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常人不會每時每刻都產生情緒波動,柳學冬也曾有過感知不到情緒的時候,但這和潘多拉的情況有著本質區別——反饋迴來的結果是零,和根本沒有反饋結果畢竟是兩碼事。


    所以在養傷這些天,柳學冬設想了許多針對潘多拉的計劃,而一切計劃的前提都必須是由卡農打響第一槍,這樣柳學冬才有機會將潘多拉和卡農這兩個原本毫不相幹的人引到一處去。


    但卡農卻不知道犯了什麽大病,鮑裏斯領著謝晚星都在外麵轉悠多少天了,竟連屁都沒放一個。


    柳學冬甚至開始擔心起來,潘多拉會不會因為他一直躲在基地不給機會,然後直接戰術撤離了。


    這晚,謝晚星來到柳學冬的病房,手裏拿著鮑裏斯的出行安排。


    這屬於慣例了,在充分見識到謝晚星的本事後,鮑裏斯每天都會安排人主動將這份表格送到謝晚星手上,以便謝晚星更好地帶他規避意外。


    而每天鮑裏斯迴到莊園後,謝晚星就會將這份表格帶給柳學冬查看。


    “電視台?”


    柳學冬坐在窗邊將表格快速審閱一遍後,指著其中一欄問道。


    “為什麽會有這項行程?”


    謝晚星答道:“是幾天前就定好的。”


    “這幾天你在休養,所以不知道。”


    “蔣信鴻的效率很高,和暴風雪委員會對接後立刻開始推進‘覺醒者群體大眾化’工作,暴風雪委員會上下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現在隻需要一個開端,使暴風雪委員會正式走上台前,麵向民眾。”


    柳學冬想了想:“就像九處正式成立特管局那樣?”


    謝晚星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他們商討後決定,由鮑裏斯委員長出麵,在奧斯坦金若電視塔進行一場麵向全國的采訪直播,直播會采取親民化的訪談形式,對其後會進行的一係列相關覺醒者的措施向大眾公開,同時會將那天定為一個新的節日,就叫‘覺醒者解放日’。”


    柳學冬閉眼思忖了一陣:“如果我是卡農,我不會想放棄這個機會。”


    “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謝晚星接話道,“但直覺卻告訴我,這趟行程不會使鮑裏斯遭受意外襲擊。”


    柳學冬摩挲著胡茬:“連續這麽多天沒動靜,這麽好的機會也不抓住,卡農不會是偷偷溜了吧?”


    他低頭再次看了眼表格上的時間,決定道:“後天我跟你們一起出發,就算釣不著卡農,至少也把潘多拉釣出來。”


    ……


    兩天後,柳學冬從暴風雪委員會安排的車裏下來,站在廣場上抬頭望去,他終於能親眼看看這座曾經的世界第一高塔。


    奧斯坦金若電視塔,建成於1967年,在之後的八年裏一直保持著世界最高建築的頭銜。


    整座塔高有540米,相當於一座180層的摩天大樓,鋼筋混凝土的結構使它的整體重量超過了噸,由於塔很高,塔身會隨風擺動,最頂端的擺動幅度甚至達到了20米。


    奧斯坦金若電視塔矗立在廣場上,就像一株倒置的百合花。由下往上,占據底部十六層的是技術設備層,今天的采訪也安排在這裏。再繼續往上就是可以360度俯瞰千頂城的旋轉餐廳,位於最上層的則是玻璃觀景台。


    這座宏偉的建築,是千頂城當之無愧的地標之一。


    雖說是千頂城旅遊的必打卡項目,但今天卻被早早清場了。


    廣場上沒有遊客,鮑裏斯這趟出行,光是暴風雪委員會的車隊就來了近二十輛,周邊還布設了警方的隊伍戍衛。


    拍攝從鮑裏斯下車時就開始了,不想露臉的謝晚星戴著口罩混在人群中,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電視塔走去。


    柳學冬收迴遠眺的目光,默默催動天賦,閉眼感受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潘多拉的蹤跡,也沒發現疑似卡農的人。


    他搖搖頭睜開眼,卻沒有放下警惕,轉頭觀察起四周。


    當他迴身看向身後時,一個漂浮在空中的龐然大物闖入了視野。


    柳學冬下意識睜大了雙眼。


    隻見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的天空下,一架純白色的飛艇正緩緩移動,它的下方掛著幾排巨大的橫幅,上麵用俄語寫著——


    【凝聚力量,重鑄輝煌!】


    【覺醒者屬於人民的一部分!】


    【祝賀全聯邦覺醒者安全防衛委員會成立!】


    【覺醒者解放日,全人民共同的節日!】


    旁邊同車隨行的委員會幹員拍了拍柳學冬的肩膀,笑道:“怎麽樣,沒見過這東西吧。”


    柳學冬嘴角扯了扯:“確實沒見過——你們是從博物館把它弄出來的?”


    “哈哈,沒這麽誇張!”


    幹員爽朗大笑:“嚴格來講這老古董屬於軍方物資,慢慢被淘汰後大部分都銷毀了,這一架是當年廣播局特意留下的,本就是用作宣傳和廣播的用途,隻是也沒用幾次就封存了。”


    “今天日子特殊,為了讓全國上下都關注,這才拖出來亮相。”


    柳學冬多看了兩眼,委婉問道:“我聽說這東西危險係數可不低。”


    幹員拍著胸脯:“放心好了,已經對這位‘老兵’進行過非常完善的檢修,今天就算是我出事,它都不會出事。”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柳學冬也不好再多嘴,點點頭不再問了,跟著眾人走進電視塔。


    由於人多,走在頭一批的鮑裏斯等人已經乘坐電梯上樓,柳學冬和那位幹員作為最後一批進入電梯。


    幹員按下電梯,轉頭問柳學冬:“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柳學冬看了眼,幹員按下的是最上方的觀景層。


    見柳學冬沒說話,這位健談的幹員顯然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抱歉,你們大夏人的名字實在不怎麽好記……哦,我叫安東·阿爾卡基耶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柳學冬:“……”


    一時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大言不慚說出大夏名字不好記這種話的。


    “……徐小軍。”


    柳學冬麵無表情地迴道。


    然後發問:“為什麽去頂層?”


    安東答道:“我們是防衛小隊,每層都布防了人手——不過沒有對你的安排,委員長特意提過,你可以隨意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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