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沒有聽錯吧?】


    【雷神,幾萬年沒有過緋聞的雷神!】


    【就是那個號稱比光棍更孤寡的鐵棍!?】


    【啊,達咩,不行,雷神是我們事業女神的精神領袖,怎麽這麽快就有神夫了?】


    【忽然有種房塌了的趕腳……】


    【江明野?誰呀?】


    【不認識啊,看病成那樣,就是個人間的小白臉吧?】


    【雷神這哪裏是曆劫,分明是在找了個人間的小情人呢。】


    【嘿嘿,的確是小情人,別說,長的還真不錯,就是身子骨看起來弱了些。】


    【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這樣生猛的雷神啊。】


    八卦是六界永恆的主題,白釉這一句話,簡直是給所有人以談資。


    別管是什麽人皇妖帝,仙長真佛,都在竊竊私語。


    白釉最煩這些背地裏議論他人的人,尤其是聽到了一些針對江明野的汙言穢語,瞬間怒氣橫生。


    白釉的氣勢瞬間暴漲,恨不得直接衝破天穹,悶雷陣陣響起,妖風肆虐,她帶著怒意的聲音砸在六界大會所有人神的耳畔,


    “我司雷殿的神夫,是你們能隨意議論的?”


    “是想被劈個火樹銀花不夜天,還是想被劈個一路火光帶閃電?”


    “好心勸你們收起齷齪心思,不然,我定讓你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江明野顫抖的手,緊緊握著白釉帶著磅礴怒氣的手。


    白釉垂眸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感動泛濫成災,烏黑的眸子裏,星星點點的熒光像是漫天的星河,美的不可勝收。


    白釉像是無數次被他電到一樣,怒氣漸消,語言恢複了平靜淡漠,聲音卻越發莊重,


    “我夫,江氏,明野,晚風匿於山野,愛意放肆明說。”


    “秦火焚之不盡,星火洶湧燎原。”


    “他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負,不敬神明,卻也坦蕩肆意,氣蓋蒼梧。”


    “莫要說人間,放眼六界,你們何人配與他相提並論?”


    “凡人自有凡命,我不管他何時化作枯骨,他活一歲,我便守他一歲,歲歲綿長,同淋霜雪,誰說就不能共白頭?”


    是,神明的誓言。


    神明從不欺人。


    她說的話,是比九天十地心魔大誓還要莊重的神誓。


    是他等了萬年的情話。


    他也曾幻想著有朝一日,白釉會躺在他的懷抱裏,輕輕在他耳邊,銜著他的耳垂,與他講些,情啊,愛啊的膩味話。


    還當那不過是白日一夢的奢求。


    而今夜,當著天道,當著六界人神,句句鏗鏘,每個音符都像是砸在三生石上的誓言,他的夢都未敢如此——


    大逆不道。


    不枉,他死死生生虛度的這幾萬年。


    能聽到這些,哪怕現在就死了,也無怨了。


    白釉的話是一口氣說出來的,幾乎沒有過腦子。


    等過了腦子……


    她便有些悔了……


    卻掃見江明野已然紅腫的眼眶,白釉長歎了口氣,


    罷了,誰叫他歡喜呢。


    不過這六界大會白釉是待不下去了,她拂手便要不管不顧地離開。


    “等等,”


    月老看了一眼陰晴不明的天道,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彎腰執禮,


    “司雷之神在上,您這話說便說了,我們也當作疼痛文學聽聽便罷,”


    很好,白釉正有此意,但是轉而,月老繼續說,


    “您與他身上並無紅線姻緣,感情沒有基石,愛情更是無稽之談,斷然沒有夫妻之命,小仙勸您,莫要逆天執著……”


    “胡說些什麽?”白釉蹭一下就火了,


    “怎麽?世間男女都靠著你那一根紅線才可能在一起?月老倒是好大的本事!”


    “世間規則如此,若無紅線,即便有感情,也是萬劫不複的怨侶啊!”


    萬劫不複的怨侶。


    這七個字像是重錘一樣砸在白釉和江明野的心中。


    “糾纏越久,便越是求而不得啊!”


    江明野的心瞬間冰冷,手腳麻木,指甲狠狠地摳進肉裏,鮮血瞬間流了滿手。


    “大放厥詞!”白釉指著月老的鼻子說,


    “沒有紅線你就給我扯一根,你身上那麽多條,隨便找一條無用的掛我二人身上不得了?”


    “司雷之神不知,紅線乃是……”


    月老劈裏啪啦講了好多,白釉早就神魂飄忽,聽不進去了,反正大概就是月老說強扭的瓜不甜,強搶的紅線沒用……


    “可閉嘴吧你!”


    白釉隔空打了一道佛家的閉口禪,手上出現了一道淺紫色的電流,電流自動躍到江明野的手上,最後絢爛的光芒隱沒入他的小拇指。


    “本尊需要你那條破繩子作甚?我自己有。”


    “父君,話,我也說了,還煩請您擇個吉日,我司雷殿要辦喜事。”


    白釉恭敬地對著天道一禮,繼而背負著手,對六界人神說,


    “我司雷殿小門小戶辦些家事,就不邀請各位同僚了。”


    說完,白釉便將六界大會的景象驅散,徹底下線了。


    離開了六界大會的視線,白釉低著頭,捂了捂臉,有點發熱……


    一遇到事關江明野,總是腦子不清醒。


    她垂眸,躺在病床上的江明野,眸子閃閃亮亮地看著她。


    蒼白的臉,浮著兩抹從心底散出來的紅,兩片涼薄的唇角勾著,不似平日裏禁欲強大,像隻被狠狠滿足了的大狗子。


    怪……


    怪好看的。


    白釉癡癡地笑了,才不管那些六界人神怎麽去想,順勢被他攬入懷裏。


    清冽苦澀的藥香氤氳,白釉覺得……


    自己神袍上的腰封……


    鬆了。


    骨節分明的手,輕車熟路地鑽了進去。


    帶著幾分褻瀆,十分的……


    不安分。


    與她華貴的神袍糾纏著,用盡力氣撕扯著。


    “嘖,別亂動!”


    白釉拍了拍他的手。


    “我今日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你不許穿這件袍子,看著就難受!”


    江明野咬著她衣服上的扣子,費力地說。


    白釉仄了他一眼,濃紫色的眸子,玩味地在他虛弱的身上轉了三圈,眉毛一挑,勾起來的嘴角帶著幾分惡意,


    “哦,那便脫了。”


    鴉羽輕顫,那厚重又昂貴的神袍便徹底消失了。


    欺霜賽雪的瓷肌,在月光下,散發著瑩瑩的白,不著粉黛,橫陳著的,是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她,更像神了。


    是人間不該存在的絕色。


    微微的碰觸下,是極細小的電流,沿著皮膚,順著血管,刻在心上。


    江明野的眸子瞬間充了血,烏黑的瞳仁瞬間凝上了一層血霧,一時間,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白釉微微側身,纖細的手臂攬上他僵硬的脖頸,柔弱又嬌媚地在他耳邊歎息,


    “今夜,任由野哥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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