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過來的秦老爺子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片狼藉,和倒在地上正在流血的秦風。


    “這,這是怎麽了?啊?兒啊,是誰給你害成這樣的?”


    但地上的秦風已經昏迷,秦老爺子隻能得到秦禦史的迴答。


    “你養的好兒子,竟然想對我女兒……畜生!”


    秦老爺子此刻反應過來,雖然他知道秦風好色,但也絕不會在這種有求於人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情。


    “不不,秦大人,我想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起兒子現在昏迷不醒,頭上一個口子,他怎麽能、能做其他事情?”


    “他現在會倒在這裏,那也是因為我女兒及時反抗,不然、不然現在我女兒可就……落入虎口了!”


    秦禦史素來言辭犀利,若不是被眼前的事情刺激到了,也絕不會給秦老爺子出言解釋的機會。


    “我女兒、他的族妹好心來探望受傷的他,可他做什麽?啊!難道我女兒會自己沒事突然跑來用花瓶砸人,然後再栽贓他嗎?!”


    聞言阮曉捂著臉低聲的哭泣。


    秦老爺子此刻也看到了那些被帶來的點心和阮曉瑟瑟發抖的身子。


    “你們在我府裏,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之前跟我的事情,有沒有一句真話。你們說是被刁民陷害,依我看,一定是你們真的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從現在起,你們給我滾出去!”


    秦家父子本就是因事來求秦禦史庇護,若此刻被他趕出門,隻怕是所求無望,還會立刻被人拿住。秦老爺子不肯被趕,自然要百般解釋以求自證。他還拿出親屬關係意圖打動秦禦史。阮曉倉促之間布局,經不得仔細推敲,她怕時間拖得久了,會露出破綻。。


    眼見他們還要狡辯,一旁的阮曉咬咬牙,出聲道:“父親,女兒有話要說。”


    “你要說什麽?”


    “女兒要說的是那秦風,他的胸前有一黑痣。”


    此言一出,屋內幾人表情不一。


    如果說之前幾人還以為秦風隻是動手動腳,現在阮曉說出的話可就不符合他們的猜想了。再看阮曉和秦風胸前的衣衫略有淩亂,可見是先前被人拉扯過的。也隻有秦風拉開衣服,阮曉一個女子才能看到他胸前的黑痣。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調戲了。


    秦禦史怒氣衝衝:“你還有什麽話好說!來人,給我把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抓起來,交給府尹!”


    秦家父子無法自證清白,隻能被人抓去府尹。秦風額上的口子已經不再流血,可也沒有收拾,就這麽一頭血地被禦史府的人送到了府尹處。


    牢裏的秦老爺子恨鐵不成鋼,而秦風則是驚疑交加。他有沒有非禮阮曉,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可是秦若珠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誣陷他,又怎麽會知道他胸前有顆黑痣?


    得知他身上黑痣的,除了父母和貼身伺候他的人,別人怎麽會知道呢?


    最重要的是,為什麽秦若珠不惜以此辦法也要陷害他?就算他在牢裏一遍遍地賭咒發誓,可就連他爹也不信他沒有非禮秦若珠。


    眼見著秦家父子被人抓走,秦禦史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感慨她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卻不想又遭族人非禮。都怪他一時顧念同族之情,才會接待這二人,沒想到卻是引狼入室。他安撫自己的女兒,要她好生休息,不要把今日之事記在心上,他會替她做主,處理那兩人。


    阮曉趁機提出要換幾個侍女。


    “換了也好,畢竟這次的事情,她們也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府裏的丫頭,你看中哪個就用哪個。”


    阮曉又怎麽會再弄一個知根知底的人放在自己眼前?她想要去外麵買新的丫頭。


    “這有何難?我這就叫人牙子把人送到府上來。”


    阮曉搖頭:“父親,女兒還想趁機出去走走。我病好了這些日子,還沒來得及出去散散心。”


    秦禦史不解:“哪裏魚龍混雜有什麽好看的?罷了,我猜你呀就是想出去看看。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叫幾個下人護送你去就行了。”


    於是阮曉便帶著幾個仆從去人牙子那裏去丫頭。一行人乘著轎子,阮曉看著轎子外的景色,感到十分滿意。那些升鬥小民都是步行,來去匆匆又風塵仆仆,見了她的轎子還得急忙讓開。她第一次體會到地位高帶來的優越。


    她們的轎子匆匆而過,塵土飛揚。


    小攤子旁的阮寶柱瞥了眼轎子後啐了一口:“狗仗人勢。姐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隻是吃了些灰塵而已。”那人緩緩轉過頭,正是“阮曉”的模樣。


    “阮曉”和藹地拍了拍弟弟的頭:“我們該迴去了。”


    可惜坐在轎子裏的阮曉,沒有看到這姐弟和諧相處的一幕。


    阮曉在人牙子那裏挑了幾個看著忠厚老實的丫頭,簽了身契,帶人迴府。


    將周圍的人都換成新人,阮曉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地過上了官家小姐的日子。但她偶然一想起秦家父子,便覺得心中抑鬱。她想要給自己遭受的折磨討迴利息。但是那秦家父子卻隻是因為沒有秦禦史庇護而丟了官。但因為秦禦史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女兒被人非禮,所以按下此事不提,隻叫他們在丟官收監之時多吃些苦頭。


    聽聞這個消息,阮曉表麵表示順從,但內心卻是極為不滿。她當初在秦家父子手裏飽受折磨,那一個月的小黑屋,差點兒叫她被逼瘋。要不是她後來冒險扯斷細銀鏈子,隻怕也是活不過幾日。如此之仇,她定然是要報複的。


    秦禦史雖然是讓他受了皮肉之苦。但在阮曉心裏,她可是還記得自己換魂成蘇美人第一天時身上的痕跡。


    依照她對蘇美人的了解,後者肯定不會做出新婚之夜勾引繼子的事情,所以一定是這秦風貪圖美色,才會設計了蘇美人。


    想通這些,阮曉召來新買的丫頭小翠,在她耳邊吩咐幾句。


    小翠聽了以後,心中猶豫:“小姐,您真的要這樣做嗎?”


    阮曉道:“我也隻是讓人教訓他們一番,不然我心內不甘。再說了,我可是你的主子,你難道還敢質疑主子的事情不成?”


    “小翠不敢。”


    小翠退下之後,阮曉拽緊手中的錦帕,低聲道:“蘇美人,我這也是在替你報仇啊,你可不要怪我心狠。如果不是他們,在小黑屋裏被折磨致死的人,可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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