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瀾園。


    雨沒頭沒尾地下著。


    林瑜站在落地窗前,不斷地歎息。


    一聲比一聲漫長,一聲比一聲沉重,時不時地哼唱兩句:


    “江城的雨,我的淚……”


    躺平在沙發上的小姑娘,實在是耐不住耳邊聒噪,懶洋洋地坐了起來,順手摘掉了眼罩。


    她眉眼間透著慵懶,鵝蛋小臉褪去稚嫩,多了幾分嫵媚,天生尤物。


    “林瑜姐,你就饒了我,讓我躺平,行不?”


    薑檀兒鬧脾氣時,唇角會不自覺地稍稍挑起,三分嬌嗔,七分惑人。


    林瑜見人終於肯起床,屁顛屁顛地衝過去,握著她的小手,一副老母親的心酸:


    “祖宗呐,你小哥現在要是敢這麽放我鴿子,老娘的拳頭早掄到他身上了。”


    林瑜眼饞,稀罕地摩挲著她的手,嘴裏喃喃自語:


    “你這丫頭,到底吃什麽長大的,真tmd的滑啊!”


    這小手,就算甩耳光,也比一般人打得舒服啊!


    “糖糖啊,你都鹹魚躺兩年了,咱就營業這一次。合同,姐都簽了,你要是不去,姐要賠巨額違約金,弄不好還得去吃兩年牢飯。”


    林瑜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她哭慘。


    “林瑜姐,違約金你找我大哥報銷就是了,薑家又不缺那點錢。”


    薑檀兒不樂意,一挨著沙發,她就不願意動彈。


    世上沒有什麽比躺平更舒服了。


    可林瑜偏是要把她拽起來,仰臥起坐最累了。


    林瑜:……


    薑檀兒這紈絝勁兒,更勝薑江一籌。


    薑江那小子要是敢懈怠,她拳打腳踢個幾個小時,也就搞定了。


    可這丫頭,她實在是下不去手,打了還得自己心疼。


    畢竟薑檀兒當年是憑著一己之力把薑江推上了選秀節目的冠軍之位,自己卻佛係到無欲無求,就差出家當尼姑,每日吃齋念佛了。


    軟硬不吃,林瑜隻能選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語重心長地勸說:


    “糖糖,你聽姐給你分析。你這學霸級別的人物放棄了進國家隊的機會,選了表演係,不就是對娛樂圈愛得深沉。既然深愛,咱就得營業,是不是這個道理。”


    薑檀兒慵懶地仰躺在沙發上,歎息了一聲:


    “林瑜姐,你腦補太多了,大學專業是抓鬮抓得。”


    她嗓音微微沙啞,帶著剛睡醒的倦意。


    林瑜:……


    學霸都這麽任性?


    道理講不通,謊話騙不到,動手打不過,她隻剩下一招了。


    尋死覓活。


    感情醞釀好,林瑜瞬間是泣不成聲:


    “哎呀,我的天呢!我這個經紀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頭發白了,心也碎了,還是一事無成,我不如跳樓死了。”


    而後哭著鬧著,抹著眼淚,決絕地朝著陽台衝了過去,果斷攀上了護欄。


    薑檀兒揉了揉眉心,微微糟心:


    “林瑜姐,你能去隔壁小區跳不?我高價買的房子,要是因為死過人,房價跌了,那可就太虧了。”


    林瑜:……


    她已經站在護欄上了,這祖宗還不答應?


    真想讓她血染瀾園?


