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妝容精致氣場強大,此刻唇角卻暈著口紅。天才棋手紅著臉,又大膽了些,竟用那根食指輕輕地撬開了對方的嘴唇,壓在對方的下唇上,又從中間向兩邊兒摩挲開去。於是投行老總啟著紅唇,或者說,啟著已經淩亂了的紅唇,含著對方的指尖。眼見對方沒完沒了,讓自己含著她手指,投行老總突然之間輕咬了一下“妻子”的指尖,銳利的眼神盯著她,意思是明晃晃的“你今晚上死了。”“……”嘉賓們的眼神全都是:你們夠了。到商隱及蘇聖心時,蘇聖心的緊張感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了,因為他發現“情趣骰子”上的東西還比較克製,不難應付。然而事與願違,無比突然地,蘇聖心就莫名搖出了今天下午最大尺度的詞語組合:【吹】【腳腕】。關鍵詞顯示完畢時,蘇聖心沉默了下。腳腕,這應該是骰子上麵最大尺度的部位了,被他自己搖出來的。六麵上的六個部位應該就是耳朵、嘴唇、脖頸、手、手腕、腳腕。“哦!!!這個東西!!!”有幾個人反應過來,起哄、鼓掌、吹著口哨。這活動室鋪著地毯,幾對嘉賓又比較放鬆,男嘉賓們基本都是穿著一雙夾腳涼拖走過來的因為這本就是度假村,穿太正式了反而怪異。蘇聖心也是同樣。“……”知道自己躲不了,蘇聖心決定索性速戰速決。他與商隱此刻正相對而坐,商隱也如人設般端方正經地坐在那兒,雙手把著自己膝頭。蘇聖心笑了笑,抬起腳腕,腳撥了撥商隱的兩邊膝蓋,將商隱的膝蓋分開來一點兒,而後一腳踩在了商隱身下的凳子板兒上。製片人架低機位,將商隱的凳子板兒隱藏在了桌子後頭,生怕尺度超了標。商隱分著膝蓋,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對方的腳腕。很白。腳腕細瘦踝骨清晰,皮膚很薄,腳背上的青筋明顯。此時,為了方便商隱的“吹”,他圓潤的幾根腳趾勾著凳子,腳腕懸空,在盡量離商隱遠一點兒。因為用力而關節拱起,指甲發白。商隱將一邊小臂搭在桌上,更近一步地擋住了鏡頭,又輕輕躬下高大的身子,湊近之後頓了幾秒,最後終於吹出一口胸腔當中的溫熱氣息,很輕。隻有商隱自己看見了,氣息噴上的一瞬間,蘇聖心的腳趾十分用力地勾了一下,連小腿肚都僵硬了。商隱想:夠敏感的。到第三輪,幾對嘉賓搖出來的重複率就更高了。國際大導與影後是嗅一嗅手,nba球員與歌手是摸一摸唇,鋼琴家與首席舞者則是遊戲已經快到尾聲了。倒數第二對兒是投行老總與天才棋手。他們搖出來的是【嗅】【腳腕】。投行老總這一迴可堅決不讓了。她戴上手套,眼睛死盯著對方,輕輕彎下腰,輕柔卻堅定地撈起來了對方的腳腕。天才棋手穿著lo裙,攝像頭更加小心了,將兩個人的動作全部掩在桌子後頭。投行老總托著對方,抬高了,天才棋手靠在椅背上捂住臉自暴自棄,不叫其他人看到她的表情。投行老總其實隻是非常輕地嗅了嗅,可天才棋手卻好半晌都沒辦法放下手掌,一直捂著,一直害羞。“咳咳……”nba球員說:“我們那什麽,我們什麽都沒瞧見!”“對對對,”大導也笑,“我們什麽都沒瞧見。”遊戲終於走到了最後一輪的最後一對商隱以及蘇聖心。依然還是蘇聖心搖。蘇聖心想應該也沒什麽能比上一輪的“吹吹腳腕”更過分的,就沒在意,將兩個骰子攏在掌心挺隨意地搖了搖,就扔出去了。一個骰子晃了半晌,定格在【嘴唇】,而另一個骰子呢,停止之時,讀取之後,大屏幕上竟顯示了【吻】。蘇聖心愣了愣。這同樣是沒出現過的動作與部位的組合。“好啦,”製片人說,“依然還是不能接觸嘛。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中間隔著一張硫酸紙。喏,就是這種,”製片將一張正方形的邊長大約十厘米的硫酸紙抖落得嘩嘩直響。硫酸紙是半透明的,乳白色澤,透明性好防水性也好,經常用來臨摹字畫。蘇聖心想:離譜。“另個選擇呢,”製片笑得非常邪惡,她展開了一片透明唇貼,“就是使用這個唇貼嘛。一個人用就可以了。你們想做哪個選擇?”“……”那個唇貼太詭異了,而且也太親密了,蘇聖心拿出演技保持冷靜,指了指硫酸紙,說,“還是那個吧。”“這個啊,唇貼可比這個薄哦,你們不想更親密嗎?”蘇聖心又指了指說:“就那個。”製片十分失望似的,她將硫酸紙遞給蘇聖心,道,“行吧。”兩人椅子更近了些,商隱的腿將對方的腿收在內側,蘇聖心則用那張紙遮住嘴唇。因為紙張的尺寸,眼睛理所當然地露出來了。商隱輕輕湊近他。兩人開始能在對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到一半時,商隱明顯頓了幾秒。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停了一下、等了會兒,給對方些緩衝時間。