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薑檀兒頭昏腦漲地睜開眼。


    入眼就是彌漫著寒意的臉。


    嚇得她一個激靈,手心冒出細細的汗。


    宴時遇站在沙發前多久了?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難怪她覺得冷嗖嗖的。


    “阿嚏!”


    寒意裹身,薑檀兒忍不住又打了噴嚏。


    “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要遲到了。”


    宴時遇瞟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


    八點半,還有半個小時上課。


    “不會遲到,我讓莊叔來接。”


    薑檀兒病蔫蔫地應著,隨手掀開毯子,忍不下去又打了噴嚏,伸手去摸玻璃桌上的手機。


    昨晚明明記得睡前沒蓋毯子,難不成是宴時遇幫她蓋得,絕對不可能……


    還沒撥通莊叔的號碼,宴時遇已經跨出了房門。


    “等……”


    “啪”


    薑檀兒來不及脫口,房門已經合上了。


    這祖宗的性子未免太冷漠了點吧!


    薑檀兒快速追了出去。


    “宴時遇,你等等我。”


    追到酒店外,恍然已經落雪了。


    鵝毛般的雪片撲麵而來。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上隻有一件淺紫色的毛衣裙,小白腿光禿禿地暴露在寒風中。


    眼前著宴時遇已經踩上單車,敏捷地坐上了後座。


    “下去!”


    宴時遇側頭,冷嗖嗖地瞪了身後的小姑娘。


    她清瘦的臉蛋凍得通紅,唇瓣也泛了白,唿出的熱氣瞬間被凝住。


    “快遲到了,就讓我蹭個車唄。”


    薑檀兒笑嘻嘻,像是黏在了單車上,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好在是宴時遇聽得懂人話,蹬著單車出發了。


    作為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單車這東西,她還真沒坐過,不知道原來單車坐起來這麽危險。


    晃來晃去,顛簸不斷。


    她隻能死死地把手臂環在少年的腰間,生怕被摔下去。


    少年垂眸睨著那雙纖細小胳膊。


    載著兩人的單車疾速地風雪中滑過……


    “阿嚏!”


    到了學校,薑檀兒更難受了,根本撐不住自己的腦袋,進教室就病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薑糖,你怎麽跟宴家那個私生子一塊兒來學校了?”


    薑檀兒的閨蜜白曉雪忍不住八卦,作為宴校草的女友粉,是絕對不能跟私生子有什麽聯係的。


    糖糖怎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現在整個學校的人都瞧見了。


    “薑糖,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這事要傳到宴校草耳朵裏,你前兩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起來,快去隔壁榕大給校草送早餐啦!”


    白曉雪推了推薑的胳膊,她都急死了,糖糖怎麽還有心思睡覺。


    現在該是去給宴校草送愛心早餐了,再晚,宴校草就吃其他女孩子送得早餐了。


    “宴少琛算什麽校草,還不及宴時遇一星半點兒。曉雪,阿嚏……”


    薑檀兒的聲音染著倦怠,蔫蔫地望著白曉雪。


    病氣的貓瞳望著白曉雪,眼睛紅了一圈。


    恍如隔世,前一世的白曉雪年紀輕輕,淒慘收場。


    記憶湧上腦海,下意識望了一眼角落裏的宴時遇,心底卷起寒意。


    明明謫仙般地大美人,前世怎麽就發展成了反人類的瘋批,連榕城都炸了。


    “感冒了,還逞能穿這麽單薄?”


    白曉雪把懷裏揣著的暖寶寶塞給了薑檀兒,強行把她的腦袋掰正了,不許她看宴時遇。


    “薑糖,你是病糊塗了,怎麽總偷瞄那個瘋子?你的宴學長跟那個私生子可是仇人。”


    白曉雪小聲提醒,轉頭望了宴時遇一眼。


    宴時遇剛好望了過來。


    她頓感脊背一涼,禁不住抖了,好危險的眼神,似乎在威脅她。


    她好像沒幹什麽事情,隻是跟糖糖聊了幾句。


    上課鈴聲響起,班主任曹金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地走了進去。


    他把手中的教科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掃視了教室一周。


    “有件事情宣布一下,接學校通知,喬木同學出車禍了,有人舉報是我們學校的同學所為,待會兒警察會親自逐一取證調查。這種行為極其地惡劣,老師希望犯錯的同學能夠主動站出來。”


    曹金文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宴時遇身上。


    班級其他的學生也交頭接耳地討論,時不時地往宴時遇身上瞟。


    唯獨宴時遇冷漠地側頭,凝著窗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雕琢的輪廓線卷著絲絲涼意。


    “這簡直令人發指,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幹些上不了台麵的勾當。作為你的班主任老師,我都覺得丟臉……”


    曹金文滔滔不絕時,警察已經趕到了學校。


    並不像是曹金文所說的是逐一調查錄口供,那些人顯然是衝著宴時遇來的。


    “宴時遇,去走一趟吧,坦白從寬。”


    曹金文迫不及待地把班級裏的害群之馬驅逐出去。


    宴時遇默不作聲,墨色的鳳眸挑起,望了曹金文一眼,雙手插在褲兜中,緩緩地站了起來。


    “憑什麽!”


    處於震驚之中的薑慌張地站了起來。


    她已經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宴時遇了,為什麽喬木還是出了車禍?


    難道並非她所想,前世撞喬木的不是宴時遇?


    他一開始就是被陷害的?


    “薑檀兒,你坐下,不要耽擱辦案。還有你,快點去,別磨磨唧唧地耽誤上課。”


    曹金文下了講台,朝著宴時遇走了過去,不斷地用手指戳著他,不耐煩地催著。


    下一刻,曹金文的手腕被擒住。


    宴時遇陰戾的鳳眸瀲起暴躁。


    “怎麽,你小子還想打老師?”


    曹金文氣勢洶洶,對上宴時遇的眼神後,瞬間萎縮,嘴巴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蹦出幾個字,“有……警察……”


    他不為所動,單手擒住一個中年男人,遊刃有餘。


    薑檀兒箭步上前,從宴時遇的手臂地下鑽進去,往兩人中間一橫,鼻音濃重:


    “曹老師,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憑什麽隻叫宴時遇一個人去調查?”


    擺明了是往瘋批美人身上潑髒水。


    前世的宴時遇從警察局出來後,更是沒人敢靠近他,私底下都叫他殺人犯。


    “憑他對自己的同學下毒手,小小年紀,手段狠毒。同樣是二十歲了,少琛已經是榕城大學法學院破格錄取,而他老留級生了……哎呦……”


    曹金文正喋喋不休,骨裂般地疼痛沿著手腕蔓延開來。


    他的手腕幾乎被掰成了9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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