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嘩啦啦!


    “什麽聲音?”


    值班室內的四人聽到震耳欲聾的鎖鏈聲,全都駭然。


    停屍房在負一樓,屬於醫院單獨隔出來的空間。


    周圍全是牆壁。


    再遠一些,便是地下停車場。


    怎麽可能有鐵鏈子環繞在值班室的四周,仿佛將整個值班室都捆起來了似的。


    聽著鐵器不斷發出摩擦碰撞的聲音,老張朝外喊了一聲:“誰在裝神弄鬼?”


    他常年在停屍房裏呆慣了,膽子大,不怕邪。


    但值班室外隻有鎖鏈聲,並沒有人迴答他。


    他又喊了一聲:“臭崽子,你們不要讓我逮住。別以為用音箱放些聲音,就能嚇唬得了老子。”


    在停屍房久了,什麽沒見過。


    老張可沒有少遇到大晚上偷偷跑來停屍房試膽的家夥們。


    通常都是些愣頭青。


    雖然今天有些怪,大白天就有人跑來整蠱了。


    更怪的是,隨著他的喊叫,那鐵鏈摩擦的聲音更加刺耳地傳了進來。


    響得人瘮的慌。


    值班室坐落在走廊的末端,隻有一扇窗戶,正對著對麵的停屍場電梯。


    而左側是停屍房的大門。


    一目了然。


    窗外,分明什麽都沒有,


    可鎖鏈的聲音,卻又近在咫尺。


    就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這些可惡的兔崽子。”


    老張氣不打一處來,手裏抓著手機,猛地將門一拉。


    準備走出去把整蠱他們的小年輕給抓住,拍照留檔。


    看看究竟是誰,今後還敢再來裝神弄鬼!


    眼看老張就要一腳走了出去,劉厚瞳孔一縮,厲喝一聲:“張老,千萬不要出去。”


    但,喊得太晚了。


    老張聽到他的喊叫,愕然迴頭。


    拿著手機的一隻胳膊卻已經探出值班室。


    隻聽一聲慘烈的痛苦嚎叫。


    老張探出去的右手臂,竟然被空中某種無形的力量給生生扯斷。


    不錯,確確實實是扯斷的。


    就仿佛空氣裏看不見的鎖鏈,纏在了老張的胳膊上,然後用力一拔。


    拔蘿卜似的,將老張的整根手,都扯了下來。


    血濺當場!


    當看到血噴出的地方時,眾人全都驚呆了。


    隻見鮮血在空中灑出了扯斷老張手臂的兇物輪廓。


    竟然真的是一條一條的鎖鏈,縱橫交錯。


    死死纏在了值班室外。


    就像將整個值班室,都封印了起來似的。


    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這是什麽東西?”


    魯清涵臉色發白,哪怕她不肯承認。


    但內心深處,她已經也有些相信了。


    劉厚一直都沒有欺騙她。


    以往時時刻刻迴響在她耳畔的鎖鏈聲,確有其物。


    劉厚冷靜地看了一眼將管理室牢牢捆住的鎖鏈。


    噴在鎖鏈上的鮮血,似乎讓鎖鏈發出了更為歡暢的金屬交鳴聲。


    血很快就被吸收掉,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帶著被鮮血噴到顯形了的鎖鏈,也再次消弭於空氣中。


    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外界傳來的鎖鏈聲,又響了許多。


    “快救人。”


    老張痛得暈厥在地上。


    劉厚朝護士長吼了一聲。


    “喔,喔喔,好。”護士長這才從驚恐害怕中迴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給老張止血。


    老張情況不妙。


    但在現在的狀況下,暈過去的人,可比清醒著的人幸福多了。


    至少不需要再擔驚受怕。


    護士長從值班室裏找到了急救包,用紮帶捆死老張的手。


    終於,斷手上的血勉強止住了。


    她又撲到了值班室的電話前,想要打給外邊的醫院高層。


    可,她一拿起座機的電話,卻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滿臉絕望。


    “怎麽了?”


    劉厚看著她,心裏有股不詳預感。


    護士長苦笑,聲音都在哆嗦:“座機電話的線,斷了。”


    “斷了?”


    劉厚瞥向窗外,哪裏還不知道。


    電話線,肯定是那些鎖鏈邪穢故意弄斷的。


    它想將自己一行人困死在停屍房。


    而這裏又是地下,手機本來就沒有信號。


    若是不通過座機的話,根本就無法聯係到外界。


    麻煩了。


    這鎖鏈邪穢,究竟想要做什麽?


    不光引誘了魯清瀅進停屍房,現在又將他們困死在這裏。


    目的,定然不簡單。


    甚至,遠遠不隻是想要取他們的性命。


    護士長看著暈過去的老張,急道:“我們現在怎麽辦?老張的情況很危險,我隻是簡單地給他包紮止血。


    如果不及時搶救的話,他不光手臂保不住,就連命恐怕都再也救不迴來了。”


    老張年紀不小了,失血過多,又是扯裂傷,傷口不齊整。


    動手術接上去本來就很有難度。


    如果再拖時間,怕是神仙都難救。


    劉厚冷靜地繞著這間小小的值班室逛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


    值班室的其中一道牆邊上堆滿了雜物。


    但是在雜物後邊,貌似藏著一扇門。


    他幾步走過去,移開雜物,敲了敲門,問護士長:“護士長,這扇門通往哪裏,你知道嗎?”


    護士長思索了片刻:“這應該是通往停屍房的應急門。”


    “行,停屍房裏應該有更多的藥物對吧,而且還有停屍櫃。


    隻要將老張的斷手放入停屍櫃中,以停屍櫃的低溫,應該能給老張多爭取點做手術的時間。”


    護士長點點頭:“對,理論上是可以的。”


    “那我們就先去停屍房,說不定能在停屍房內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劉厚從身上一摸,摸出了一卷銅線。


    手指一彈,銅線的一端就飛出了值班室的門,勾在了老張的斷手上。


    再一收,銅索卷起飛迴,斷手也落入了劉厚手中。


    魯清涵和護士長都被劉厚這一手精湛的功夫,給震驚了。


    “沒想到這位病人家屬還會功夫。”


    護士長眼睛一亮。


    她雖然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平時在醫院中生老病死見多了,本來膽量也不小。


    可是當真的遇到了詭異的狀況時,整個人都懵得像是個剛出社會的孩子。


    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現在的狀況下,有個會功夫的人,雖然沒啥多大的幫助。


    但是心理安慰還是有的。


    值班室的後門上著鎖。


    護士長到處找了找,又慌了:“奇怪了,我找不到開門的鑰匙啊。”


    “不用找鑰匙。”


    劉厚能聽到鎖鏈的嘩啦聲在逼近,整個值班室都有變形的征兆。


    估計那些捆住值班室的鎖鏈,已經在將值班室勒緊了。


    不多時,便會生生把值班室給勒散架。


    事不宜遲,他一腳踹在了應急門上。


    金屬防盜門發出慘烈的呲牙聲,竟然被他一腳踹開。


    這暴力一腳,讓魯清涵和護士長聽得牙齒都酸了,眼睛都直了。


    “走,你們先進去。”


    劉厚招唿著兩人先進入停屍房,自己斷後。


    就在護士長第一個走進去,而魯清涵正要鑽入應急門的瞬間。


    值班室終於不堪重負。


    在一瞬間,塌掉了。


    劉厚和魯清涵再無保護,暴露在了絞肉機似的鎖鏈陣中。


    四麵八方,全是嘩啦啦,朝他們撲過來的鎖鏈聲。


    危機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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