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躲在了衣櫃裏,他說,媽媽也在衣櫃裏。


    爸爸告訴了我真相。


    也讓我幫他做幾件事。”


    倪雨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異色。


    看得劉厚心裏止不住的發涼。


    這個高中女生,可不簡單。


    她做了什麽,她到底在暗地裏做了什麽?


    那個變成怪物的父親,究竟指使她在做什麽?


    劉厚的心,沉到了穀底。


    倪鈴無法接受自己失去的父母,還活在衣櫃裏,變成怪物這麽離奇的事。


    她問:“真相是什麽?”


    “真相就是羅輝害死了我們的父母。而且他還陰毒地在策劃一個很大很邪惡的事,爸爸說,要我阻止他。


    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夠。”


    倪雨道:“隻要阻止了羅輝,爸爸媽媽就能從櫃子裏活著出來。我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姐姐,一年了,我做了許多事。


    但是我的力量不夠,我需要姐姐你的幫助!”


    倪鈴終於懂了。


    什麽衣櫃遊戲。


    根本就沒有什麽衣櫃遊戲。


    是妹妹故意將她誘進了衣櫃裏。


    把她騙入了這個詭異的空間中。


    “一年了,你怎麽從來都不說?”


    倪鈴歎了口氣。


    自己柔弱的隻有十多歲的妹妹,一年來都獨自將秘密隱藏在肚子中,誰也沒有透露。


    平日裏還和她如常地說說笑笑。


    懷著這麽大的壓力,作為高中生來說,太沉重了。


    實在是太沉重了。


    倪鈴自問,作為成年人的她,也很難做到。


    “我本來不想把姐姐牽連進來,但是羅輝的公司最近的動作很大。我一個人實在是無力支撐了。”


    倪雨苦笑。


    “好,我幫你。”


    倪鈴毫不猶豫。


    雖然她仍舊不信妹妹身旁的那個怪物是父親。


    她依然不信父母沒有死去,隻是在衣櫃裏變成了被束縛住的怪物。


    但是,萬一呢?


    假如隻有一點點細微的可能性,萬一自己父母健全地生活,還能迴來的話?


    如同倪雨一樣,為此,她可以付出全部!


    聽到姐姐答應了自己,倪雨鬆了口氣。


    倪鈴向前走了兩步,靠近倪雨和那被她稱為父親的怪物,輕聲道:“它真的是爸爸?”


    “嗯。”


    倪雨點頭:“你可以摸摸它。”


    倪鈴怯怯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著怪物的腦袋。


    怪物沒有攻擊她,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一如父親還在世時,那沉默又深沉的愛。


    倪鈴突然有些信了妹妹的話:“想幫你的話,我該怎麽做?”


    “很簡單,你先穿上這個,戴上這個。剩下的,我待會兒告訴你。”


    倪雨敲了敲怪物的頭,怪物心領神會的衝入了黑暗中。


    不一會兒,爪子抓來了一個大頭娃娃的頭套。


    口中含著一件血紅的棉襖。


    倪鈴看著這大頭娃娃頭套和破棉襖,有些疑惑:“戴上它們,幹啥?這兩個東西好惡心。”


    “我當初也覺得。”


    倪雨說:“但是穿上紅棉襖,戴上這個頭套後,就會獲得想都不敢想的力量,以及能夠在衣櫃中穿梭的能力。”


    “真的?”


    倪鈴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撲閃著。


    略有些猶豫,但她還是將紅棉襖穿上,將大頭娃娃的頭套戴上。


    劉厚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但內心卻驚的翻江倒海。


    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他屢次遇到的詭異女妖孽,竟然是倪鈴或者倪雨,其中之一。


    難怪身為妖邪,卻擁有不俗的智慧。


    因為她們本身就是人類。


    可穿上紅棉襖,戴上大頭娃娃頭套的她們倆。


    在三年後的今天,還是人類嗎?


    劉厚一動不動,看著戴著大頭娃娃頭套的倪鈴和倪雨,手牽著手,和變成怪物的父親一起。


    消失在了黑暗的衣櫃中。


    畫夢之術,就此斷了!


