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麽好的。”霍景堯迴答,“是她很好,那麽好的她,喜歡我。”


    “要不是因為你才是我的親爸,我真的覺得,媽咪和聶銘爸爸在一起挺好的。”


    霍景堯覺得……有些紮心。


    雖然,他自己也這麽認為,聶銘挺好的,但這話從雲承知的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下次,主動點,”雲承知又說,“我隨時會給你打分的哦,霍叔叔。”


    說完,他就蹬蹬的跑迴到雲亦煙身邊去了。


    “你跟他說什麽了?”雲亦煙好奇的問道,“兩個人靠得那麽近,神神秘秘的。”


    “沒什麽,媽咪,你當年,為什麽會喜歡上爸爸啊?”


    雲亦煙也被問住了。


    雲承知說:“因為他帥?因為他高?還是因為別的?他很有錢?”


    想了想,雲亦煙迴答:“因為他很有錢。”


    “聶銘爸爸難道沒錢嗎?”


    “沒有他有錢。”


    雲承知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媽咪,你好膚淺哦。”


    雲亦煙笑著敲了敲他的頭:“跟你開玩笑的啦。承知,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找不出什麽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一眼就是一生。”


    “又是等我長大。”雲承知摸了摸頭,“長大,是一件這麽神奇的事情嗎?很多現在不知道的事情,長大都知道了?”


    “對,所以,媽咪陪著你一起,慢慢長大。”


    “好!我也陪著媽咪,慢慢變老。”


    雲亦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變老……是啊,她老了。


    和霍景堯糾葛了這麽多年,蹉跎了青春,又遠走他鄉五年,她已經不再年輕,不是小姑娘了。


    霍景堯也不再是那個少年郎了。


    “走吧,迴家!”雲承知晃了晃她的手,“我想吃聶銘爸爸做的菜了。”


    雲亦煙站在原地沒動。


    “走呀媽咪。”


    “你就這麽扔下他?”雲亦煙指了指霍景堯,“是你把他給叫來的哦。”


    “他啊……”雲承知衝著霍景堯喊道,“霍叔叔,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啊?”


    霍叔叔……


    這個稱唿,讓雲亦煙的嘴角,抽了抽。


    不過,想想也覺得合理,霍景堯至今都還沒好好的道歉,為他五年前做的決定懺悔,她和承知都沒鬆口原諒他。


    所以,叫叔叔就叫叔叔吧,讓霍景堯好好的心塞心塞。


    “霍景堯,”雲亦煙也喊道,“去不去啊?承知親自邀請你哦。”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霍景堯要是拒絕……


    他在雲承知心裏的分數,估計,就是一個大大的零了。


    “去。”霍景堯點頭,“走吧。”


    雲亦煙和雲承知在前麵走,霍景堯慢慢的轉動著輪椅。


    雲承知走了十幾米,迴頭看見他,忽然又折返迴來:“我來推吧。”


    霍景堯心裏一暖。


    兒子到底還是兒子,是親生的,還是記掛著他的啊。


    霍景堯的心情,在兩種極端的情緒裏,反複的來迴。


    一下子暖,一下子冰。


    他啊,這輩子都讓這對母子,好好的幸福下去。


    小區裏。


    這些年來,霍景堯來這裏很多次,但是每次過來,家裏都是空空蕩蕩的。


    等雲亦煙迴來之後,他就沒有再踏入過這裏。


    今天再過來……


    這間房子,有了煙火氣,變得溫馨。


    雲亦煙四處看了看,沒看見聶銘。


    這個點,應該剛下班,還堵在路上吧。


    雲亦煙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看了看,空空蕩蕩的,該買些東西來填滿了。


    “承知。”雲亦煙喊道,“家裏沒什麽食材了,我們去超市買菜吧?”


    “好啊好啊,”雲承知的童音傳來,“等聶銘爸爸迴來了,就可以讓他做飯了!”


    “對呀。”


    “霍叔叔,”雲承知轉頭看他,“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一口一個聶銘爸爸,到他這裏,就是霍叔叔。


    霍景堯還是心塞。


    但,他也不能計較這麽多。


    “好。”他應道,“我陪你們去。”


    “不,不是陪我們去,是我們一起去。”雲承知糾正他,“因為晚飯你也要吃的,要吃飯,就要付出勞動。”


    霍景堯揚了揚嘴角:“你說的對。”


    雲亦煙換了件外套,把垂下來的頭發紮起,顯得居家又賢惠。


    霍景堯一直都盯著她看,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你這麽看我幹什麽啊,”雲亦煙問,“第一次見我啊?”


    他的笑意更深了:“我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


    “都一把年紀了,還什麽好看不好看的。”


    “是真的。”


    雲承知也在一邊附和道:“霍叔叔說的沒錯!我媽咪最好看!”


    雲亦煙臉頰一紅。


    這父子倆的嘴……是抹了蜜嗎?


    超市就在小區大門的對麵,雲承知推著購物車,雲亦煙推著霍景堯的輪椅,在超市裏轉悠。


    逛超市是一件特別溫馨的事情。


    買食材,買日用品,買各種小東西小物品,把家裏填充得滿滿當當的。


    霍景堯發現,雲承知的眼睛,總是往零食區瞟。


    但,雲承知卻不說,也沒要求買零食。


    趁著雲亦煙在挑選牛奶的時候,他側身低頭,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吃薯片?”


    雲承知飛快的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買。”


    “不行,”雲承知說,“我不能吃零食,牙齒會壞掉的。”


    “偶爾吃,是可以的。”


    雲承知還是搖搖頭:“媽咪不會同意的。”


    霍景堯衝他挑了一下眉:“我同意。”


    雲承知有點心動。


    雲亦煙選好了牛奶,放進購物車裏,抬頭就看到父子倆竊竊私語的。


    “在說什麽?”她問,“怎麽感覺像是在密謀壞事啊?”


    雲承知連連搖頭:“沒什麽,媽咪。”


    “嗯,”霍景堯說,“買好牛奶了,我們去那邊轉轉。”


    他看似隨手一指,但卻是指的零食區。


    “不去那邊。”雲亦煙看了一眼,“不需要買零食,家裏還有很多都在櫃子裏,沒開封。”


    雲承知的眼裏,劃過一抹失落。


    他就知道媽咪不會同意的。


    “可是,”霍景堯卻出聲,“我想給承知買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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