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擁在一起,阮眉珊臉上還隱隱掛著沒有擦幹淨的淚痕。


    想來也知道是在聊些姑娘家的心事。


    沈懿識趣,反手撂了簾子,聲音自外傳進來:“已經進汴京城了。”


    將軍府和晏府並不在一個方向,大家是時候在這裏分開了。


    阮眉珊抹幹臉上的淚痕,將晏老太太喚醒。


    馬車外,晏子霖也已經等來了晏家接人的轎子。


    柳蘇蘇下車送二人上轎,晏老太太道:“柳丫頭,若在汴京有什麽為難的事情,盡可以到晏府來找我老婆子,千萬不要見外!”


    “好,以後肯定會有勞煩您的時候。”


    柳蘇蘇也不客氣,笑盈盈應了。


    阮眉珊眉心剛消失的愁苦這會兒又湧上來,柳蘇蘇明白,她這是害怕前路未知。


    於是便拉了拉她的手,輕捏了一下她的掌心,眼神中似有鼓勵:“若你閑了也可以來找我,答應教你醫術不是騙人的。”


    “嗯!”


    阮眉珊被她目光鼓舞,似有了麵對未知的勇氣,重重點了點頭。


    目送晏家三人離開,已是華燈初上。


    汴京夜市繁盛,這會兒街市上商戶人群熱鬧非凡。


    小常楓早就克製不住好奇,央著於晉將他抱到馬上,一邊走一邊瞧熱鬧。


    柳蘇蘇無奈的笑笑,轉身欲獨自上馬車。


    “馬車太憋悶,我帶你騎馬。”


    沈懿躬身抬手,結結實實將人抱放到了馬背上,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後。


    柳蘇蘇還沒從突然離地的驚慌裏緩過神來,人已經被他箍在了懷裏。


    “誰要和你騎馬,離這麽近!”她有些惱,手肘後曲朝沈懿胸膛懟了幾下。


    小姑娘哪有什麽力氣,揮在胸口像是貓抓似的。


    沈懿也不惱,隻是壞心眼的勾了下唇:“嫌我離得近了?”


    說完,他信手一揮,馬兒嘶鳴一聲狂縱而出。


    柳蘇蘇這輩子隻騎過一次馬,還是現代時候在景區時候由工作人員牽著的小馬。


    晃晃悠悠,步速慢的宛若家門口的中老年運動器材。


    可這匹馬完全不一樣,那是沈懿的愛馬,跟他馳騁疆場的戰士。


    高頭大馬縱身一躍,柳蘇蘇嚇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一個勁兒朝身後人懷裏靠,生怕自己一個不穩,從馬上掉下去。


    沈懿唇角的壞笑更深:“還嫌我離得近?”


    “不了不了,別鬧了。”柳蘇蘇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懷裏小姑娘求饒,沈懿不再逗她,一緊韁繩,將馬速降了下來。


    柳蘇蘇氣的還想照胸口給他來兩下子,但一想現在自己還在人家手裏,便又犯了慫,乖乖縮在沈懿懷裏裝鵪鶉。


    “生氣了?”沈懿的聲音自她腦後傳來,帶著一股惡作劇之後的寵溺。


    柳蘇蘇哼了一聲,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態度。


    沈懿緊了緊韁繩,將懷裏的人摟的更緊,輕聲道:“那苟員外家後續之事你也不想知道了?”


    “什麽後續之事?”


    柳蘇蘇一愣,隨即想到之前自己惆悵苟員外沒有受到懲罰時候,沈懿曾經說的,懲罰還在路上。


    或許是這件事?


    “是苟員外出了什麽事兒嗎?”她語氣很是興奮。


    一半是幸災樂禍,一半是方才知道了阮眉珊的遭遇之後的打抱不平。


    沈懿不答她話,反問:“那還生我的氣嗎?還要我離你遠點?”


    “不了不了,你快說呀。”


    沈懿微微頷首,看著柳蘇蘇因為著急而側過來的半張臉,便不再逗她。


    將幾日前從鎮上離開時,老縣令同他說的話,都告訴了柳蘇蘇。


    苟家案件告破,苟夫人伏法,阮眉珊又被晏家祖孫接走。


    小妾順理成章上位,成了苟府的女主人。


    可舒坦日子還沒過兩天,便有人告密,說小妾之前生下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苟員外的,並且將奸夫直接捆了扔到了苟府門口。


    男人是西街鋪子的鐵匠,還沒動粗,已經嚇得將自己與苟府小妾私通之事和盤托出了。


    苟員外氣的將小妾與奸夫當場亂棍打死。


    聽說那小妾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沾了那麽多女人,到現在一個種都沒留下,你猜是為什麽?說完,人就死了。


    柳蘇蘇一時瞠目無語,沒想事情轉折竟然如此波詭。


    “他不能生??”


    沈懿朝她遞上一個表揚的眼神:“雖然不能至他於死地,但我覺得這樣的下場對他來說,應該比死還難受。”


    柳蘇蘇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也對,沒有什麽能比讓這樣一個男人斷子絕孫來的更痛苦了。


    隻是苦了阮眉珊。


    “那個奸夫……是你送去的?”她好奇。


    沈懿這會兒卻裝起了糊塗:“我隻是叫於晉替苟府留心恐有賊人而已。”


    戴著寒光麵具的冷麵將軍滿臉寫著我很無辜。


    柳蘇蘇抿唇憋笑,不再多問。


    因為柳蘇蘇害怕,所以一路馬速極慢,別說於晉和小常楓了,就連下人趕得馬車都已經跑在了他倆前麵。


    正是鬧市喧囂之地,往來的百姓都認識馬上那位戴著半邊麵具的將軍。


    “就是沈將軍,他上迴班師迴朝時候我還瞧見了呢,可威風了!”


    “那他懷裏的是不是就是他媳婦兒啊,模樣還真是漂亮呢!沈將軍生的那樣駭人,也不知道他媳婦兒怕不怕他。”


    “怕又能怎麽樣,沈將軍和雲公子的事兒都傳成那樣了,她不還是得忍著嘛!”


    過往百姓議論紛紛,馬上二人都聽得真切。


    前幾句倒是沒什麽,聽到雲弘方那句時,柳蘇蘇黑了臉。


    她就知道自己眼神沒有錯!他倆就是有一腿。


    沈懿雖在身後,卻敏感的感覺出了柳蘇蘇情緒的變化。


    他冷眼一瞥那些討論的人,那些人隻覺兜頭蓋臉一盆冰水撲麵而來,嚇得立時就噤了聲。


    “你還是懷疑我和雲公子?”


    柳蘇蘇僵直著背,別扭的想要否認,但是轉臉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


    若真是如此,好合好散也就是了,何苦隱瞞。


    “是,非常懷疑。”


    她將非常兩個字咬的極重。


    “你在吃醋?”沈懿再次反問,聲音裏滿是調笑。


    柳蘇蘇下意識答:“呸,誰要吃你們這些狗男人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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