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睿茗此時才想起,順手『摸』一下他手中的信封,裏麵是一張卡片和一串鑰匙。諸葛睿茗將信封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一張泓清集團的不記名白金卡,一串老宅的鑰匙,鑰匙扣上掛著一枚玉石,上刻一個繁體雷字,這是他們一起旅遊時候諸葛睿茗給雷若婉買的。


    “兩位先生,全部物品已經為二位放迴車上,歡迎下次光臨!”


    瑪麗和善的提醒客人們。諸葛睿茗有些難以接受,甩下一句:趙洋,我們走吧!拿著信封快步離開烘焙工坊的房間,趙洋緊隨其後迴到車上。他們坐在車裏發呆,誰都不做聲。


    諸葛睿茗心裏不舒服,這一天裏真是一波三折,今天裏變化快到有些讓他無法招架,他不曾想過雷若婉脾氣發起來,竟然迴事無法能阻的。不對,這樣想來今天這件事絕不是空『穴』來風草率的決定,應該是規劃好久的,隻是婉兒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來與我們攤牌。


    諸葛睿茗順手拿起副駕駛座位上的信封,將裏麵的一頁紙抽出來,上麵是婉兒用鋼筆寫的話:


    睿茗,謝謝你這麽久以來為我付出很多的愛,忍讓我的無理取鬧,愛護並照顧我。原諒這次吧,也許是我傷害了你。這次,我們都要冷靜一下,快開學啦。開學以後的事情誰能講清楚,也許我們相隔一方,不想耽誤你的學業。在高中很高興認識你,並讓自己有了更深層麵的認知。我們這種愛是扭曲的,不管你如何去理解它。這樣讓我去扮演兩個身份,演的好累,現在該做出選擇。我要去麵對另一個自己,也許讓我們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請不要為我傷心,因為不值得!


    睿茗,以你家庭條件在哪裏都會遇到更好的朋友,也許他們才更適合你。忽然見我發覺自己變壞了,不想再演繹家裏的乖孩子,外麵的好學生。內心裏的母『性』一麵讓我活得很累,也許早就應該該讓母親了解我,讓她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孩子。這也許她會傷心,也會遭到責罵,自己清楚會有怎樣的結果,早不發生晚就難解決,不如早早麵對吧。請不要為我失去理智,讓我們都彼此靜一靜吧!


    諸葛睿茗連續讀了幾遍,也沒弄清楚雷若婉要麵對什麽,轉頭看著趙洋。


    雷若婉給趙洋的信裏麵寫著幾個字:洋,謝謝你這麽久以來忠貞不渝的愛,雖然我們之間有過不愉快,不過真的不是你的錯,這是錯愛。


    “諸葛兄,你有什麽事嗎,這麽看著我到底想問什麽啊?”


    趙洋被諸葛睿茗看得有點發『毛』。


    “趙洋,雷若婉在給你的信裏寫什麽啦?寫給我的內容太多,我沒弄明白,你把他給你寫的信給我看看。”


    諸葛睿茗將婉兒寫給他的信遞給趙洋,趙洋無奈的將信遞給諸葛睿茗。


    “這是什麽啊,你這信裏隻有這麽幾個字嗎?”諸葛睿茗有點不理解。


    “你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啊,就是他要和你分手,讓你自己在找一個好的,別在『騷』擾他!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懂嗎?”


    趙洋解釋著信裏的意思。


    “擦,這個我清楚啊!我不清楚的是,他要怎樣去麵對伯母,難道他打算那樣子去做嗎?”


    諸葛睿茗用手比劃了個圖形,趙洋點著頭默認。諸葛睿茗發動了車子,一路急行駛向雷若婉的家。


    雷若婉打車迴到家中,在抽屜後麵拿出珍藏多年杜籬笙寫下的日記,裏麵有他們相愛的片段,將這些年私藏的女裝、鞋子、包包和首飾從整理箱中一一拿出。手有些顫抖的拿起當初大表姐送的化妝品,都是從那時開始走下去,走了一條不歸路。他也不清楚為何要這樣做,也許是靈光一現的決定。打扮好等待母親的迴來,他獨自一人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清楚在想些什麽。


    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冥想中喚迴來。


    “誰呀?”當雷若婉應聲問候的時候,敲門聲突然停止,並沒有人應答。他起身走到門前,趴在貓眼向外張望著,隻見地上有一個信封。他等了等並未見人出現,才打開門向外張望,撿起地上的信封迴到屋內。隻見信封上寫著雷若婉親啟的字樣,看這個字跡應該是趙洋寫的。


    將信拿出來,上麵寫著:


