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又打斷他的話:“不過也不重要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幫你扣,以後,也會有別人幫你扣的。”


    雲亦煙說完,撫平襯衫上麵的褶皺,把一切都妥帖的整理好,收迴手,往後退了一步。


    她身邊,一件行李都沒有,隻有隨身的一個小包。


    就像她走的時候那樣,什麽都沒帶。


    她迴來的時候,也是什麽都沒帶。


    無牽無掛,一身輕鬆。


    雖然,雲亦煙半個字都沒有提“離婚”,但是霍景堯知道,她的心,已經死了。


    哀莫大於心死。


    霍景堯靜靜的看著她,頓了幾秒,才說道:“迴來了。”


    “是啊,一個星期,也差不多了。我就算再傷心再難過,也隻能讓自己放任這麽久。我身上還有很多責任,我不能因為一個你,全部都卸下,不管不顧了。”


    “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的確是你誤會了。”


    “還需要我說的多明白?”雲亦煙反問,“你和雲含影,隻是遲早的問題。我已經說過三遍了,霍景堯,我不會再說第四遍。”


    張嫂在旁邊,聽得暗暗心驚。


    怎麽就扯到,那位搬出去的雲小姐身上了呢?


    想了想,張嫂說道:“太太,這隻怕是有什麽誤會。雲小姐在家裏的時候,乖巧懂事,本本分分的……”


    “你也這麽認為?”雲亦煙輕挑了一下眉,“那她還真是好手段,扮豬吃老虎,用單純的外表,騙著所有的人。”


    張嫂還想說什麽,霍景堯示意她去廚房。


    她隻好默默的離開了。


    雲亦煙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吃了早餐,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麽時間。”


    “民政局上班時間啊。”雲亦煙說,“我們倆也別墨跡了,沒什麽好說的,直接去辦離婚手續。”


    霍景堯抿著蠢:“現在,就去辦?”


    “不然?多拖一天,就多惡心自己一天。”


    他笑了:“雲亦煙,你真是心狠。說離婚就離婚,說出國就出國,從來不給人半分反應的時間。”


    “我心狠?”雲亦煙也笑了,“霍景堯,是你對我太殘忍。”


    “我還有更殘忍的。”


    “什麽意思?”


    霍景堯一字一句說道:“離婚可以。但是,我們兩個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不是這麽容易說離就離的。”


    “財產還是房產?”雲亦煙問,“我什麽都不要,我可以淨身出戶的。”


    這一個星期,雲亦煙在巴黎的時候,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男人算什麽啊。


    愛情婚姻,有什麽用啊。


    她一個人,有錢有顏,也可以瀟灑自由快活。


    她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著,度完餘生,如果能夠有幸,遇到另外一個值得相守的人,那再踏入婚姻殿堂,也未嚐不可。


    巴黎是一個浪漫的城市,崇尚自由和愛情。


    雲亦煙逛了一圈下來,心態也越發的平和自在了。


    她依然還相信愛情。


    “不是你淨身出戶,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霍景堯迴答,“離婚,總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理由?不就是你劈腿出軌,在外麵有別的女人嗎?”雲亦煙說,“哦,霍景堯,你要麵子要自尊,覺得這樣說太丟人了是吧?想要換個理由?”


    “我沒有出軌,雲亦煙,你也沒有證據。”


    她點點頭:“行,我給你留一點尊嚴。那麽,我們離婚,就是純粹的感情破裂,滿意了吧?”


    “感情也沒有破裂。”霍景堯又答,“我希望,你依然做我的妻子。”


    雲亦煙真的是惡心到爆。


    她這一個星期,修煉下來的好脾氣,也被他給磨掉一半了。


    “我要離婚。”雲亦煙說,“你想怎麽樣,你直說吧。”


    霍景堯垂眼:“離婚的過錯,雲亦煙,你有沒有想過,是在你的身上呢。”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瞳孔都微微縮了縮。


    這話,她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從霍景堯的嘴裏說出來。


    “我的錯?”雲亦煙的手指著自己,“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的意思是,我的錯?我做錯了?”


    “是。”


    “霍景堯,你無恥!”


    “如果你溫柔一點,體貼一點,多給予我一點關心,做好一個賢內助,而不是讓我天天絞盡腦汁,想著怎麽來哄你,我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霍景堯說,“是你親手,把我推向別的女人身邊的。”


    雲亦煙氣得渾身發抖。


    這倒打一耙,栽贓陷害,完全讓她不能忍受!


    偏偏霍景堯還在繼續說:“你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一個妻子,雲亦煙。大概是你和聶銘在一起的時候,他無條件的當你的舔狗,處處讓著你,所以,養成了你現在的性格。”


    “你放屁!”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我真是沒想到,你犯了錯,竟然還能這樣推到我身上來!怪起我來了!”


    “我也有錯,但錯不都在我身上。雲亦煙,你也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你自己。”


    雲亦煙咬牙:“真是不可理喻,胡攪蠻纏!是,是,雲含影多溫柔多體貼,你去找她吧!祝你們幸福!”


    “不僅僅是她,別的女人,都比你好。”


    霍景堯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刀,刺向雲亦煙最疼的傷口。


    傷上加傷。


    她原本以為,霍景堯已經把她傷到了,一個極致的點,不可能再讓她傷得更重了。


    但沒想到,他每一次,都能更加雪上加霜,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雲亦煙忍無可忍,快步走到霍景堯麵前:“那我也告訴你,霍景堯,我嫁給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嫁給你,要幸福!”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是啊,你肯定早就在心裏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和聶銘廝守在一起。”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


    廚房裏的張嫂,嚇得炒菜的鏟子,都從手裏掉落了,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往客廳的方向看去。


    因為這一聲,分明,就是耳光的聲音啊!


    是誰打了誰!


    雲亦煙收迴手,渾身發抖,都是被他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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