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叔拈風氣不打一處來,嗬斥劉厚:“劉厚師侄,太乙門內已經一團亂,你還不想些有用的。呈口舌之厲有何用處,不如想點實際點的。”


    四師叔拈雪也走上前,一雙柔手,撫摸著劉厚的腦袋。


    “少年人有雄心壯誌,誌氣高昂沒有錯。但是不能狂妄。


    最多兩日,我太乙門必然會被滅門。劉厚師侄,你入門不足一月。師叔,求你一件事。”


    拈雪師叔心思最細膩:“你幫過驍魔司,應該和驍魔司的人有些交情。今晚你帶著門下一眾弟子,遠遠逃走。


    尋求驍魔司的保護。


    我們這些老不死抵死護住你們逃離。


    逃得,越遠越好。”


    拈雪師叔將劉厚的臉掰過來,一眨不眨,直視他的眼睛:“算師叔求你,為咱們太乙門,留下一線的傳承,也給晚輩們博一條命。


    她們都才正值青春年華,是無辜的,不該死在這裏。


    而且就算我們這些地字輩的老不死戰死,至少能給太乙門留下了種子。


    一旦這種子沾上了適合的土地,就會開枝散葉,再次興旺我太乙門。”


    劉厚聽得呆了。


    他確實入門不久,對太乙門也沒感情。


    但是一眾師叔的舍己精神,令他動容。


    更讓他堅定了要光大太乙門的決心。


    “我不走!”


    劉厚搖了搖頭。


    “你!”


    拈雪師傅恨鐵不成鋼的抬起手掌,想要重重打劉厚一耳光。


    可終究舍不得。


    重重抬起,輕輕落下。


    最後撫摸在了劉厚臉上。


    啪嗒啪嗒的淚珠子,大滴大滴的從眼中流出。


    止不住。


    “師叔放心,太乙門的困局,還不至於需要犧牲你們的性命。”


    劉厚長身而立,自傲的一笑:“我說過能解開你們身上的三煞鎖魂咒,肯定就會解開。”


    大師叔怒然的扯過師妹拈雪,大聲如嘶吼:“說什麽鬼話,若是你做不到呢?”


    “若是我做得到呢?”


    劉厚卻反問。


    隻聽一個聲音陡然竄了出來:“若是你做得到,我便將這住持之位,傳你!”


    “住持!”


    “拈日。”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紛紛轉頭朝拈日住持驚唿。


    說話的正是拈日住持。


    她麵無表情,直直的看著劉厚:“條件我已經放這裏了,你說你能解開我們身上的三煞鎖魂咒。那,你就證明給我們看。”


    確實,如果劉厚能解開三煞鎖魂,圍困太乙門的北陽門真人便不足為懼。


    就算他北陽門有個三等橙火的真人在,她們也可以鬥一鬥。


    反正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怕損失的了。


    困獸之鬥,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北陽門一口肉。


    但這可能嗎?


    希望渺茫啊!


    至少沒有人相信,劉厚這個五等赤火的實習道士能做到。


    “我可不想當什麽勞什子的住持。”


    劉厚撇撇嘴,從懷裏掏出了幾張輕飄飄的符籙。


    這幾張符籙像是用什麽穢物皮製作,黑漆漆的,上邊刻著一道金色的咒語。


    隻看了一眼,拈日住持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破鐵鎖符。


    “你這是,破鐵鎖符?”


    拈日住持渾身僵硬,她感覺自己的三觀都炸裂了。


    這破鐵鎖符的製作方法,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數百年了嗎?什麽時候一個五等赤火的實習道士,居然可以一臉不在乎的拿出來。


    這可是破鐵鎖符啊!


    被三煞鎖魂的三年中,拈日住持想盡辦法想要解開自己和師姐妹身上的咒術。也想過去尋找傳說中的破鐵鎖符。


    但是難度太大,她無奈的放棄了。


    可是遍尋的許多古代典籍中,她還是看過破鐵鎖符大概的模樣。


    和劉厚手中的雖然略有些不同,但是大體樣子確實符合。


    劉厚手中的,極有可能是真品。


    其餘師叔也是大為吃驚:“住持,那就是傳說中的破鐵鎖符?”


    繼而狂喜不以。


    她們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平時也竭力不去觸碰三煞鎖魂咒這件事。但是內心卻不能欺騙自己。


    人都怕死。


    不想在最好的年華,凋零。


    就算現在太乙門不被滅門,最多再過五月,今年冬至。


    太乙門的字輩五位嬌滴滴的美人師叔們,也會被咒殺。


    香消玉殞。


    這也是為何,拈雪師叔要一意孤行,自己一群長輩拚死為劉厚和玄字輩弟子殺出一條血路。


    讓他們離開的原因。


    總之都要死,還不如給太乙門留下一點種子。


    也算是給曆代師祖一個交代。


    但現在陡然看到了劉厚手中的破鐵鎖符,所有師叔眼中,都綻放出了名為希望的光。


    “這東西,是真的?”


    拈雪師叔的聲音在發抖,說出短短幾個字,就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


    “是不是真的,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又沒有損失。”


    劉厚笑嘻嘻的,抖著手中的破鐵鎖符:“住持,各位師叔,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


    三師叔風情萬種的斜著盯了他一眼:“我們一起來,你受得了嗎?嗚嗚,痛!”


    拈日住持用力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師妹,別跟師侄講你那葷段子。”


    隨後臉色一紅,認真的看著劉厚:“我們一起來吧。”


    劉厚陣陣無語。


    這用最嚴肅的語氣和表情,卻紅著臉說出來的話。


    特麽的才比葷段子更讓人血脈噴張啊。


    一刻鍾後,純清殿之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令人麵赤耳紅遐想紛飛的兒童不宜聲音。


    聲音高昂,婉轉。


    帶著一絲痛苦的暢快,久久不散。


    聽的門外一眾玄字輩弟子憋紅著臉,低著腦袋,不好意思的恨不得將臉給塞進自己的胸口中,藏起來。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勁爆刺激了。


    就算是以前偷看的某種動作類視頻裏邊的打鬥聲,也沒有這麽激烈高昂,這麽的富有節奏感……


    一位玄字輩的弟子偷偷的扯了扯趙依瑤。


    “師姐,住持和師叔她們在純清殿裏和劉厚師兄幹什麽啊?怎麽叫的那麽奇怪?”


    趙依瑤也滿麵通紅,揮揮手,急急忙忙的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許久後,高昂的嬌叫聲才徹底消失。


    純清殿的門被推開了。


    衣冠不整的住持和師叔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暈。


    一出門,住持就命令趙依瑤將眾弟子召集到太清殿前,說要緊急宣布一件事。


    所有太乙門玄字輩和黃字輩弟子全都站在了太清殿的廣場前。


    拈日住持已經恢複了原樣,整理好了衣裳。


    一臉莊嚴。


    眾弟子盯著住持,總覺得住持有哪裏不太一樣。


    連帶著就連各位師叔,也變得不同了。


    像是氣勢,變了。


    變得就像三年之前,那還未被詛咒前的模樣。


    拈日住持在眾目睽睽下,將劉厚帶上台。


    張口第一句話,就令所有人大驚失色。


    “從今日開始,我卸位太乙門住持。”


    拈日住持拉過劉厚,將他往前一推:“而新的住持,我相信你們許多人都聽過名字,私底下還很崇拜他。


    不錯。


    從今天起,劉厚,便是你們的新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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