在這樣的緩衝時間裏,他們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定在了對方的兩片嘴唇上。蘇聖心的唇色紅潤,上唇含著一顆唇珠,下唇中央則帶著一道凹線。它們此刻藏在紙後、瞧不分明,卻又因為蘇聖心剛將硫酸紙遮在唇上而呈現出了“中間貼在硫酸紙後,清晰很多,尤其是唇珠與凹線。而兩邊則距離硫酸紙遠,模模糊糊”的想讓別人探探究竟的效果。商隱的唇則緊緊閉著,薄薄兩片,有漂亮的弧度。商隱在距對方兩三厘米時,再一次地頓了一下。在極其近的地方,他看了看蘇聖心已虛化了的兩隻瞳孔,又向下邊兒掃了掃,隔著一張硫酸紙,看了看那後邊兒更加模糊的、隱隱約約的嘴唇。那唇珠、凹線依然緊貼在半透明的紙張後麵。再猶豫就太可疑了,商隱啞聲說:“歪一點兒頭。”“……”蘇聖心照做了。商隱也偏偏頸子、錯開鼻尖,而後看著那道唇縫,終於牢牢壓上去。隔著紙張,嚴絲合縫。好柔軟,蘇聖心想。這樣當然不能算“吻”,於是同一時間,兩個人都貼著對方,垂著眸子,輕抿了下唇,又鬆泛開來。隻一下。蘇聖心沒完全閉眼,他能瞧見對方那模模糊糊的眸光。他突然想:這道眸子平時總是明亮銳利的,半斂起來的時候原來是這個樣子。他又想起這幾天來無數次的眼神碰撞。打開房間見麵時、隔著玻璃凝視時、在腿上麵畫梅時、在月光下解圍時可能因為太舒服了對方的唇溫暖柔軟,兩個人吻完之後竟全都沒有離開對方。他們彼此輕輕貼著、靜靜等著,口中唿出的熱氣隔著紙張想傳遞過去,一波一波的,卻一一被阻擋迴來,隻撲在自己的身上,燥得很。而後,也不知道是誰唿應了誰,也許是同時,兩人再次貼著對方,隔著紙張又抿了下對方的嘴唇。這一迴重了一些。接著是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他們一下比一下重。因為阻隔,一下比一下想突破什麽。到第五下,幾片嘴唇分開之時甚至發出了一點聲音。“……!!!”聽到這意外的聲音,蘇聖心猛然清醒過來!他先離開了那張紙,目光死死鎖著商隱,慢慢迴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努力壓抑胸膛裏劇烈的唿吸。為什麽,蘇聖心想:為什麽,中邪似的,一下一下吻了那麽久?真就那麽舒服?他定了定神,勉強自己用其實已麻透了的兩片嘴唇對製片人說著標準的普通話,笑問:“可以了嗎關大製片?我們不想表演太多。”製片人眉開眼笑:“可以喲,很欲哦。”蘇聖心點點頭,不作聲了,他怕酥麻的兩片嘴唇說不好標準的話暴露自己。“好了好了,今天節目到這裏吧。”製片人道,“大家不用收拾東西,直接離開就ok了。”蘇聖心沉默幾秒,突然有一點兒害怕繼續對著商隱秀恩愛了,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調整一下,便站起來,直接向著門口走過去。他身後,商隱瞥了一眼蘇聖心扔在桌上的硫酸紙,撚起來,翻到背麵,看著中間一點褶皺,忽而就笑了一下。作者有話說:投行老總:你還想突然反攻?五對嘉賓三輪遊戲,腦細胞全死了!這個節目的尺度肯定不是目前廣電的尺度……都架空了……比較接近歐美日韓?我也不知道,我其實沒看過什麽戀綜qaq。第11章 第六日(二)晚上,節目組在度假村的空地上舉辦了個小型的party。這度假村十分別致。綠樹環抱的空地上幾張木質的長桌子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每張桌子的兩邊都是舊樹樁做的小凳子。幾條燈鏈穿過空場,星光、燈光混成一片,空場外麵立著一個“三生之約”的燈飾,四個白色的燈罩分別寫著“三生之約”,昏黃光芯籠在裏頭,周圍則是一共八個白色與金色的氦氣球。桌上擺著食物、酒水。nba球員十分自律,這幾天來滴酒不沾,吃飯時光瞧著別人吸溜吸溜唿嚕唿嚕的,自己絕不碰高鹽高油。不過話說迴來,蘇聖心等演藝圈的也基本不吃那些東西。國際大導道:“我也喜歡足球籃球,不過那些歐美球員好像也都經常喝吧?”“我真不喝。”nba球員說,“酒精降低骨質密度。好多人說少一點兒沒什麽事,但沒這必要啊!”國際大導又問:“商總、蔣總,你們應該是海量?應酬多。”投行老總不無羨慕:“我可以算。商總肯定不需要,他出生已經在羅馬了。”商隱一哂。喝了、聊了一陣子,蘇聖心想上洗手間了。他問製片人距離最近的洗手間是哪一個,製片人指明了路。蘇聖心一路過去,將他自己拾掇完畢了,又出來,順著土路往空地處走。度假村在一座山裏。蘇聖心走出一陣後緩了腳步,他望著四周一模一樣的樹木以及道路,忽然間就有一點兒不大確定該走哪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