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這次來了多少人。”


    對麵那個人的話語打斷了法老的迴憶,他抬起頭,看到柳學冬正拍打著被風吹皺的衣擺,悠閑的模樣好似真的隻是在和他閑聊。


    不等他迴複,柳學冬又自問自答起來:“四個?一個執行官小隊?”


    柳學冬想了想:“協會裏掌握易容技藝的就那一小撮,你是其中一個?”


    “塔納托斯知道我在中海,為了對付我至少也得派一支a級執行官小隊來吧,所以你是……”


    “代號法老。”法老望著柳學冬,目光中毫不掩飾地透露著戒備,“b級執行官,法老。”


    “b級?”柳學冬眉梢一揚,摸著下巴微微點頭,“啊……我明白了,塔納托斯是在試探我。”


    柳學冬打量過來的眼神令法老感覺到了不安,他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協會無意打擾你,會長大人還記得跟你的協議,所以這次任務牽頭的是白頭鷹,他們想對庫爾策滅口,協會隻是負責從旁策應……”


    柳學冬愕然地指著自己:“……你是在跟我講道理?”


    法老被打斷,他抿了抿嘴:“不,我隻是想表明,我們不是衝著你來的。”


    “沒搞清楚情況的是你。”


    柳學冬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這件事和你們是不是衝著我來的已經沒關係了。”


    “你們是塔納托斯試探我的一個信號,現在我要做的是給他迴信。”


    法老眼皮一抬:“你是要讓我給會長帶話嗎?我會帶到的。”


    “差不多吧,不過用不著你。”


    柳學冬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抬頭看向法老:“把你們全部弄死,才是表達我態度的最好方式……塔納托斯會明白的。”


    話音一落,法老果斷轉身,抓住欄杆一撐,翻身就跳了下去。


    勁風撲麵,就在法老鬆開手身處半空時,一隻手橫插過來箍住了他的咽喉,這一刹那法老差點以為自己脖子上被套了一副鐵枷,緊接著大力襲來,法老整個人倒飛迴來,被狠狠摜在地上。


    後背與鋪著鐵板的地麵撞上,發出“當”的一聲悶響。


    法老就地翻身,他甚至不敢朝柳學冬看一眼,再次伸手抓住欄杆,身體往前一竄就要繼續跳車。


    但就在他抓住欄杆的同時,柳學冬抬腳就跺了上去——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響起,法老的手臂在這一腳下反向翻折,他額頭瞬間爬上冷汗,卻忍著痛一聲不吭,用另一隻手攀上欄杆用力一拽,同時腳下用力一蹬,然後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車外躍去。


    上半身剛探出欄杆,那隻鐵箍似的手臂又抓住了法老的夾克後領,法老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隻見他縮手擰腰,身體立刻從夾克外套中脫離,朝著下方鐵軌落去。


    眼看著地麵越來越近,法老心裏略微鬆氣,但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瞥見自己的夾克外套從他耳畔掠過,在夜風中迅速被火車甩開。


    『他鬆手了。』


    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


    一隻手從上方抓下來,連帶著假發套一起死死揪住了法老的頭發。


    頭皮上傳來的撕裂感讓法老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他朝上伸手抓住柳學冬的手腕,掙紮著想要掙脫,但不管他是砸是掰,那隻手卻紋絲不動。


    隨著那隻手臂上傳來的力道漸漸增大,法老感覺到自己正在緩緩上升。


    風吹得他的身體一邊搖晃一邊轉了一圈,他看到了柳學冬。


    柳學冬抓著他的頭皮把他提在半空中,二人中間隔著欄杆,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裏。


    法老平視著柳學冬,他冷漠的瞳孔裏倒映著自己狼狽的模樣。


    法老停止了掙紮,他咽了口唾沫,做著最後的努力:“我放棄任務,讓我離開,我會把你的態度原原本本地帶給會長,我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提醒以後每一個來大夏的清道——”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柳學冬凸起中指指節握拳,寸拳發力,精準敲碎法老的喉結。


    法老雙眼鼓起,大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話,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抓著脖子,喉嚨裏發出急促的氣聲。


    “都說了不用了,自己人不用那麽客氣。”


    柳學冬鬆開手,法老的身軀從半空中掉落,摔在鐵軌上滾了幾圈,兀自掙紮兩下後便再沒了動靜。


    拍了拍衣袖,柳學冬低頭看了眼還昏迷在地上的乘警,然後推開門走進車廂。


    ……


    6號車廂和7號車廂連接處的廁所裏。


    拿破侖三劍客“轉移陣地”後就躲在了這裏,正好和檢票員錯開。


    當他們躲過檢票,推門正準備出去時,就看到剛剛那個位置,檢票員身後還跟著林仁傑和簡瑋,正挨個排查每一名乘客。


    於是他們又把剛打開一條縫的廁所門關上了。


    “這次肯定沒錯了。”


    博諾瓦沉聲說道:“除了九處,不可能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在車上找人。”


    費爾南坐在馬桶蓋上,掰著指頭算著:“九處,白頭鷹,焚書人,還有剛才在車站外發現的葦原眾,再加上我們拿破侖之劍,該死的,這是要在火車上爆發世界大戰嗎?”


    貝爾特朗緩緩舉起手:“請問現在退出拿破侖之劍還來得及嗎?我覺得在這種亂局下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博諾瓦瞪向他:“死基佬,你自己去跟執劍人說吧,如果你還能活著迴去的話。”


    說完,他自己卻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費爾南:“但是他說的也對,我們事先沒人想到會有這麽多勢力摻和進來,這次任務的風險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難以預估的程度……費爾南,或許我們應該直接找九處攤牌?提供情報也能證明我們的價值。”


    費爾南咬著指甲陷入沉思:“是的,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是你們覺得九處會信嗎?拿破侖之劍的特工小隊大老遠跑來大夏,就隻是為了提醒九處——嘿,小心,焚書人盯上九處了。”


    “就好像拿破侖之劍不會用電話似的。”


    “別說是九處了,你們自己會信這套說辭嗎?”


    費爾南看向沉默的博諾瓦和貝爾特朗:“為了保命,主動找九處攤牌可以,但迎接我們的不會是鮮花美酒,而大概率是羈押和控製。”


    他閉上雙眼,仰頭長歎一口氣:“投票吧,現在擺在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是為了保全性命,主動向九處‘自首’;還是冒險一搏,解決掉焚書人,成為九處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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