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正業沒有問林天要至寶做什麽,畢竟林天是一個武道修士,尋找更強的兵刃是非常正常的事。


    “正好,聚寶軒剛剛到了一方寶劍。”


    辛正業道。


    “多少錢。”


    林天問道。


    辛正業想了想,道:“你有銀令,就按原價出售,一千五百萬靈幣。”


    林天點頭,取出一張紫卡。


    豐監城有林家產業,他來到豐監城已經很久,秦家在不久前徹底收羅了蕭家家財,連同幾個月經營林家產業所賺取的錢財一並送給了他,足有兩千多萬靈幣。


    辛正業有些意外,不想林天竟這般有錢。


    “稍等。”


    道了一句,辛正業走向後閣。


    不久後,辛正業抱著一方劍匣走了上來,將之遞給林天。


    “下品至寶,取名,衷靈劍。”


    辛正業道。


    林天打開劍匣,匣子裏放著一柄長約四尺的寶劍,寒光森森,似能斬斷一切。


    林天有些滿意,握住劍柄,稍稍一晃,將之收入到石戒中。


    下品至寶,足可以使持有者提升七成左右的戰力。


    “謝了。”


    他對著辛正業道。


    說著,他轉身,朝外走去。


    “等等!”辛正業叫住林天,遲疑了一瞬,道:“將軍府那邊……”林天曾和紀雨一起來聚寶軒,看上去很親密,辛正業便知道,林天和將軍府可能有些淵源,至少和紀雨是很好的朋友,如今將軍府遭難,辛正業想知道林天的反應。


    林天止住腳步,辛正業便感覺到,空氣頓時變得冷了幾分。


    “你……”


    這等冷氣使得辛正業微微變色,這分明是一股恐怖的殺意。


    林天偏頭,望向辛正業:“你覺得,紀遠山會做出謀權篡位的事?”


    辛正業沉默,搖了搖頭。


    “紀老將軍征戰沙場數十載,先後輔助北炎國數代君王,威信太重了。如今,新王繼位,不想有威脅到自己帝位的人存在,所以……”辛正炎歎息:“所謂功高震主,就是如此,曆史上,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功高震主?”


    林天冷笑。


    頓時間,辛正業感覺到了更加冰冷的氣息,心髒都忍不住收縮了下。


    深吸一口氣,辛正業道:“明日,新王會親自押著紀將軍遊街,而後,問斬。”


    說到這裏,辛正業也有些無奈,而事實上,對於皇室的這種做法,北炎國有許多人持有微詞,畢竟紀遠山為北炎國立下了諸多汗馬功勞,幾個兒子都先後葬身戰場。這數十年來,可以說,是紀遠山護佑起了北炎國的安寧。


    然而,新王朱無道並不在意,因為手中有紀遠山謀反的證據。


    “我知道,所以,我來取劍。”


    林天淡漠道。


    聞言,辛正業頓時變色:“你,你難道想……”


    林天不再說什麽,邁開腳步,徑直走了出去。


    盯著林天的背影,辛正業感覺胸口被什麽撞了一下。


    少年的背影,在這一刻,何其偉岸?


    ……


    一天,很快過去。


    深冬時節,天穹始終飄著鵝毛大雪,皇城的一座座巍峨古築都被白雪覆蓋,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純白之中。


    空氣,顯


    得很冷,不過這一天,皇城的街道上,卻是圍滿了人。


    遠處,一隊兵士走來,足有數百人之多。


    數百人中央,押解著一方金剛囚籠,籠中有一老者,長發披散,憔悴滄桑。


    “紀遠山,那位老將軍。”


    “萬萬沒有想到,紀老將軍居然會有謀反之心。”


    “唉,人心啊。”


    不少人低語。


    哐當哐當的聲音響起,那是數百兵士的戰甲發出的聲音,同時,數百兵士的腳步聲也是震的皇城街道一陣陣抖動。


    數百兵士中央,四道身影顯得格外出眾。


    朱無道,蔣人聞,段文博,冷峰。


    “前任大將軍紀遠山,暗中勾結敵國賊子,妄圖造反,以謀權篡位,辜負曆代帝王信任,今日,遊街問斬!”


    數百兵士中央,有統領人物高喝。


    聲音傳出去很快,引得街道兩邊的不少觀望者皆指指點點,不少人皆是搖頭。


    囚籠裏,紀遠山蓬頭垢麵,如同乞丐般,對這統領的言語絲毫也沒有在意。


    “今日之後,一切當將安定下來。”


    段文博道。


    冷峰點點頭。


    朱無道戴著皇冠,淡淡一笑。


    四人平靜的談話,馬蹄聲迴想,囚籠的車輪碾過地麵,留下一道道濕痕。


    突然,風雪變得更大,鵝毛大雪卷向四周,令的許多人不由得遮住眼睛。


    “這天氣,真是古怪!”


    有人嘀咕。


    卷起的風雪散開,這時,行在最前方的兵士卻是驀的停了下來。


    “何故停下!”


