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蔣叔叔,那你先帶阿旋迴去,這邊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點再過去看他。”陸朝衍點點頭,不管怎麽樣,蔣文旋是無辜的,她不過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卻牽扯到這一場錯綜複雜的局中。


    “嗯。”


    “蔣叔叔好走。”


    待一行人都走了,陸朝衍才維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淡淡睨了懷裏的薑魚一眼,這丫頭倒是心安理得,一動不動的窩在他懷裏,像他們家養的那隻大貓,模樣慵懶的很:“你怎麽樣?”


    “我還以為你準備跟女朋友敘舊,不打算理我了呢。”薑魚笑的虛弱。


    “看來,你沒什麽大事。”說著,鬆開了薑魚,將人從她懷裏拂了出來,薑魚身子又是一個踉蹌,身形搖搖欲墜,像是懸崖邊上的雪蓮花,隨時都會被風吹的搖醉,唇色慘白慘白:“還真是絕情啊,好歹我剛剛幫了你呢。”


    陸朝衍沒說話。


    “我可能快死了,你信不信?”薑魚突然說道,身子又晃了晃,看著差點就要暈倒了,陸朝衍這才將人一把撈在了懷裏。


    一雙眼睛卻是幽沉幽沉的,仿佛沒什麽情緒,可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上來敢跟他說話,跟在他身邊的小警察的心卻狠狠一沉。


    看著他這個表情,心道完了。


    這迴陸隊是真生氣了呢,沒感覺到周遭的環境瞬間降了好幾度嗎?


    “你不會死的,薑魚,我不允許你死。”他接住她的時候,手掌卻微微有些顫抖,而且,他摸到了女人身上粘稠的東西。


    那是血。


    很多血,伸手要去摸手機,給墨非寒打電話。


    墨非寒醫術如神,他一定可以救薑魚的,一定可以的。


    可是摸了半晌,他還是沒有找到手機在哪兒,還是一旁的小警察說了一聲:“陸隊,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陸朝衍的動作才停了下來,烏黑如玉的眸子這會兒沉的如同星子墜落天際,蕩出幾絲星光:“阿魚,你聽到了嗎?救護車來了。”


    她像是快要昏迷過去了一般,嘴角微微勾了勾。


    懷中的女人,雙眸渙散,仿佛沒了平時的精神顏彩,灰敗如霜。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陸隊是什麽樣的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的表情,像是恐懼失去,又像是帶著濃濃的懊惱,總之,百味陳雜。


    他們想,大概這姑娘是陸隊的心頭肉。


    不然,一向穩如泰山的陸隊怎麽能露出這種表情。


    薑魚笑了,她還以為這輩子看不到陸朝衍擔心他的表情了呢,嘴角的笑,有點兒邪侫:“放心吧,我死不了。”


    她命硬著呢。


    可是眼睛,最終慢慢的閉上了。


    夜,救護車的笛音在街道上響起,聽起來有幾分滲人,把薑魚送到手術室裏的時候,陸朝衍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全是血。


    一大片的血,塗抹在他深色的西裝上,將他雪白的內襯染的緋紅,全是薑魚的。


    重逢第一次,他的心終於為這個女人再一次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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