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蛋蛋的是元豐的母親,她好幾次都差點抱不住著懷中那扭動的肉嘟嘟的小身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本就是很悲痛的事情,從知道辛芙蓉去了後,她的淚水也沒有停過。


    小蛋蛋見奶奶不把自己抱到那兒去,更加大聲的啊啊啊叫著,還轉頭看了眼奶奶,朝辛芙蓉那個方向揮舞著小手臂,仿佛在說,快抱我過去呀。


    “小蛋蛋啊。”


    老人家看他這樣,真是心疼的心髒都攪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


    半天都還不抱自己過去,小蛋蛋開始抗議了,一邊大叫著,一邊在她懷裏掙紮著,眼見著就要脫了手了,那邊元豐走了過來。


    “媽,給我吧。”


    “兒子,這……”老人家有些遲疑,怕這麽點大的孩子,看辛芙蓉的遺容會衝撞到,留下什麽不好的陰影。


    “那是他媽媽!”元豐加重了音量,聲音都是啞的,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他就像是已經憔悴的變了一個人。


    老人家歎了口氣,隻能抹著淚水把孫子遞了過去。


    元豐抱著小蛋蛋,走到辛芙蓉的遺體邊上。


    “小蛋蛋,這是媽媽。”元豐繃著臉對小蛋蛋說。


    “嘛……啊……”小蛋蛋當然認得自己的媽媽,他傾著身子對躺著不動的辛芙蓉啊啊的叫,因為身子是傾斜著的,口水都跟著滴了下來。


    可是等他叫了好多聲,發現媽媽沒反應後,就轉頭疑惑的看向元豐。


    “啊。”他指著辛芙蓉叫,仿佛在問爸爸,媽媽怎麽不動呢?怎麽也不看他?


    對上小蛋蛋懵懂不解的小眼神,元豐幾乎肝腸寸斷,紅著眼睛跪在了床邊上,再也繃不住情緒又落了淚下來。


    “啊啊啊。”


    小蛋蛋見自己和媽媽處於了一個平麵,馬上伸著小手臂又抱了過去,扒拉住了床沿,就往辛芙蓉的懷裏爬。


    他真的沒意識到媽媽這是死了,他覺得或許媽媽在睡覺,他隻要像往常一樣,在她身上爬兩下,她就會睜開眼睛看著他,然後將他抱在懷裏親一口。


    元豐抱得他有些緊,他身子伸過去了,可是小腿被元豐箍在了懷裏,半天都動彈不得,頓時有了些生氣,對他橫眉豎眼的啊啊叫喚。


    “蛋蛋。”元豐哭出了聲來。


    這樣的兒子,這樣的場麵,讓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小蛋蛋看著他一愣。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隻是瞪了他一下,爸爸就哭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伸著小胖手,很笨拙的在元豐的臉上蹭了兩下,好像在安慰他,給他擦淚水一樣。


    可是他這一番動作下來,卻讓元豐更加受不住,哭得根本無法控製。


    小蛋蛋徹底的慌了,瞅瞅哭的一顫一顫的爸爸,又看看躺著不動的媽媽,終於癟癟小嘴,也跟著嚎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要往辛芙蓉的遺體上爬。


    元豐要抱著他,一來一去,父子兩個幾乎是抱頭痛哭。


    莫子祁和秦風進入停屍間的時候,剛好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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