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影不斷的迴憶起秦敬亭的臉龐,竟然笑了起來。


    心中對著自己反複說道:“如果他成了道士,是個多可愛的一個人!”


    自從那日兩人醉後,李承影醒來時發現,自己渾身的傷勢竟然好了大半。


    李承影又朝著池塘左三圈右三圈的轉了起來,終於在池塘的東麵小底發現了劍仙留下的一行小字。


    “腰垂彤管貯靈藥,九龍嗬護玉蓮房,以水裹酒香,非喉不得嚐!酒仙若尋水,此處藏酒塘!”


    李承影看後大喜,用瓢一下一下地取出一大壇,對著秦敬亭問道:“這酒是劍仙留下來的藥酒,一圈水包住了裏麵的烈酒,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好點子!正好你的身上也有一些傷,不妨試試這酒啊!”


    秦敬亭看著一臉殷切的李承影,微微搖了搖頭,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酒塘以水裹酒,隻是自己不能再犯了學宮的教訓!


    輕聲道:“影兄弟,我從不飲酒的!”說道這裏秦敬亭頓了一下,腦海裏又迴想起昨晚的誤飲。


    “影兄弟,劍仙留存的此酒,酒性極烈,僅僅是一碗就可令人四肢如麻,渾身酸軟。所有我奉勸影兄弟,此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啊!”


    李承影哪裏會聽秦敬亭的話,昨日是因為自己不知道喝的藥湯的底湯是酒,誤飲了它,今日則是知道了要好好的大喝一番!


    更何況此乃劍仙遺留佳釀,若不是還有正事要辦,真想要在此處呆上一輩子!


    “你又沒喝過,你怎麽知道劍仙所留之酒的烈性?”李承影一邊聞著酒上的味道,一邊心不在焉的反問道。


    秦敬亭聽見此話顯得有些不淡定,急忙解釋道:“昨日你誤飲這裏的酒睡了一天,我推斷出來的!”


    秦敬亭見李承影半天沒有迴話,又加了一句解釋道:“你昏倒後,酒香從你的四肢百骸揮發出來,我才得以知道藏在池塘裏的此酒!”


    李承影暫時沒有迴話,隻是見秦敬亭堅決不喝這裏的酒,便朝著這遺跡裏的天空對了一個杯,咕隆咕隆的猛的喝了半大壇。


    有些醉了的李承影,又拉過來秦敬亭,開始對著他講道理:“你聽我說,我說實話....”


    隻是這話還沒有說出去,李承影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滿胃的酒氣全灑在了秦敬亭的白袍上。


    隻見秦敬亭停止修煉,寵辱不驚,淡淡的將李承影扶到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則是用手上的空間戒指換了一身相同的白袍。


    對著李承影再次勸道:“酒味甘辛,大熱,有毒,雖可忘憂,然能作疾。然能作疾,所謂腐腸爛胃,潰髓蒸筋。影兄弟!宋人的北山酒經就曾說過,飲酒不可過量啊!”


    李承影雖然眼睛是閉著的,但是吐完後又感覺清醒了許多,聽到秦敬亭的話,不禁反問起來。


    “既然你不喝酒,又怎麽勸的了別人不飲酒?”


    “你常說道可道,非常道,我也告訴你,酒非酒,非常酒!”


    “就像是修道的你,雖然我對於這道什麽都不懂,但我要是勸你不修道了,你會聽取嗎?”


    “.....”


    秦敬亭聽著李承影的話,隻當是胡言亂語,迴答道:“影兄弟,你這是詭辯。”


    “學道有何不好?這裏有很多教我們道理的!況且我們學道者,不僅僅是學道,還修儒,法等等!”


    “裏麵都有很多的道理,像是文始真經裏麵說過,一蜂至微,亦能遊觀乎天地,一蝦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


    “還有抱樸子裏麵說過,過載者沉其舟,欲勝者殺其生!”


    “瞻山而識璞,臨川而知珠!”


    “不僅僅如此,還有君道,臣道,人道,子道,守道,戰道,兵道,絕道等等,都是有很多道理的。”


    “.....”


    秦敬亭為了反駁李承影偏狹的認識,舉出了許許多多的例子。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段李承影直接就睡了過去,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論證。在李承影醒來的時候,隻是在最後的一點聽到:“我學道是不會後悔的!”


    李承影突然離開桌子,站起身。在秦敬亭看來,他的眼睛確實是閉著的,但是李承影還是搖搖晃晃,卻又十分精準的指著秦敬亭。


    “你可知那日你被黃直義鞭打的時候?”


    秦敬亭腦海裏迴想起那一天,麵色如常,淡淡道:“自然記得!那日還是他求情,讓我少受了些許痛苦!況且他是我二師弟!我怎會忘記?”


    聽到這話,李承影不禁大笑一聲,衝著秦敬亭大喊道:“你隻知從書上學來的東西,卻不曉得這世間人心險惡!我告訴你,他抽打你的時候,專挑死穴下手,而且那道馬鞭是個靈器,如果那日我沒有阻止他,你可能就會被活活抽死!”


    見秦敬亭沒有迴話,他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忍受的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你但知口中有劍,不知袖裏藏刀!我敢斷定他心裏絕對對你打著不好的算盤!”


    秦敬亭相信黃師弟的為人,大聲反駁:“君子脈定於內,心正於懷,信誓旦旦,秉誌不迴,我不信人惡!”


    李承影則又是一記冷笑:“你很喜歡引經據典啊?”


    “我告訴你,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


    “我再告訴你,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人心好惡苦不常,好生毛羽惡生瘡!”


    “我覺得你都應該知道這些東西的,我本嶺南第一公子,我雖不愛讀書,但論學識,論讀書多少,我敢叫嶺南第一,我就不信我不配!”


    “數間香房,藏書過萬卷。我家的那些先生憑什麽來教我,因為我不喜歡學習?因為我逃課出去玩?全都不是,因為我家光是借出去的書就有三千,抄錄奇文七千,三座藏書閣每個都有三層,一層三千,兩層六千,三層便是破了萬!”


    “我告訴你,書裏隻是一部分,現實又是一部分,那個黃直義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難道和他在一起那麽久,一直沒有懷疑過他?”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釀出來的酒,我在說些什麽?嗬嗬....”


    李承影說罷,不再理會滿臉通紅的秦敬亭,渾身軟了下來,趴在桌子上,又使勁喘起來粗氣。


    自己好像真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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