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送我,你去忙吧,我想再睡會兒。”


    薑檀兒打了個哈欠,困倦地又爬迴床上,閉著眼睛就是唿唿大睡。


    宴時遇勾著唇,從地上站起身。


    走到床邊,俯身吻了她的臉蛋,小聲叮囑:“以後不許熬夜了。”


    薑檀兒嗯了一聲,縮迴柔軟毛毯中。


    宴時遇駐足片刻,離開了臥室。


    隨著腳步聲遠去,薑檀兒睜開了眼睛,迅速換了及腰的白色短上衣和百褶裙,臉蛋貼著臥室門,安靜地聽著樓下的動靜。


    聽到密碼鎖關閉的聲音,她迅速開門下樓,戴上幾乎可以遮住半張臉墨鏡,攔了輛出租車,偷偷地跟著宴時遇。


    他換了輛車,不是平日裏開得那輛卡宴,是輛價位在不過百萬的黑色奧迪。


    她昨夜醒來,他就不在,神神秘秘的。


    而且小哥出事後,他跟大哥好像對她隱瞞了好多事情。


    她心有疑惑,他又一直撒謊,所以隻能是偷偷地跟著他。


    看著宴時遇進了晏家。


    ……


    晏家從政,不似薑家那般奢華,低調許多。


    通傳的仆人帶著宴時遇進了別院。


    宴老夫人仰麵躺在竹椅上,祁初正在慢慢悠悠地煮著茶。


    “老夫人,人到了。”


    仆人將宴時遇帶到,就離開了。


    祁初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忘了爐子上沸騰的茶水,直到水被煮幹,幹燒的茶壺發出刺耳的聲音。


    “祁初!”


    宴老夫人嗬斥一聲。


    祁初是手忙腳亂地去收拾茶壺,連聲道歉。


    宴老夫人瞥了起初一眼,冷厲地叱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後重新將視線落在宴時遇身上。


    她雖然頭發花白,可畢竟出身名門,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控場能力,仿佛一切都要臣服與她。


    宴老夫人冷淡地詢問:“是你給宴筠寄了那些照片和聊條記錄吧,你的用意是什麽,威脅晏家?”


    宴時遇眼尾卷著戾氣,簡短地迴答:“是,不要動薑家。”


    宴老夫人笑了,揮手示意祁初慌忙上前攙扶。


    她站在了宴時遇正對麵,厭惡的視線將他從頭到腳掃了個遍,嗤笑中帶著幾分端莊:


    “晏家世代從政,從民國時候就是統帥,倒是第一次有人威脅晏家。到底是攀上了薑家的高枝,迫不及待地為薑家效忠?”


    宴時遇暗了暗眸子,諱莫如深,沒說話。


    老太太字裏行間都是瞧不上他。


    宴老夫人嫌棄祁初笨手笨腳,索性自己席地而坐,重新煮茶。


    她重新燒了水,放了些今年的茶葉,醒茶後,小火煮著,而後用小勺碾碎飄零的茶葉,下手特別重。


    “聽榕城晏家人說,你挺有手段,倒是繼承了你母親的本事。不過你母親再有手段,還是沒踏進晏家大門半步。”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是宋藍玉不懂,她威脅過我,要讓晏家認迴你,這簡直是個笑話。”


    “我希望你不要像你母親那麽愚蠢,奢望什麽認祖歸宗,肮髒的人就是打扮得再光鮮亮麗都遮擋不住骨子裏散發的惡臭,私生子就該畏頭畏尾地躲藏著,出現在人前就是丟人現眼。”


    宴老夫人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角,又抬眼望了宴時遇。


    他跟宋藍玉的眉眼相似,生得挑不出毛病,的確是有資本把薑家那小姑娘迷得顛三倒四。


    切不說家勢,單說顏值,簡白也毫不遜色於他,薑家選錯女婿了。


    宴時遇全程沒動,陰影落在他身上。


    祁初有點看不過去,小聲地跟老夫人說話:“媽,您不要這麽說。”


    宴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客氣地嗬斥道:“要不是你懦弱無能,什麽都搞不定,至於我親自出馬嗎?”


    祁初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宴老夫人再度把望了宴時遇,衝著他撒了火:


    “放著小殊不要,卻看上了你,薑家那小姑娘腦子也不太好使。”


    聞言,宴時遇眼底的暴躁翻湧而出,陰戾地盯著宴老夫人。


    他的手背上開始爆出凸起的青筋,薄唇間溢出冷聲警告:


    “住口!小檀兒很好。”


    見他終於被激怒,宴老夫人優雅地端起茶杯,吹了吹零星的兩片茶葉,笑了笑:


    “你還真是條護主好狗。”


    正說著,從別院的牆邊傳了咚得一聲。


    宴老夫人隨即望了過去。


    院子裏掉進來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跟她對上了視線,衝她笑了笑,似乎是在說什麽。


    聽清楚的時候,宴老夫人的臉都垮了。


    “你還真是個嘴不饒人的老頑固!”


    熟悉的聲音,宴時遇慌張地望了過去。


    是他的小檀兒,正在一步一步靠近他。


    薑檀兒站在了宴時遇麵前,昂著頭,望著他:“你怎麽這麽笨,就這麽站著挨罵?如果嘴笨罵不贏,至少要用其他方式扳迴一局。”


    話音落下,她彎腰,端起了桌角的茶杯,直接潑在了宴老夫人的臉上。


    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祁初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抓起桌上的毛巾擦拭。


    宴老夫人一點都不領情,推開了祁初了。


    那毛巾是擦桌子用的,祁初這個笨手笨腳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不僅沒腦子,手也有點殘,老夫人您不會跟我計較吧。”


    薑檀兒傻乎乎地咧著嘴,笑得天真爛漫。


    她是眼瞧著宴老夫人氣得直哆嗦,笑意更弄烈。


    “薑瑾之就教出來你這麽個沒教養的女兒!”


    宴老夫人瞪著薑檀兒,大聲地叫囂,完全沒了先前的端莊有禮。


    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人敢這麽不尊重她,人人都敬畏她三分。


    薑檀兒隻是笑,仿佛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已經出了。


    那些話對她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倒是攻擊性更強了,一點沒給宴老夫人喘息的機會,一頓猛如虎地狂懟:


    “老夫人,我這教養水準,怎麽也比您強,我至少不會陰陽怪氣地諷刺晚輩。”


    祁初:……


    薑家這小姑娘是要造反了。


    晏家在z國德高望重的地位,所有人都要給幾分薄麵的。


    “祁初,找人給我綁了她!”


    宴老夫人捂住了心口,她差點被氣得心髒驟停了。


    薑瑾之不會管教女兒,她就替他們薑家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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