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又是一聲,這次柳學冬聽得真切了,不是什麽殘垣二次崩塌的聲音,就是爆炸。


    感受著轎廂的震動,柳學冬快速思考起來——外麵發生了戰鬥?但聲音來源怎麽會在頭頂?難道潛入電視塔的不止潘多拉一個人?


    分神的片刻,黑暗中忽聽“哢噠”數聲輕響,潘多拉從腕部到指節齊齊脫臼,瞬間從皮帶中抽出。


    柳學冬反應已經很快,立刻朝潘多拉的後脖頸壓去。


    潘多拉低吼一聲,雙肘撐地,猛地往上挺身。


    “嘭!”


    柳學冬一頭撞上頂部,整個人都被頂在轎廂上。


    見潘多拉轉身,柳學冬顧不及掙脫,雙腿呈剪絞向潘多拉脖頸。


    潘多拉根本不躲,重重一拳搗在柳學冬當胸——她脫臼的手掌竟自動複原了。


    “噗——”


    一大塊鮮血噴了潘多拉滿臉。


    “我就知道。”潘多拉獰笑著,“你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一點事沒有。”


    不給柳學冬雙腿發力的機會,潘多拉順勢按住柳學冬胸口,將他再次猛砸在地。


    重重摔落,柳學冬嘴裏再次嘔血,但雙腿依然沒有放開。


    潘多拉隻能靠猜,但柳學冬自己卻最清楚不過,他看上去沒事隻是因為骨頭硬,但高空墜落的巨大衝擊力早已使他遭受了嚴重內傷,從清醒那一刻開始,仿佛每一寸肌肉和神經都在哀嚎的巨大痛楚就時刻提醒著他這一點。


    他卻不能讓潘多拉發現。


    但壞消息是,潘多拉還是察覺到了。


    可能是那一拳的力道不夠了,也可能是自己故作鎮靜地說話時氣息規律變了。


    眼前這隻饑渴的鬣狗顯然不會放棄這最後的機會。


    潘多拉狂熱地盯著柳學冬的眼睛,她一隻手掰住柳學冬大腿內側開始發力,雙方開始最原始的角力,絞住潘多拉脖頸的雙腿漸漸緩慢分開。


    滿臉都是血的潘多拉帶著癲狂笑意,朝柳學冬大吼:“你沒吃飯嗎!”


    話音剛落。


    柳學冬忽然卸去力道,雙腿分開,潘多拉收力不及,身體歪向一旁,她保持著微怔表情側目朝柳學冬看去,視野中一隻手指襲來,在眼前瞬間放大。


    “嗤——”


    “呀——!!”


    潘多拉發出痛苦的尖叫,不等柳學冬那根手指繼續往顱腔深入,她飛快一掌將柳學冬拍開。


    柳學冬重重撞上廂壁,他大口喘息著抬頭看向潘多拉。


    劇痛卻絲毫沒有阻礙潘多拉的腳步,隻是讓她變得更加憤怒和瘋狂,她撲上來,對著柳學冬發了瘋似的落拳,柳學冬抬起雙臂招架閃躲。


    隻聽耳邊拳風和嘭嘭聲響作一片,有些落在他身上,有些躲開的則打在了廂壁上。


    “讓開讓開——”


    潘多拉幾乎是咆哮著:“把手給我讓開!”


    她一邊揮拳,一邊尋找著柳學冬雙臂間的縫隙,一有機會就朝柳學冬臉上探手抓來。


    她的目標很明確,也是柳學冬的左眼。


    柳學冬知道她的心思,更不可能讓潘多拉得逞,所以寧願隻防不攻,也不給她這個機會。


    “轟隆!”


    頭頂又是一聲炸響,聲音和之前有著細微差別,柳學冬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他忽然出腿偷襲,潘多拉倒飛出去撞上另一頭的廂壁,在廂壁上留下凹痕。


    她卻渾然無事,在廂壁上一蹬再次衝上來。


    柳學冬矮身閃避,踉蹌一步後堪堪躲開,潘多拉一拳砸在廂壁上,整個轎廂都在晃動。


    潘多拉轉身再次撲來,狹窄空間裏的二人就像被關在鬥獸籠裏的野獸,柳學冬此時已沒了躲閃的餘地,正要提口氣強撐著應付,忽然又一聲爆炸在頭頂落開。


    “轟隆隆——!!”


    這一聲遠比之前要劇烈太多,仿佛和轎廂裏的二人隻隔了一層廂壁,轎廂猛烈顫抖,迴音反複衝擊著二人的耳膜,同時失去思考能力的短暫瞬間,柳學冬和潘多拉撞在一塊栽倒在地。


    潘多拉率先清醒,她抓住柳學冬翻了個身,彈腿一腳猛踹,將柳學冬朝上踹飛,柳學冬本該撞上廂壁再落迴來的畫麵卻沒有出現。


    隻見在這勢大力沉的一腳下,柳學冬撞上廂壁後竟頂著轎廂一起飛了出去。


    隨著轎廂騰空飛出,外界的陽光頓時灑在潘多拉身上,將揚起的灰塵都照得纖毫畢現。


    潘多拉站起來,她看到周圍站著許多人,許多人也怔怔地望著她。


    場上出現了數秒的沉默。


    直到一隻手從不遠處的轎廂裏伸出來,指向潘多拉:“抓……抓住她!”


    麵對已經包圍這裏每個都攜帶槍械的委員會幹員,潘多拉立馬擺出戰鬥姿態,快速觀察起周圍環境。


    但不等她有動作,謝晚星先一步搶過旁邊衛兵手裏的火箭筒,遙遙對準潘多拉:“不許動!”


    潘多拉看了看謝晚星,目光又移到他肩頭的火箭筒上——她在考慮要第一時間解決這個威脅。


    暴風雪委員會還不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但作為這趟蘇維埃之行柳學冬身邊唯一的“自己人”,柳學冬對謝晚星沒有什麽隱瞞,所以謝晚星在看到潘多拉第一眼時就明白她的身份,於是立刻將火箭筒對準了她。


    與暴風雪委員會還在猶豫該活捉還是擊斃時不同,謝晚星早就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隻要有絲毫不對,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潘多拉炸上天。


    不遠處,柳學冬攀著轎廂的邊緣爬了出來,在一堆亂石上走了沒兩步就踉蹌脫力,一屁股坐倒在殘垣上,他無力地朝潘多拉擺擺手:“別掙紮了,有這力氣不如歇著,反正也跑不掉。”


    潘多拉看過來,思考數秒後像是想通了,舉起雙手緩緩跪在地上。


    柳學冬對周圍的幹員示意:“去幾個人,銬起來——多加幾副銬子。”


    銬子能不能銬住潘多拉,柳學冬其實也不太確定,但被火箭筒指著,柳學冬覺得她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他毫不懷疑,即使有幹員在潘多拉旁邊,謝晚星也會果斷發射。


    數名幹員端著槍走上前,互相配合下將潘多拉按倒,將她的雙手雙腿全部戴上鐐銬。


    潘多拉沒有反抗,她偏頭看向柳學冬這邊,大聲問道:“你不會殺我,對嗎?”


    柳學冬此時在一名幹員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沒有迴答潘多拉的問題,而是再次確認了一遍潘多拉已經被銬好後,忽然對幹員下令——


    “快!就現在,把她的四肢全部砍斷!”


    一眾幹員紛紛投來愕然目光。


    對一名已經放棄抵抗的俘虜做這種事,這道命令似乎有些過於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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