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木歆眠和喬木禪的情況,倒是與玩家們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樣——他們現在並不擔心氧氣,畢竟……木歆眠可是有“外掛”的。


    雖然納撒尼爾能力和氧氣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說到底,祂也是一位神明,而且……是一位和海洋有關的神明。


    隻需要一個和人差不多大小的泡泡,就可以解決之前困擾木歆眠他們許久的問題。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木歆眠他們現在更加關注的,並不是氧氣的問題,而是……


    “你怎麽到這地方了?”


    同樣作為神明、擁有自己的領地,納撒尼爾對此自然有發言權。


    而且,神明的身份讓祂比木歆眠他們,更能感覺到這裏的蠢蠢欲動,以及……那種討厭的、鋪天蓋地的注視。


    甚至因為被祂發覺了,這種注視變得更加明目張膽了起來。


    納撒尼爾眼中的世界和木歆眠他們看到的完全不同,在祂的眼中,沒有時鍾,有的隻是鋪天蓋地的、讓人覺得反感的眼睛。


    “……我記得祂不是死了嗎?”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建築風格、熟悉的惡心人的操作,納撒尼爾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一些相關信息。


    “……科技與智慧之神。”


    “……這位神明是怎麽……離去的?”納撒尼爾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死了”這兩個字,但喬木禪卻不可以。


    出於某種小心翼翼的忌諱,他換了一個詞,也讓“神明之死”變得更好聽了一些。


    喬木禪本來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神明都是一群傲慢的不能再傲慢的家夥,祂們平等的看不起這個世界上每一個玩家,每一個npc,甚至是……每一位神明。


    講個冷笑話,在這一方麵,神明倒是體現出了一種難得的公允。


    “好像是被炸死了,祂死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經有些忘了。”


    納撒尼爾勉強抬眼迴答了一句,但祂的大半注意力,卻還放在木歆眠的身上。


    即使祂已經真身降臨這裏幾分鍾了,可納撒尼爾見木歆眠這副樣子,依然感到有些新奇,甚至有些……愛不釋手。


    雖然這樣體型,對於某些不可描述的活動而言有些艱難,但……


    納撒尼爾的手指輕輕勾起神袍的一角,半是誘哄、半是逗弄的拿到了木歆眠的眼前,手指翻轉之間,神袍便有了靈性,仿佛活了過來。


    如果有一個孩子,與祂、與木歆眠血脈相連,在他們的愛中誕生,成長,並延續這份愛……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


    不過……有他們的血脈就足夠了,至於十月懷胎……那還是算了吧。納撒尼爾可舍不得木歆眠受這些苦楚,再說了,就算他舍得,木歆眠估計也不會想要。


    在這方麵,納撒尼爾充分尊重木歆眠的意願,反正對祂來說,生命隻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不管是誕生還是流逝,甚至……是陪伴。


    “不過神明的死亡可和神格的死亡不一樣,神明死亡了,神格就會去尋找下一個繼承者,又或者是替代者。”


    懷中抱著等比例縮小的木歆眠,納撒尼爾的心情出奇的好。好到……甚至讓祂覺得,哪怕那些個蠢貨站在他麵前、大言不慚的說一些嘰裏咕嚕的東西,他也可以勉強忍受。


    “神格是神明力量的源泉,隻要神格在,要多少神明就有多少神明,甚至同一個神格都可以產生不同的神明,隻不過有的強,有的弱,祂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吞噬大於友好。”


    見木歆眠聽的起勁,納撒尼爾也不介意再詳細的說一說,至於這個人類……祂今天心情好,暫時沒有大開殺戒的想法。


    “不過……當初那場爆炸的威力還算是不錯,夠把這枚神格炸成碎片,隻是……”納撒尼爾的眼中透露出了淡淡的嫌棄。


    “蠢貨就是蠢貨,這都沒能徹底殺死他。”


    聽到這兒,喬木禪敏銳的發覺,這其中……似乎有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不,應該說是“秘辛”,畢竟這位神明的態度可用不上好,那話語之間的嫌棄……簡直是撲麵而來。喬木禪想要吃瓜,可他卻不敢催促,畢竟說多說少、全憑這位神明的心情。


    “為什麽要殺死祂呢?祂做了很糟糕的事情嗎?”


    木歆眠牢牢的拽住了納撒尼爾的手指,她的臉頰因為這幾分鍾的“蹂躪”而變得微微有些發紅了。


    等比例縮小之後,木歆眠的這身皮膚似乎也變得更加嬌嫩了一些,她可以忍受納撒尼爾一時興起、充滿新奇的左摸摸、右看看,可她卻不能忍受納撒尼爾有持續性的“騷擾”。


    即使是縮小版的娃娃,也是有人權的!


    不過……木歆眠的力氣雖然小,可對於納撒尼爾的意義卻很是重大,最起碼……在感受到木歆眠的惱怒之後,納撒尼爾就乖乖的不再動作了,同時,還任由木歆眠牽著祂的手指。


    準確來說,應該是祂強行把手指塞到木歆眠的手中,這樣的感覺很是新奇,也很讓祂喜歡……


    女孩小小的、纖細的手指,就這樣緊緊的抓著祂的手,一個柔嫩白皙,一個骨節分明,看起來倒是分外的和諧。


    “……光看這座城市的樣子,你們也能差不多猜出來,祂的審美……糟糕到了極點。”


    說起這,納撒尼爾的眉頭自然而然的就皺了起來,這個世界上,能讓祂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很少,但好巧不巧,這位神明就是其中之一。


    即使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祂還依稀記得……這位神明與眾不同的審美——


    把各種各樣的生物和機械拚接起來,不加以任何的修飾,任由他們自然而醜陋的活著、攻擊其他人的眼睛。


    這對納撒尼爾來說簡直難以忍受,畢竟人魚都是一群喜歡美好事物的家夥,作為他們的“頭頭”,納撒尼爾自然也是如此,更甚至……要求分外嚴格。


    “討厭創造,卻喜歡改造,就是祂的原罪。”


    對於大多數神明而言,屬民都是祂們分外重要的組成部分,屬民的強弱、忠心與否,直接關乎到神明本身的狀態、以及今後信徒的發展情況。


    因此,在選擇屬民、尤其是親近屬民的時候,即使是神明,也會展現出難得一見的認真。


    毫無疑問,神明都喜歡創造自己的屬民,就像是……尤利亞和維克多是納撒尼爾的半身一樣。


    但這位神明……倒是與眾不同的很,祂喜歡掠奪其他神明的屬民,然後……加以改造。


    而最惹人厭惡的,並不是搶奪這些屬民的行為,畢竟神明之中也是有高低強弱之分的,弱肉強食也是祂們的生存準則。


    不夠強大,那被搶奪就是你的宿命!


    可……


    實力欠缺是一方麵,自己的麵子被人扯下來扔在地上踩,又是另外一方麵!


    祂們可以接受自己的屬民被掠奪,但祂們卻不可以接受自己花費心血創造出來的屬民,被改造成一半機器一半原始的狀態!


    這簡直和大搖大擺、把祂們所處的副本捅個對穿沒什麽兩樣!雖然納撒尼爾也不清楚,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一位神明如此的……欠揍。


    但祂也確確實實是當初參與圍剿的一員,畢竟這位“科技與智慧之神”創造出來的東西……是真真正正的醜到祂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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