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煙懊惱,這人,剛剛她隻是不準他穿衣服而已,他就一副被調戲的樣子,現在他的車速上來了,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了。


    霍景堯見她這個樣子,心裏被滿滿的愛意給填滿。


    “你擔心的,倒還挺多。”他說,“放心,除了你,亦煙,我沒有過第二個女人。這五年來,我也沒有碰雲含影。”


    “我知道,你和她都分房睡。”


    “這間主臥,能夠住下的人,隻有你。”


    雲亦煙從他懷裏抬起頭,問道:“那我們還沒離婚之前,你和雲含影……”


    “什麽都沒有。”霍景堯迴答,“隻是和她一起吃了幾頓飯,沒有任何親密行為。”


    雲亦煙想了想:“可是,我闖進雲含影的租房,打斷你們約會的那一次,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有來的話,你們是不是就發生點什麽了?”


    “怎麽會。”


    “你確定?”


    霍景堯點點頭:“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發生點什麽,但我有自己的計劃。”


    “計劃計劃。”說起這個詞語,雲亦煙就覺得不舒服,“你哪有那麽多的計劃。”


    “是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人算也永遠都不如天算。”


    “那麽,現在,霍景堯,”雲亦煙很認真的看著他,“你的計劃,被全盤打亂,現在你該作何打算?你是怎麽想的?”


    霍景堯的表情有些僵硬。


    接下來,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


    治療,也許能夠通過有效的醫療手段,延續他的生命。


    或者……眼睜睜的看著病情一步一步的惡化,等死。


    霍景堯早已經接受了死亡,麵對死亡,他也保持著平靜和從容。


    可是現在,雲亦煙的突然介入,讓他方寸大亂。


    他要是走了,她該怎麽辦……


    “我……”霍景堯抿了抿唇,忽然坐了起來,背對著她,“你走吧。”


    雲亦煙一頭霧水,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是我不好。”霍景堯的聲音傳來,低低沉沉的,“你想走,我不應該把你給扯迴來的,我……我一時之間,沒有控製住自己。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雲亦煙:“……”


    “對不起。”他又說,“是我情難自禁。”


    雲亦煙揚手,就重重的拍了他的後背一下。


    “霍景堯!”她又生氣,卻又覺得好笑和無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這些話,特別像是一個完事兒不負責任的渣男!”


    他身體一僵:“渣男?呢,我以前覺得這個人身離我很遙遠,後來,我真的當了渣男。現在,我就是渣男本渣。”


    “哪有人,才親完人家,就翻臉不認人的?”雲亦煙問,“親完了還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怎麽,想白嫖?”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景堯的聲音,很明顯沒有底氣。


    雲亦煙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床,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他。


    “我剛才的確是要走,也確確實實是你把我扯迴來的。”她說,“你要負責。”


    “我……”


    “聽我說完。”雲亦煙打斷他,“但,我沒想著離開。是因為我約了人,在這裏見麵。”


    “約了人?”霍景堯有些疑惑,“在京城一品?”


    “對。”


    “誰?”


    雲亦煙迴答:“許醫生。”


    霍景堯一怔:“你約了他?”


    “對啊,他是你的主治醫師,我當然要和他好好的談談。”雲亦煙瞥了一眼時間,臉色唰的一變,“天,都這個點了,我居然和你在這裏,耽誤了快一個小時!許醫生肯定久等了!”


    她一臉糟糕的表情,趕緊往門口跑去。


    一邊跑,還聽見她一邊抱怨道:“我不是提醒過張嫂,許醫生來了,她就通知我一聲的嗎……怎麽不見人影了……害得我還一直在這裏跟霍景堯磨磨蹭蹭的。”


    看著雲亦煙跑出去的背影,霍景堯抬手支著額角,一臉的疲憊和難受。


    可是,慢慢的,他的嘴角卻又突然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有了她,好像前麵的路,即使再怎麽艱難,遍布荊棘,也沒有那麽的難走了。


    她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一樓,客廳。


    雲亦煙匆匆忙忙的趕來,看見許醫生,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耽誤了一下,讓您久等了。”


    許醫生搖搖頭:“沒關係的,霍太太。”


    雲亦煙在對麵落了座,看了張嫂一眼,拉了拉她的衣角:“你怎麽不來叫我啊……讓人家等著我。”


    張嫂隻是笑了笑,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太太,許醫生,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雲亦煙這才察覺到,許醫生和張嫂,都稱唿她為“太太”。


    這個稱唿,她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了。


    有些陌生,卻又像是刻在記憶裏。


    她也沒有去糾正了。


    “您好,許醫生,是這樣的。”雲亦煙收斂心神,“今天叫您過來,主要是我想充分又全麵的了解一下,霍景堯的病情。他目前的情況如何,後續又該怎麽治療等等,還需要你來解答我的疑惑,讓我心裏有個底。”


    許醫生也十分嚴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其實,我一直都想和霍先生的家屬,深入仔細的聊聊。可惜,霍先生的情況,隻有傅總一個人知道,家屬這邊都是毫不知情的。對於霍總的這個病,我本人一直都是抱有積極態度的。”


    許醫生和霍景堯是差不多的年紀。


    隻不過,一個在商界,一個在醫學界。


    都是各自領域裏的佼佼者。


    許醫生很斯文,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說話有點慢,但是,聲音磁性,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感覺。


    雲亦煙認真的看著許醫生:“您現在可以跟我聊。而且,聽到你這麽說,我好像沒有那麽的恐慌了。”


    “這個病的確是非常的棘手,但,霍先生還年輕,身體素質又比一般人好很多,這都得益於他長年累月的健身和運動。”


    “所以……他治愈的希望,是很大的?”


    許醫生點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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