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初你我相識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嗎?”水玲瓏道。


    慕容暉懵住,遲疑。


    “哈哈,看來你已然忘記,現在想想我背著違背師命,冒著被逐出師門的風險偷偷與你在一起,真是太不值得,你壓根沒把我放在心上,我來告訴你吧,我說過我這一輩子不會輕易愛上男人,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在我的詞匯裏沒有失戀隻有喪夫。”水玲瓏的聲音猶如千年寒冰般的陰涼。


    “怎麽,你要殺我?”慕容暉將身板主動遞抵在她的劍上。


    水玲瓏輕搖著頭,往後倒退,“不,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我。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痛苦嗎?從小到大,我多少次被噩夢所驚醒嗎?每一次在夢中我都迴想起我的親人被殘忍殺害,他們就死在我麵前,那時候我還是一個五歲的孩童,他們的鮮血噴濺在我身上,迸入我的嘴中,那種濃厚腥味的血你喝過沒有?那種恐懼你感受過沒有?倘若不是我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我,我早已經成為孤魂野鬼了。這些年我爹不停給我灌輸複仇的意念,他告訴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這種備受折磨的日子我過夠了,真的夠啦。你現在把我殺了那我就解脫了,我還要謝謝你呢。如果殺了我可以減少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如果殺了我你可以解恨,那你現在就動手。動手吧。”慕容暉緩緩的將眸子閉上,等待劍心刺入體內。


    水玲瓏愣住,劍穗懸掛的玉佩在顫抖,清楚的聽到玉佩與劍碰撞的聲音。


    雪花越飄越大,如金蛇在空中肆意狂舞。


    飄落在發絲,滴撒在身上,拍打在臉上。


    一陣狂風刮起,將水玲瓏的麵紗刮掉。


    一張清秀絕美的臉龐映入眼簾,藍雲軒不由驚歎: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何處曾想見。


    水玲瓏,你還在等什麽?


    時至今日你曉得他的真麵目,他壓根就沒愛過你,你還不下手殺了他。


    不,下不去手,必竟自己是那麽深愛他。


    “啊。”她仰頭對天呐喊。慕容暉睜開眸,探身朝她的劍刺去。


    手中感覺到強厚的力道,水玲瓏俯身一望,他的胸口已經溢淌出殷紅的血跡。


    “暉哥,你這是何苦?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氣話,你明明知道我對你下不了狠心。”水玲瓏一個健步衝過來想要摟住他,卻被慕容暉給擋住。


    “我就是知道你下不去手,所以我才自己動手,玲瓏,我不想看你如此為難,看到你這樣比殺了我還難受。”慕容暉握住劍柄,正欲發力插入。


    水玲瓏搶先一步,集中氣力朝他後背奮力一拍,嗖,劍從他體內飛出插在地上。


    “你走吧。”水玲瓏悄然轉過身背對著他抹淚抽泣道。


    “玲瓏。”慕容暉轉身伸手攬住她肩,被她狠狠甩開。


    咳,他單手撫胸,默默離去。


    熟悉的腳步聲漸漸偏離,水玲瓏驀然轉身,已看不到他偉岸的身影。


    走了,他真的走了,沒有一絲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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