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蘇蘇在現代的時候是學過幾年跆拳道的。


    最初是為了防身,可後來因為她自己喜歡,所以繼續深造,甚至拿到了黑帶的段位。


    跆拳道教室裏那個一米九高兩百多斤的壯漢陪練,都曾敗在她的手下。


    沈如霜雖然胖一些,但個子不如自己,一看也知是個從不運動的,想收拾她還不是小菜一碟。


    可原主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材十分瘦弱。


    加上剛剛穿越過來,柳蘇蘇並不想表現的太招搖吸引了身邊人的注意。


    所以,在沈如霜那句質疑之後,柳蘇蘇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將對方指著她的那根手指握住,狠狠朝後掰了過去。


    手指被掰成九十度還多,沈如霜疼的眼淚都冒出來。


    “搬不搬?”柳蘇蘇雲淡風輕。


    殺豬似的叫聲穿進院內,手指上的疼痛讓沈如霜冷汗都冒了出來,她連聲求饒:“搬!嫂子,我搬!”


    “這不就行了。”


    柳蘇蘇放開她,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以後對我客氣點,畢竟長嫂如母麽。”


    “你說什麽!我老婆子還在這兒呢,哪兒輪的上你來當我的家!”


    聽到女兒的慘嚎,婆婆沈張氏從院子裏匆匆忙忙趕出來。


    她腦袋上戴著個繡花的抹額,身形比沈如霜還要胖不少,虎背熊腰,像個油桶似的。


    一雙三角眼吊著,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老太太。


    看到被柳蘇蘇扯住手指哭哭啼啼的沈如霜,沈張氏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你出去偷漢子,丟了沈家的臉,迴來還敢和小姑子逞威風,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好漢不吃眼前虧,柳蘇蘇並不準備與她直麵,而是仗著自己身姿靈巧敏銳,拉著常楓躲到了一邊的樹後麵。


    “我不和歲數大的一般見識,別逼我。”她聲音泠泠。


    原身在這惡婆婆手裏受了多少氣,柳蘇蘇已經知道了。


    可眼下她並不準備真的把老太太怎麽樣。


    教訓小姑子沒話說,可沈張氏是她的長輩,要是真的把她怎麽樣了,趕明兒吃虧的還是自己。


    “小賤人,你還敢跑!”


    柳蘇蘇一躲,沈張氏差點閃了老腰。


    她更氣。


    知道自己不如這小丫頭靈巧,沈張氏心裏發了狠,就地撿起一塊磚頭,作勢就要朝柳蘇蘇的頭上砸去。


    這哪是教訓小輩,這是想要她的命啊。


    柳蘇蘇一瞬間有點晃神,躲閃不及,眼看著磚頭就要砸向她麵門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前。


    緊接著她隻覺得自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沈張氏手中的磚頭最終落在了男人的脊背上麵,他一聲悶哼,一動未動,卻將懷中的女人和小孩兒摟的更緊。


    “大哥……沈懿?”


    沈如霜看清來人,遲疑了幾秒,驚訝的喊出了聲。


    這個男人,雖然麵具遮了半張臉,但她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她那個說是死在戰場上的大哥沈懿嗎?


    他怎麽又活了?還變成這個樣子。


    “沈將軍,您沒事吧。”


    副將於晉隻看見自家將軍被板磚拍了,心裏一急,下意識朝沈張氏推了一把。


    老太太身子笨重,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沈懿卻並未分神看一眼地上的老太太,隻朝懷裏姐弟兩個輕聲道:“你們沒事吧?”


    男人生的高高大大,烏發如墨,俊逸的臉龐棱角分明,眸色沉靜黝黑,深不見底。


    隻是臉上帶著半張銀製麵具,遮住了他的右眼,使他本就英武的氣質更顯冷硬駭人。


    常楓怯怯躲在姐姐懷裏,不敢抬頭看他。


    男人便又刻意和軟了口氣:“常楓,我是姐夫。”


    姐夫?


    這個稱唿將柳蘇蘇從震驚中喚醒,她匆忙從男人懷中抽身出來,拉著常楓走到一旁。


    常楓的姐夫自然就是自己那個便宜相公沈懿。


    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


    看這樣子竟然還混成了將軍。


    他這次迴來是要做什麽的?


    同樣疑惑的還有沈張氏,她哎呦哎呦了半天終於在沈如霜小聲的提醒下發現了麵具男人的真實身份,她試探的問道:“沈懿?你沒死?”


    聽得出她的確是很震驚,但是驚慌的驚,而非驚喜的驚。


    奇怪了,自己兒子沒死,她不光不激動,害怕是什麽鬼?


    “以為我死了,所以你敢這麽欺負我媳婦兒。”


    沈懿聲音低沉冷冽,輕蔑的視線居高臨下落在沈張氏的身上,一絲溫度也沒有。


    聽到他用媳婦兒稱唿自己,柳蘇蘇愣了一下。


    在現代的時候,她因為工作太忙,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如今,被一個陌生男人護在身後叫她媳婦兒,別說,這種感覺還挺奇怪的。


    副將於晉也不免咂舌。


    自古以來婆媳不和是常態,婆婆教訓兒媳婦也常見。


    可這種上來就要人命的卻實在少有。


    又瞧沈家母女穿金戴銀胖的要命,沈將軍的妻子卻是一身粗布衣清瘦寡淡。


    一看便知道,她在這個家裏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這兒,於晉看著娘倆兒的眼神也多了些嫌惡。


    “我是你娘,替你教訓媳婦兒有錯嗎?”


    沈張氏趔趄著從地上爬起來,布衣上沾了許多灰塵,嘴裏依舊罵罵咧咧個沒完:“一迴來就教訓你娘,沒良心的東西,呸!”


    “就是,大哥,你瞧啊,明明是柳蘇蘇她先打我的。”


    沈如霜也抽抽噎噎的裝可憐,想給他展示一下自己被掰痛的手指。


    柳蘇蘇見狀,唇角微彎。


    不過就是掰了一下,當時疼過了,哪會有什麽痕跡。


    沈如霜手上隻有胖出來的肉窩而已。


    沈懿盯著她看了一眼,皺起了眉,眼裏似有指責與不滿。


    “大哥!你不信我,你信那個女人!”沈如霜委屈的要死。


    她剛剛是真的很疼的啊,她又沒有騙人。


    沈懿皺了下眉,看了看瘦弱無助的柳蘇蘇姐弟,又看了看蠻橫無理的沈家母女,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伸長手臂下意識將柳蘇蘇攬進懷裏,沉聲道:“她是我沈懿的媳婦兒,我不信她,難道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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