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海琴講得有氣無力。


    劉厚聽得皺了皺眉頭。


    她講的東西,和剛剛丹海璐講給自己聽的並沒有什麽區別。


    信息太少了,完全就分析不出任何線索。


    突然,劉厚想到了什麽,急忙問:“丹海琴女士,你在委托中寫道,失蹤的李先生,你覺得他是迷失在了你家的衣帽間櫃子中。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丹海琴和丹海璐對視了一眼。


    丹海璐點頭:“姐姐,你就告訴劉厚先生吧。他和警察不一樣,不會當你是神經病。他就是幹這一行的。”


    “什麽意思?”


    劉厚愣了愣。


    這倆人,有事情瞞著自己?


    隻見丹海琴臉色劃過一絲迷惑:


    “劉厚先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幻覺,還是做夢。


    我做筆錄的時候,跟警察講過。


    但是沒有人相信。”


    “說來聽聽。”


    劉厚坐直腰杆,知道重點來了。


    “我家的櫃子,有問題。”


    丹海琴一開口,就說出了令劉厚很震驚的話:“搬進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是自從我丈夫失蹤後,我接到過一個電話。”


    劉厚點頭:“這件事你妹妹提到過。”


    “電話裏鬼哭神嚎,仿佛地獄裏才有的聲音。我丈夫一直在嚎叫著,讓我救他。


    我拚命問他,讓他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好去救。”


    丹海琴雙手環抱胸口,打了個寒顫。


    那件事哪怕到現在迴憶起來,她仍舊毛骨悚然:“可就在電話的那頭,在丈夫痛苦的聲音裏,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在丈夫打給你的電話中,聽到了你自己的聲音?”


    劉厚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對。聽得很清楚,我在喊著哭著。


    而同一時間,我的聲音,也從丈夫的手機裏傳了過來。”


    丹海琴從丈夫的電話中,聽到了她自己的說話聲,而且那聲音異常同步。


    這很可怖。


    她在說什麽,電話裏就傳來什麽。


    這隻意味著一件事。


    丈夫,是從她呆著的同一個房間,打來的。


    而接到電話的丹海琴,此刻就在寢室中。


    丈夫,肯定也在寢室裏!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全身。


    丹海琴有點懵,既然她的聲音能傳入丈夫的手機,丈夫一定離自己很近很近。


    可為什麽她,卻聽不到自己丈夫那震耳欲聾的哀嚎聲呢?


    丈夫,到底在哪兒!


    “阿成,你在哪?”


    丹海琴站起身,四處走動。


    她根據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自己的聲音,來判斷丈夫的位置。


    她走到寢室的窗戶邊上,聲音變遠了。


    連續換了幾個位置後,她終於站到了寢室衣帽間的大櫃子前。


    站在這裏,她的聲音最大。


    也就意味著,丈夫就在櫃子中!


    “親愛的,你在裏邊嗎?”


    丹海琴顧不上害怕,她急迫地將衣櫃門扯開。


    在衣櫃打開的瞬間,她嚇呆了。


    恍惚間,她看到了衣櫃內部,變成了一塊很大很大的空間。


    在那黑漆漆的空間內,有一個怪物雙腳雙手趴伏在地上,正衝著一個亮起屏幕的手機哀嚎著。


    感覺到衣櫃被打開,那怪物轉過了頭。


    怪物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棉襖般的衣裳,露出在衣物外的皮膚,竟然有了一股棉質的光澤。


    扭曲的眼睛以及耳朵上,還夾著一副金絲眼鏡。


    那眼鏡,是丈夫的!


    就在這時,通話斷線了。


    那戴著丈夫眼鏡的怪物,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吼著,一邊向她衝過來,一邊模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那怪物不是想衝出來,反而更像是要將櫃子門給關上。


    丹海琴渾身僵硬,她的耳朵裏隻聽得到那陣陣可怕的吼聲。


    她從吼聲中,他分辨出了怪物模模糊糊的意思:“關櫃子門,快關掉櫃子門,不要進來!”


    丹海琴嚇壞了,眼巴巴地看到怪物衝到近處。


    但怪物並沒有襲擊她,反而探出猙獰的雙爪,拚命地將櫃子門給關掉。


    啪的一聲。


    櫃子關掉的巨響,將丹海琴給震清醒了。


    她像是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那個怪物,或許,正是自己的丈夫。


    雖然仍舊害怕,雖然並不清楚,丈夫為什麽變成了妖邪之物。


    但丹海琴對丈夫的愛讓她不顧一切。


    瘋了一般將衣櫃門再次打開。


    衣帽間的燈光下,衣櫃已經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哪裏還有丈夫的蹤影!


    這件事,丹海琴告訴了妹妹和警方,但是警方認為她精神有問題,還給她做了精神鑒定。


    而丹海璐知道後,特意裏裏外外地將衣櫃檢查了一番。


    但是她並沒有找到疑點。


    劉厚剛剛也檢查過丹海琴家的衣櫃。


    相對於這套小房子,她家的衣帽櫃算大的了。


    鑲嵌在一麵牆上,直徑大約有三米五長,60厘米深。


    走過衣帽間,就是主臥的小衛生間,房子的格局還是很好的。


    那衣櫃雖然大,但是一大半都是女主人的衣服。


    男主人的衣物和所有正常家庭一樣,很少。


    掛在衣櫃的角落中,不起眼。


    而衣櫃裏的別一小半,還堆放著用真空袋打包好的床單棉被。


    偌大的衣櫃被塞滿,不要說藏著一個大人,就算是九歲的小孩,也躲不進去。”


    無論怎麽看,丹海琴假的衣櫃,隻是普普通通的衣櫃而已。


    用的木料也比較廉價,甚至都算不上老物件,頂多是3年多前定製的。


    這麽普通的衣櫃,怎麽會將一個大活人給吃掉呢?


    難不成衣櫃裏,真的藏著那種白石頭?


    不然無法解釋丹海琴的丈夫失蹤在衣櫃後,也變成了怪物。


    而且聽丹海琴的描述,那怪物,正是轉化中的衣奴。


    丹海璐見劉厚若有所思,大咧咧地喊道:“喂,劉厚先生。你是專業人士,你給一點意見啊。”


    “我正在想辦法。”


    劉厚思忖了片刻,抬頭說:“我有一種術法,可以追溯一段時間內的情景,讓它重現。但是需要李先生最後一次接觸到的物品。


    丹海琴女士,你有嗎?”


    他準備用天書,畫夢入那件物品的記憶中。


    “有,有,當然有。”


    丹海琴眼睛一亮:“你真的能做到?”


    “試一試也沒什麽損失。”


    劉厚道。


    丹海琴連忙將五日前,丈夫李成從衣櫃中替他取出的薄外套拿了出來你。


    遞給劉厚。


    劉厚將其握在手心中,命令天書推衍。


    天書翻開,一筆一劃,正要畫出那熟悉的水墨世界。


    可是落了幾筆後,竟然不再動彈。


    一筆都畫不下去了。


    劉厚駭然,有一股力量,在幹擾天書的推衍之法。


    這屋子,果然有問題。


    掏出一顆精魄塞入口中,推衍繼續。


    天書又落下幾筆,又不能往後再畫了。


    幾番折騰下,劉厚冷汗淋漓。


    臉色煞白。


    喉嚨口一甜,一口鮮血,險些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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