    統領喝道。


    人群的目光朝著前方望去,街道盡頭,一個長衫少年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修長的身影立的筆直,仿佛一方不朽的天碑。


    “林天!”


    蔣人聞的目光突然變得如利劍般森冷,殺意迸濺。


    段文博和冷峰皆是變色,墜崖的林天,竟還活著!


    朱無道眸子微凝,隨即又變得平靜下來。


    囚籠裏的紀遠山抬起頭,頓時一震,露出些許驚喜之色:“小兄弟,你還活著!”頓了頓,紀遠山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頓時一變:“你來這裏幹嘛,快走!”


    林天神色平靜,一動也不動。


    “老將軍,如果時間倒流數十年,你還會替北炎國征戰沙場嗎?”


    望著紀遠山,林天問道。


    紀遠山微微沉默,道:“會!”


    林天依舊平靜:“為什麽?”


    “為了百姓。”


    紀遠山道。


    林天掃向街道兩邊的圍觀者,露出些許冷笑:“為了百姓?”


    迎著林天的目光,一個個圍觀者皆是一顫,分明感覺到了濃濃的嘲諷。


    盯著紀遠山,林天道:“作為後輩,我不想刻意否定你的想法,但還是想說,這種想法,很愚蠢。你在邊境戰鬥流血,你的親子為帝國隕命,你前後輔助數代帝王,你護佑北炎國數十載安寧,將戰亂掃平在邊境,然而,那又怎麽樣?誰能記得你,皇室因為一句功高震主陷害你,要除掉你,你一直保護著的黎民百姓,縱然知道你是被冤枉,也無人為你站出來說一個字,你的信念,毫無價值。”


    平靜的話語,頓時引得大部分人動容。


    街道兩邊,


    一些圍觀者露出羞愧之色,不少人低下了頭去。這些人中,確實有很多人都知道皇室的想法,知道紀遠山是被冤枉的,可是,麵對龐大的皇室,誰敢站出來為紀遠山說話?那是忤逆皇權,是要被滅九族的啊!


    “放肆!給我拿下!”


    一統領喝道。


    頓時間,最前的數十兵士,全部朝著林天衝去。


    “小兄弟,快走!”


    紀遠山急道。


    林天表情淡漠:“換作我,我不會為這國家貢獻一點力量,因為,不配。”


    “鏗!”


    錚錚劍鳴響起,刺目的雷霆劍氣席卷十方。


    “噗!”


    “噗!”


    “噗!”


    血光不斷濺射,刹那間而已,衝上前的數十兵士全部被斬,齊齊倒在血泊中。


    如此一幕,頓時驚住了所有人。


    街道兩邊,所有圍觀者皆是大驚失色,全部都亂了起來。


    “逆賊!給我上,抓起來!”


    統帥大怒。


    街道上足有數百兵士,就戰力而言,自然不會弱到哪裏去。


    頓時,更多的兵士衝向林天。


    林天一步步走向囚籠,仿佛沒有看到衝向前來的密集兵士,直直的盯著紀遠山:“現在,你被遊街,要當街問斬,而你唯一的孫女紀雨,尚且被軟禁在皇宮內,你告訴我,你征戰沙場這麽多年,意義到底在哪裏!”


    狂暴的殺意席卷長空,毀滅性的劍氣錚錚而鳴。


    “噗!”


    “噗!”


    “噗!”


    血水如下雨一般墜落,一個個兵士倒下,一條條生命被無情收割。


    這是一副恐怖的場景,放眼望去,一道修長的身影,手持著一柄長劍,與數百的兵士中邁步,沒有一個人能靠近到這道身影一丈以內,但凡有靠近者,無一例外不是被那狂暴的劍意撕成碎片,縱然一些神脈初期強者也不例外。


    紀遠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押解紀遠山的統帥大怒,親自衝向前。


    “受死!”


    這統帥的修為處在神脈八重天巔峰,戰力非常強橫,手中宣花斧猛然壓下。


    林天視若無睹,反手一揚,一道蒼雷劍氣席卷而去。


    “噗!”


    統帥的喉嚨直接被貫穿,血如雨下,慘死當場。


    街道兩邊,諸多圍觀者臉色慘然。


    “這……”


    “他,他是要……劫囚車!”


    “竟然,公然與皇室為敵!”


    “新王還在這裏啊!”


    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北炎國皇室,俯視著整個帝國,如今,竟然有人當著北炎國帝王的麵,斬殺一個個帝國兵士,這等罪,太大了!


    “我來!”


    一道冷音響起。


    蔣人聞臉色冷淡,一躍而起,來到林天身前。


    “落下那方懸崖居然都讓你活了下來,運氣不錯!正好,今日我親自斬你!”


    蔣人聞冷道。


    寶器劍抽出,可怕的劍勢凝聚而成,絞碎了四周所有雪花。


    “垃圾!”


    林天隻有兩個字。


    他手持著衷靈劍,雷霆劍芒震動,一劍斬出,砰的一聲將蔣人聞抽出數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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