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車速慢慢的緩下來了。


    雲亦煙的唿吸十分急促,大口的喘著氣,睜開了眼睛。


    她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


    “這麽不相信我?”霍景堯把車速控製在正常範圍內,“我自己也坐在上麵,怎麽會允許出事。”


    雲亦煙側過頭,對著他吼道:“意外這種事情,是能夠控製的嗎?”


    “方向盤在我手裏。”


    “霍景堯!”雲亦煙吼得更大聲了,“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會先到這句話,也是你說出來的吧!”


    “是我。”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霍景堯,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在霍家一直積壓的情緒,現在也終於爆發了。


    雲亦煙不知道,一個人怎麽可以變得如此之快。


    她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霍景堯側頭看了她一眼:“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雲亦煙在無理取鬧一樣。


    而他,依然還是沒做錯什麽。


    真莫名其妙。


    雲亦煙滿腔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整個人都濕透了。


    心也涼透了。


    她不該對霍景堯還抱有幻想的。


    不該的……


    從他出差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她的霍景堯了。


    是雲亦煙還保留著一絲絲的希望。


    現在看來,這份希望不必要留下來了。


    她該行動了。


    “嗯,是。”她往座椅上一靠,“你的車技這麽出神入化,都是賽車手的級別了,我怕什麽。何況,你也在車上,你怎麽舍得自己出事,對吧?”


    霍景堯沒迴答她,但是很不屑的“切”了一聲。


    雲亦煙也隻當做沒有聽到。


    迴到家裏,她直接拉著個臉,迴到了主臥,反鎖了門。


    雲亦煙先是躲到了浴室裏,捂著臉大哭了一場。


    緊接著,她洗了把臉,讓自來水和眼淚都混合交織在一起。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雲亦煙輕聲說道:“不要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他一定是不愛你了。當你還在懷疑,他是否還愛你的時候,那就一定是不愛你。”


    這一刻,她的眼神有著別樣的堅定。


    再愛,也不能愛得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嚴。


    這樣的生活,過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雲亦煙或許能夠忍。


    可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啊。


    門外。


    霍景堯靜靜的站在那裏。


    半晌,他轉過身去,背靠著門,仰頭,快速的眨了好幾下眼睛。


    他知道亦煙現在就在房間裏麵,傷心難過。


    他無法安慰她,那麽,就陪著她一起難過吧。


    偶爾聽見裏麵傳來細微的聲音,直到完全沒了動靜,霍景堯才離開。


    他知道她睡下了。


    ………


    第二天。


    吃完早餐,雲亦煙拿起包包,往門口走去的時候,聽見霍景堯說:“今天早上,我不去公司,要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所以不順路了?”


    “嗯,你自己開車吧。”


    雲亦煙點點頭:“好。”


    她隨意的拿了一把車鑰匙,就離開了,根本沒多問。


    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的這個反應,在霍景堯的意料之外,可又是情理之中。


    如果雲亦煙還來質問他的話,真是自討沒趣,又免不了一場爭吵了。


    張嫂看著關上的門,又看了一眼正在喝咖啡的霍先生,沒敢說話,默默的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


    “張嫂。”


    “在的,霍先生,有什麽吩咐嗎?”


    “你來這裏,工作了多久?”


    張嫂想了想:“有好些年了吧,四五年?”


    “是很久了。”霍景堯迴答,“做得還習慣嗎?”


    “挺習慣的,先生和太太都是隨意和善的人,相處得很愉快,薪水也不低。”


    “她確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張嫂笑笑:“是啊,太太溫柔又有氣質,工作能力還強,和霍先生您,根本就是天作之合,門當戶對呢。”


    霍景堯也笑了笑。


    哪有什麽天作之合。


    分明是天公不作美。


    否則,他早就可以一直一直的和她長相廝守下去了。


    “先生,”張嫂又問道,“您剛剛不是說,要去別的地方處理事情嗎?不趕時間?”


    “不著急。”


    霍景堯端著咖啡,望著窗外的江景,慢慢悠悠,十分閑適。


    過了十多分鍾,他才起身離開。


    張嫂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歎了口氣。


    哎,貌合神離。


    她這幾天,去二樓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要整理客房的被褥。


    很明顯……夫妻倆都鬧分居了。


    現在的平靜,隻不過是表麵上看著相安無事。


    誰知道,這份平靜能夠維持多久,又能維持多久。


    霍景堯走到車庫,上了車,發動車子,往外駛去。


    他一走,不遠處,一輛普通的白色轎車,也跟著行駛出去。


    雲亦煙坐在後座上:“何生,跟上他的車。”


    “是,雲總。”


    何生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生怕跟丟了。


    這個時間點,又正好是早高峰階段,車子很多。


    等紅燈的時候,何生望著旁邊車道最前麵的那輛車:“雲總,霍總這是……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他。”


    “您可以問問。”


    雲亦煙麵容平靜:“我要是能夠問得出來,我還犯得著,在這裏跟蹤?”


    她把話一下子給戳破了,何生麵露尷尬,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他撓了撓頭。


    “跟著吧。”雲亦煙又說道,“不該問的別問,我和他會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想的。”


    何生隻是點頭,沒敢出聲。


    他的車技還不錯,跟了一路,始終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在後頭跟著。


    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前麵,霍景堯的車,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你也靠邊停,熄火。”


    “好的雲總。”


    雲亦煙往外看去,這個小區……她聽都沒聽過,很陌生。


    她絕對沒有來過這裏。


    從外表和裏麵的綠化情況來看,這並不是一個多麽高檔的小區,很平常。


    霍景堯接觸的人,非富即貴,何況值得他親自去見的人,根本不可能住在這裏。


    那麽,他今天連公司都不去,也不送她,要來這裏接的……是誰?


    雲亦煙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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