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明在安郡王府吃了個大虧之後,怏怏不樂到了大年三十。


    沒了殷暢娘家的貼補,今年齊家的年夜飯隻有三個菜,一個肉菜,白菜豬肉上麵飄了點油花。


    田芳看著直撇嘴。


    她在青樓時候可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就這還要把她贖迴來過好日子呢?


    這不坑人麽!


    她陰陽怪氣道:“殷暢倒是命好,有個好娘家能收留她,不像咱們大過年隻能在家吃糠咽菜。”


    齊三明一聽,止不住又想起安郡王府氣派的院子,就連下人都穿的十分別致氣派。


    他媽的,殷暢怎麽不早說有這門親戚!


    自己在外頭巴結奉承的人有幾個能比得上安郡王府更能耐?!


    越想越後悔,他當時就不該在安郡王妃和那個什麽段太醫麵前耍橫。


    還有那個頂漂亮的柔弱美人兒,還特意問了臘肉在哪兒買的,想來能出入王府的肯定也是高門貴族。


    得罪他們做什麽!自己真的是昏了頭了!


    “你個臭婊|子!有飯吃就不錯了,挑什麽挑,不樂意待就滾出去,就你這種貨色還是適合在窯子裏待著!”


    齊三明不發話,齊老太太可忍不住了。


    兒媳婦兒待著孩子迴娘家,已經夠讓她生氣的了,現在就連這個買迴來的婊|子都敢隨隨便便說話了,這不是挑釁她的權威嘛!


    “你以為老娘願意在這兒待!呸!”田芳罵罵咧咧摔了筷子。


    她哪是像殷暢那麽好欺負的人,十幾歲就在青樓混,除了會籠絡男人,跟其他姑娘吵架也是必備技能。


    這可是她的強項。


    “你敢摔我!”筷子摔進菜盆,白菜湯甩了齊老太太一臉。


    她撲騰一下站起來,但個子比田芳矮了一截,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行了,都閉嘴!”齊三明煩的開口叫二人住嘴。


    齊老太太不幹,指著田芳:“兒,快把這個臭婊|子再賣迴窯子裏去!”


    田芳也不說話,就挑著眼眉看齊三明。


    臉上帶著些若有似無的調笑。


    汴京城風月花樓極多,那麽多美人兒姑娘,就她能被齊三明花錢贖迴來,一方麵是因為其他姑娘嫌齊三明窮,還一方麵就是她床上的功夫實在是好,每迴都能把齊三明伺候的舒舒服服。


    這麽誘人的溫柔鄉,齊三明一時半刻是舍不得放棄的。


    他無力的朝齊老太太說了句:“娘,給田芳拿兩吊錢,叫她去外頭買些鹵肉來,大過年的,這清湯寡水的可怎麽吃。”他嫌棄的瞥了眼桌上刷鍋水似的白菜湯。


    齊老太太也氣啊!


    她都多少年沒做過飯了,這麽多年都是兒媳婦兒殷暢料理這個家的。


    麵前這個臭婊|子更是不能指望,一天除了勾搭男人,連個碗都不帶洗的,兒子又十分縱她。


    就這,還給她拿錢??


    “娘,你聽話,明日那個老板還要請客,估計還會給我送些銀錢的。”


    哪個老板?就那個之前認定他今年能科考入仕的老板唄。


    一聽這話,齊老太太臉上皺紋都笑開了,老板瞧上他兒子了這是,還給送錢,那說明她兒子今年科考肯定有望了。


    她也不和田芳計較。


    等到兒子入了仕,又對這婊|子倦了,到時候才是她動手磋磨的時候。


    “拿去,饞貨!”她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吊錢摔在田芳手裏。


    田芳那是正經見過大錢的主兒,但這時候也不墨跡,拿了錢就奔著外頭去。


    管今天明天的呢,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她過兩日就碰上更好的主顧呢!


    田芳出了門,昏暗的屋子裏就剩齊老太太和齊三明兩個。


    齊老太太道:“你啥時候你把殷暢接迴來吧,她能幫娘幹點活兒,再說了,她娘家勢力那麽大,咱們老是遠著是不是也不好?”


    殷夏來時候那副氣勢磅礴的架勢她到現在都記得。


    那可是王府上的夫人,齊老太太再沒見過比她更大的人物了。


    瞧人家穿金戴銀的模樣,還有那細嫩光潔的皮膚,一瞧就是個享福的命。


    她那麽關照殷暢和兩個孩子,平日裏不知道要補貼多少呢,殷暢都不知道給她這個婆婆,想想老太太就氣的咬牙。


    都嫁了人的女人了,什麽都是婆家的!她還敢藏私??


    齊老太太這麽想,齊三明也這麽想。


    殷暢還是得接迴來,哪怕自己對她那副幹癟的身子早沒了興趣。


    但對她身後龐大的安郡王府,齊三明興趣還是頗大的。


    之前女人把他攆出來,那是不懂事兒,他就不信了,堂堂安郡王還能不懂事兒?


    男人嘛,在家裏不就是應該說一不二的!


    “娘你放心,殷暢跑不了,她不過就是個遠親,過個年也就差不多了,過幾天肯定乖乖就得滾迴來。”


    -


    除了齊家,大年三十,還有一個人心情極差。


    這個人就是雲貴妃。


    除夕之夜,合宮夜宴,大擺宴席,皇親國戚以及皇上的心腹重臣都會受邀。


    皇後也會帶著一眾受寵的嬪妃同席,跟普通百姓家裏過年差不多,就是規矩多一點而已。


    雲貴妃身為貴妃,又是皇上比較寵愛的一個妃子,年年都會參加夜宴。


    可是今年,名單裏卻並沒有她。


    來傳旨的太監說的隱晦,可眼神似有若無的落在她生了癬的臉上,還是叫她氣的都快炸了。


    太監走後,她狠狠地砸了兩個比人還高的瓷瓶兒。


    “去叫人找東胡商隊的人找到了沒有!那盒香粉到底是誰送來的!”雲貴妃氣的手都在抖。


    段平章已經來過了,告訴她那盒香粉就是她生癬的來源。


    但香粉本身無毒,隻是貴妃身子虛寒,皮膚又嬌嫩,不適應這種性質剛強的香粉,所以才生了斑癬。


    段平章說好好調養,過一段時日也就好了。


    但雲貴妃等不及,她身在後宮,就是靠美貌爭寵的,可現在,她這副斑點狗的德行,跟誰爭寵!皇上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丫鬟翠娥邊收拾瓷片邊安慰:“娘娘,您別急,那人已經給找到了,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他說他也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情況的,他也沒什麽辦法……”


    雲貴妃氣的又摔了一個瓷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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