分分鍾被寫死過去……

    問題的關鍵在於,全書結局後,boss都沒死,就這女孩死了。

    薛安平問道:“這次書中任然要加入傳統文化?”

    蕭凡笑著說:“宗教和玄學更多,戰爭和和平的矛盾也比較突出,薛總應該會滿意。”

    秋俊對隋唐的曆史應該就停留在楊廣和李世民這兩個皇帝上,張口就說:“隋唐怎麽著也得寫昏君楊廣吧,你可別再讓主角帶兵幫他打仗了。”

    蕭凡首次覺得秋俊也有聰明的時候,雖然歪打正著的成分比較重,“哥們你說對了,而且楊廣還不是個昏君。”

    秋俊直接低頭開吃,“當我沒說,他是不顛覆不折騰就不舒服。”

    惹得高原元直笑,“隻要不死人就行,多善良的姑娘啊。”

    多善良的姑娘啊,蕭凡開始糾結要不要寫出來。

    陳靜突然說:“這次讓誰演女主角?”

    蕭凡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可沒嚇壞其他人。

    “哥,你幹嘛啊,坐都坐不穩?”

    “兄弟,你別再摔了,再摔保不準摔成啥德行了。”

    他們不知道陳靜是存心涮他,他自己還能不知道啊,這不就說,葉曉萱都要演花曉霜了,袁夢夢是不是也得演一個?

    “如果真能拍成電視劇,我演啊,我不止能拍廣告啊。”

    得,高原元又開始搶了。

    誰愛演誰去演,蕭凡心裏直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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