    正當林瑜猶豫要不要再來點狠的,薑檀兒終於是又開口說了話:


    “我跟你說過,我跟姓晏的八字不合的。”


    她真頭疼,林瑜真是個磨人的老妖精。


    見薑檀兒鬆口,林瑜不跳樓了,諂笑又湊了到沙發前,舉起雙手發誓:


    “老娘拿命給你保證,絕對沒有姓宴,別說藝人,工作人員中誰要是名字裏敢帶yan字,老娘現場宰了他。”


    薑檀兒:……


    不等薑檀兒迴答,林瑜是光速往門口跑,她堅信隻要自己跑得快,那祖宗就來不及反悔,關門前不忘吼一句:


    “糖糖,咱可是說定了,老娘這就去談片酬。你記得,不能吃碳水,不能沾葷腥,更不能碰辣。”


    薑檀兒:……


    林瑜絕對是魔鬼。


    聽見腳步遠了,她是舉著手機,在小群裏發了條語音:


    “姐妹們,林瑜走了。”


    “速來!”


    半個小時後。


    密碼鎖響起。


    陸卿卿身著黑色皮裙,踩著恨天高,走了進來。


    她手中拎著大包小包,壓得直不起腰。


    白曉雪緊隨其後,兩手也都是滿滿的。


    “杯子,我都準備好。”


    薑檀兒笑盈盈地催促。


    “糖糖啊,你這麽背著林瑜姐偷吃,不好吧。”


    白曉雪多少有點心虛。


    “有什麽不好的,她愛吃什麽吃什麽,老娘養得起。”


    陸卿卿寵溺,把打包來的食物全部擺在桌子上,寬敞的長桌愣是不夠放。


    隨手把杯子丟到一旁,豪氣地開了三瓶酒。


    喝酒還是對瓶吹,來得爽氣。


    白曉雪白了陸卿卿一眼,調侃的話脫口而出:


    “陸卿卿,我真懷疑你是敵軍派來的奸細,是想要撐死糖糖。你跟糖糖不是情敵,為了宴時遇爭得要死要……”


    話音未落。


    被陸卿卿咳嗽聲生生地壓了下去。


    白曉雪立馬閉了嘴,手忙腳亂地幫擺盤,偷瞄著薑檀兒。


    見她正若無其事地擼串,暗暗地吐了口氣。


    兩年了,薑檀兒決口不提宴時遇。


    倘若有人提及,她倒也不避諱,隻是平靜得可怕。


    “來,糖糖,敞開肚子吃。你要是接不到通告,我養你。”


    陸卿卿寵得厲害,把沾滿辣椒的烤串遞給薑檀兒。


    薑檀兒嘴饞得厲害,接過就往嘴裏送,顧不上說話。


    白曉雪跟著擼串,望著陸卿卿調侃道:


    “祁四少不香了,你又來打糖糖的主意?你倆不會還鬧著吧?”


    陸卿卿嗬嗬冷笑,爽快地直言:“分了。”


    “分了?”


    薑檀兒驚訝到咬小手手。


    當年她一語成讖,隻是調侃了陸卿卿和祁肆,誰知道這倆真發展成了男女朋友。


    祁肆前年公開宣布陸卿卿是正牌女友,還帶著陸卿卿參加了大哥和餘清歡的婚禮,兩人也是一路高調地談戀愛。


    可她覺得,祁肆隻是在利用陸卿卿,跟餘清歡賭氣而已。


    陸卿卿倒是無所謂,用她的原話來說,就是祁肆技術不錯,她挺享受,倆人各取所需。


    “外麵男人那麽多,以我這姿色,又不是找不到技術好的,憑什麽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


    陸卿卿不以為意,一點菜都沒吃,直接悶了一大口酒。


    白曉雪衝著陸卿卿伸了大拇指,讚揚道:“貴圈真亂,您真海王!”


    陸卿卿傲嬌,樂嗬嗬地喝著小酒。


    她是酒瓶子不離手,好奇地打聽:


    “糖糖, 哪個大神搬你隔壁了?樓下可是停了輛勞特萊斯銀魅,車牌號四個八。”


    薑檀兒搖頭,她根本不知道隔壁搬來人了。


    “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限你今晚把隔壁鄰居的資料給我搞到,我倒是看看是個什麽神仙人物,這麽狂拽。”


    陸卿卿興致足。


    江城什麽時候有這麽多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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