    劉厚從天書的推演中清醒過來,許久之後,才緩過神。


    畫夢之術中,他看到的一切都太詭異了。


    而且有許多地方,都有很矛盾和無法解釋的地方。


    如果四年前,倪鈴的父親和十多個工友,以及羅輝發現了一口人工開鑿的洞穴。


    並在洞穴中發現了什麽值錢的東西的話。


    那麽羅輝突然變成了石城首富,那就可以解釋了。


    為了獨占財產,人性可以變得非常的罪惡。


    羅輝估計是用了手段,殺了剩下的工友。


    其中之一,便有倪鈴姐妹倆的父親。


    而且,羅輝殺人的手段,也不一般。


    否則不能解釋,倪鈴父親身上發生的怪事。


    或許羅輝最先掌握某種利用衣櫃,驅使衣櫃中的衣奴,將人從家裏拖入櫃子中的邪法。


    而這邪法,極有可能便是從那口古洞穴中找到了。


    但有一個問題,最讓劉厚在意。


    世上的邪門歪道多了,偏門的邪法流傳在外的也數不勝數。


    普通人得到,也用不了。


    羅輝極有可能,不光是得到了邪法,還得到了某種賜予他邪法使用能力的力量。


    恐怕正是這股力量,才是背後真正的幕後黑手。


    這力量讓羅輝將特定的石頭壓成粉末,製作成板材,又銷售入石城內。


    還讓他用盡所有能力,將衣櫃能夠令人失蹤,變成衣奴的事情拚命隱瞞下來。


    免得造成恐慌,不利於這種特殊的板材擴散。


    想到這裏,劉厚皺了皺眉頭。


    可是板材的擴散,在三年間,始終沒有離開過石城。


    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難不成,是躲藏在衣櫃中,倪鈴倪雨一家人在搞出來的?


    她們在暗地裏,努力的阻止羅輝擴散詛咒?


    劉厚認為這個猜測,可能性很大。


    推測到這裏後,就推不下去了。


    線索隻找到了這麽多,更多地線索,或許還要從別處找。


    劉厚的視線,再次落在了衣櫃角落中刻著的那首藏頭詩上。


    越看,越覺得這首藏頭詩,有些奇怪。


    剛開始,劉厚認為刻下這首藏頭詩的倪鈴或者倪雨,是為了求救。


    但現在,他不這麽認為了。


    兩人潛伏在衣櫃中,對抗著羅輝。


    沒必要再求救。


    那麽刻下這首藏頭詩的目的,又是何在?


    不對勁。


    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劉厚眯著眼,不斷的拆分著這首詩中的每個字。


    突然,他眼前一亮。


    將藏頭詩的後三個字如果重新排列,竟然能得到一個坐標。


    以及一些關鍵詞。


    此處,衣櫃遊戲,開門。


    需要在這個位置,玩衣櫃遊戲,才能開門嗎?


    開什麽門?


    劉厚用手機查了查這個坐標。


    頓時渾身一震。


    這坐標正坐落於昔日石城的國營采石場,現在的羅輝板材公司。


    羅輝四年前暴富後,就將這家采石場買了下來。


    好像許多地方,都可以聯通了。


    沒再猶豫,劉厚走出了倪鈴的家。


    他準備等太乙門的人來了後,就動身前往羅輝的板材公司。


    日頭已經到了中午,正是陽氣最強的時候。


    可今天的石城異常的冷。


    陰氣裹挾著地氣,形成了下沉的氣流。


    不知何時,處於溫帶,幾乎幾十年沒有下過雪的石城,竟然在盛夏時節,下起了雪。


    雪花,盡是黑色。


    黑雪猶如黑墨,灑落地麵,鋪成了厚厚一層。


    汙染了一地。


    看這天,看這地,看那遠山和身後的城市。


    盡是漆黑一片,仿佛整個城市都被裝入了衣櫃中。


    衣櫃的門,正在慢慢合攏,放出了無數魍魎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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