    雷若婉,你是個笨蛋嗎,什麽也不說就離開?我們清楚你有自己獨到的想法,我們不想幹擾你的決定,更不想讓你去逃避它。我們每日演繹的是人生,也是角『色』,在別人眼中我們光鮮照人,內心深處都有自己的陰暗麵。陰暗麵暴『露』出來會令自己難堪,也會令別人難堪。做與不做都是你的選擇,我們將是你堅強的後盾。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記得我們溫暖的臂膀向你張開,不要拒絕它來溫暖你的身心,也不要選擇擺脫掉最愛你的摯友們,是我和諸葛兄最一致的想法,讓你知道我們多麽在乎你。


    其實,雷若婉當然不想這麽快向母親說的,想一直瞞下去。今天早上母親打來電話,告訴兒子今天下午下飛機,然後迴家,母親給他帶了很多好東西,讓他務必迴來。


    看過信,淚水瞬間從眼眶中滴落在信上,慢慢的從一個點潤開,緊接著又是一滴,直到水痕將字變得扭曲。雷若婉好久沒哭過了,這一哭就刹不住,直到母親迴來還在抽泣著。


    張淑榮拎著行李箱,一進門就被兒子弄懵了,眼前這一身女裝的是兒子嗎?兒子幹什麽要穿女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母親發現兒子竟然在哭泣,眼圈紅腫著,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


    張淑榮放下手中的旅行箱,走過去安慰著兒子。一抬頭,才發現兒子屋子裏擺放著各種名牌款式的女士用品,張淑榮目瞪口呆著看著雷若苒。這還真讓張淑榮大跌眼鏡,她如何會想到兒子竟然有異裝癖,不過經過詢問才知道,兒子早年間便和杜籬笙有過那種事情,大概是早戀。張淑榮並沒有像雷若婉想象的那樣去責罵他,反而是耐心的去安慰婉兒,讓他不要有太大的心裏壓力,去京都好好讀書,選擇好自己的人生路。


    張淑榮清楚兒子現狀是如何造成的,兒子之所以走到現在這步,是因為沒有父愛造成的,很欣慰兒子能敞開心扉與她傾訴心中的困『惑』。她知道他與金融很快就要同居的,兒子的坦白並不是一件壞事。她不想太過幹涉兒子的選擇,畢竟雷若婉已不是單純的小孩子。張淑榮隻是給予兒子鼓勵和安慰,希望他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事後,母親當著兒子的麵,把他女款的衣服都掛好放到衣櫃裏,將女款鞋子也都放入家中的鞋櫃裏,把雷若婉的化妝品裝入化妝箱裏,當著兒子的麵放到他書桌台下。母親的這種舉動,無疑是給雷若苒吃下一顆定心丸。


    不過,杜籬笙留給雷若苒的日記卻被母親收走了,張淑榮知道想要了解更多,這個日記才是重點,說隻是想看看,當然這是張淑榮經過兒子的同意才拿迴屋中的。


    雷若婉換迴了男裝,可是隆起的部位讓他有些尷尬,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難道哭了這麽久不餓嗎,走吧!我們去做飯。”


    母親從屋裏走出來坐在他身邊,用手撫『摸』著兒子的頭,拉起他的手,雷若婉抬起頭望著母親點了點頭。雷若婉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未曾想到母親會是一個開明的人,更沒想到與他羈絆在一起的兩個朋友會是可靠的港灣。


    放下雷若婉不說,趙洋看著雷若婉對他留下的隻言片語,有些欣慰他知道婉兒清楚他想要什麽。


    送完趙洋,諸葛睿茗將臨時借來的車開迴去,幸好父親不在。他獨自一人開車迴到老宅,將雷若婉老宅的鑰匙丟在茶幾上,自己則癱倒在沙發上,看著天棚上的吊燈發呆,手機在茶幾上連連響起竟然沒有聽到。


    諸葛睿茗迴想這麽久以來與雷若苒的點點滴滴,一步步『逼』著雷若苒走到他的身邊,顯得自己是多麽寬懷大肚,容忍他與趙洋自動分開。他不記得趙洋與婉兒分開以後發生過什麽,本以為趙洋因此會與婉兒一刀兩斷。可明擺著是不相往來,他當然知道趙洋和苒兒暗地裏依舊是藕斷絲連。他的決定難道錯啦,不該讓趙洋和婉兒恢複關係。


    難道是自己太寬容嗎?不是,趙洋仍然沒有放棄對婉兒的愛。趙洋身邊緋聞女友接二連三的出現,讓他錯誤的認為趙洋已經恢複本來麵目。諸葛睿茗感覺輕視了趙洋這個競爭對手,一直覺得他像個小醜。所以他總以高人一等姿態去對待趙洋,有時候婉兒會偏向自己更多一些,對趙洋總是不溫不火的。可反過來想,覺得是趙洋漸漸的將雷若婉對自己的愛逐漸剝離出去。每每感覺自己是個勝利者,其實是假象。多虧雷若婉這麽一鬧,讓他從美好的迴憶中發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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