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花這麽多錢……”


    霍景堯朝她笑:“在機場的時候,看到這些,覺得適合你,就都買下來了。”


    雲亦煙不自覺的想象著那個場麵。


    他從來不懂這些,在櫃姐的介紹下,眼都不眨的刷卡買單,隻為了她能喜歡。


    當時,旁人都在想,收到這些禮物的女人,該有多幸福吧。


    幸福嗎?


    有的。


    可是一想到欺騙,雲亦煙心底升起的這點歡喜,都被一盆冷水直接澆滅了。


    “這個,”霍景堯說,“在櫥窗裏看到它的時候,我就想,它穿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雲亦煙接過。


    “去換上。”他眼裏滿是期待,“今天就穿它。”


    “這不適合去公司……”


    “不去公司。”


    雲亦煙愣住了:“不去公司?”


    “我們都給自己放一天假吧。亦煙。”霍景堯說,“今天不去公司,也不談工作。我們兩個,好好的過二人世界。就像是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約會,逛街,看電影。”


    雲亦煙的眼眶又濕潤了。


    霍景堯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好嗎?”


    他在征求她的同意。


    雲亦煙低頭,看著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你公司不忙?”她問,“你才出差迴來,肯定堆積了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你去處理。”


    霍景堯搖搖頭:“工作都可以暫時的放一放。而你,最重要。”


    “又來這一套。”


    “不,我是真的想和你有一天的二人世界。”


    “周末也可以啊。”雲亦煙說,“何必非要今天。”


    “周末……”霍景堯忽然笑了笑,有些自嘲,“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真真正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的時光,我們兩個好像沒有。”


    雲亦煙正要說什麽,他又搶先一步:“我們甚至都沒有度蜜月。”


    蜜月……


    這件事,一直都在兩個人的計劃日程內。


    但卻總是一再的拖延,推遲。


    因為她忙,他也很忙。


    兩個人的時間總是錯開了。


    “為什麽非要今天,”雲亦煙輕聲問道,“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霍景堯搖搖頭:“沒啊,不是什麽特殊日子。隻是突然想這麽做而已。”


    他很奇怪。


    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奇怪。


    雲亦煙真想質問他一句,你到底出的什麽鬼差?


    為什麽要騙我?


    分明沒有值得你出國一趟的工作!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不敢說了。


    因為雲亦煙知道,一旦問出來,那麽,她和霍景堯之間,甜蜜不再。


    她在害怕,害怕失去他。


    愛上霍景堯,一直都是讓她處於自卑,又患得患失的情緒裏。


    “好啊,”雲亦煙一口答應了,“就今天。隻要你不食言,我就奉陪到底。”


    霍景堯喉結滾了滾。


    隻見,雲亦煙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直接給艾麗發了一條語音——


    “今天我不會來公司,有什麽事情也暫時不用找我,先往後推,等我明天再統一處理。盡量不要打我電話,就這樣。”


    發完語音,雲亦煙一挑眉,看著霍景堯。


    他滿意的點點頭。


    “你呢。”她問,“要不要給周望說說?”


    “在迴來的路上,已經告訴他了。”


    雲亦煙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原來,你早有預謀啊。”


    “是的,霍太太。”


    “那,我要是沒答應呢?”


    霍景堯抱住她,讓她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會答應的,亦煙。難道,你不想跟我過二人世界嗎?”


    她笑,往他懷裏躲。


    他也笑著抱住她。


    兩個人都緊緊相貼,可是,同時,兩個人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雲亦煙眼角有淚。


    霍景堯的眼裏,有傷。


    “好了,”他吻了吻她的發心,“去換上裙子,化一個最漂亮的妝容。今天,誰也不能打擾我們。我們開開心心的約會。”


    雲亦煙點點頭:“好。”


    說起來,兩個人認識這麽多年,再到現在結婚,的確沒有哪一天,好好的在一起約會過。


    最多是出去吃個飯,談點事情,見見朋友。


    一整天……


    從來沒有。


    今天,霍景堯想補上這個缺憾。


    這樣的話,以後,他迴想起來,他還能和她有一些獨一無二的美好時光。


    雲亦煙換上裙子,尺寸剛好合身。


    他記得她的尺碼。


    她從衣帽間裏走出來的時候,霍景堯站在窗前,看著她,眼睛一亮。


    “好看。”他說,“果然是我挑的霍太太。”


    “這誇獎也太不走心了啊。”


    “是太走心了。”


    雲亦煙坐在梳妝台前,描眉撲粉。


    霍景堯就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她。


    直到最後一步,擦口紅的時候,他說道:“等等。”


    “啊?”雲亦煙詫異的看著他,“怎麽了?”


    “我來給你擦。”


    她哭笑不得:“你會嗎?等下你把我的妝容都給毀了。”


    “擦口紅,應該是最簡單的一件事了吧?”


    “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霍景堯卻是自信滿滿:“試一試就知道了。”


    他接過雲亦煙手裏的口紅,正要往她嘴唇上麵塗去的時候,動作卻又停下了。


    “怎麽了?”雲亦煙笑著問道,“發現很難了?”


    “不是。我覺得,這個顏色不適合你。”


    “不適合?”她真的覺得,他是什麽都不懂的大直男,還這麽信心滿滿的點評她口紅顏色沒挑對,“那你說說,哪個顏色適合我?”


    霍景堯側身,看著她那一排口紅。


    他的手指從上麵滑過。


    最後,落在一根熒光粉的口紅上。


    “這個,”霍景堯很有自信的說道,“肯定好看。”


    雲亦煙:“……”


    看著她一言難盡的表情,他不解:“你不喜歡嗎?”


    “你知道這是號稱什麽色號嗎?”


    霍景堯搖搖頭。


    “死亡芭比粉。”雲亦煙說,“隻有美若天仙,皮膚白得發光的人,才配塗上它。”


    “這樣啊,那,我選的正好。”


    “什麽鬼?”


    霍景堯更自信了:“你不就是天仙麽?隻有你才駕馭得了這個顏色。再說了,你駕馭不了,你怎麽會買迴來,放在你的梳妝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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