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望心又想起那個夏夜裏,教主那比夜色還涼的衣裳,想起無數個天氣不錯的白日裏,教主在屋後竹林裏倚竹小憩的模樣……無論什麽模樣,她永遠都像一個世外之人。


    “教主?”


    一點迴應都沒有,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藍望心半跪在竹榻旁呆呆地看了好一會,最後決定把教主抱到床上去睡,當著窗戶吹風睡覺對身體不好。


    伸手,觸碰到衣裳,藍望心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將手伸到肩膀下,伸到膝蓋下,再慢慢抱起。生怕驚動教主一星半點。


    不曾想,剛走了兩步,教主手一伸便摟住了他的脖子,並且十分自然的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藍望心整個人僵住不敢動彈,好半響才同手同腳將人抱到床上,拿了薄被給她蓋上。


    “熱。”


    誰知教主一把掀開薄被,還伸手自己扯起衣服來,眼見著大片大片的雪白細膩皮膚在眼前慢慢暴露,藍望心在震驚中迴過神連忙扯了薄被將人再次蓋住,見她還要掀,連忙俯身一把按住。


    不要鬧,不要鬧!藍望心閉上眼。


    “別鬧。”


    教主掙了掙,停下,隨後兩隻裸露在外的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仰起頭湊過來。


    濕潤的唇碰上來的時候藍望心整個人都呆了,唿吸裏聞到濃重的酒味,而酒味裏裹著幽幽桃香。


    他一動不動,不敢動,直到教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不輕不重,不疼不癢,但像一個驚雷,炸的藍望心當場惶惶不安,手足無措。


    “乖,別鬧,饒我睡一個好覺。”教主放開手,在枕頭上蹭了蹭,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睡姿,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藍望心急退幾步,怔了怔,又急急忙退出房間,直到退出屋子站在院門口,他才驚覺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而涼風一吹,他明白過來,教主那樣自然,那樣熟稔的動作,是給天喜的。


    腦袋一瞬間清醒,瞬間冷靜。


    是了,他沒有做錯,也不必愧疚,天喜他,必須死!


    然而,或許是對他的報複,他等來了天喜的死,也迎來了教主的死。


    不明白,他還是不明白,教主不是要擺脫天喜嗎,為什麽天喜死了,永遠不會糾纏她了,她反倒不顧一切的去擁抱死亡。


    不躲不避,迎了一身箭羽,他顫抖著手甚至不知道如何擁抱她,不敢抱,不敢碰,隻能握住她的手。


    “教主!教主!”他是不是錯了……是不是錯了?


    “劍在人在……我不知道你這麽……看重它……說好什麽都聽我的……騙,騙子……我明明,明明……”


    不是的,不是那把劍的問題,是我,是我要讓天喜死,不是教主的錯……教主,你能不能別死,我放你自由。


    教主還是死了,藍望心跪在地上,茫茫然,惶惶然,頃刻間心如死灰。


    “望心,她已經死了。”


    藍望心茫然地抬頭看著麵前這個一向端莊溫柔的姑娘,不解:“笙笙,為什麽?”畫像的事他可以當做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教主的命,教主的命她怎麽能一並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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