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站在紅樓的大門口,抬頭。


    高聳的紅樓極有壓迫感地壓在劉厚跟前,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大門口,還有一個身影。


    是老張。


    老張一個幽魂,正在麵對空氣說著什麽。


    說完之後,他就悶頭,樂嗬嗬地準備朝紅樓裏走。


    劉厚快步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了老張的肩膀上。


    “別進去。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劉厚看著門上畫著的一道符籙,沉聲道。


    老張迴過頭,一張死臉看到劉厚,驚訝地問:“劉厚,你跑這裏來幹嘛?”


    劉厚沒屌它,翻手點燃一根香,是根引魂香。


    引魂香燃起後,老張就昏昏沉沉地跟著香味走了,鼻子還一翕一翕,貪婪地吸著煙火。


    劉厚直將引魂香插到了老張的紙車上,吩咐了一句:“迴春城農大去吧。”


    “好,好。”


    老張迷糊地點頭,開著紙車,飄著迴去了。


    劉厚這才冷冷的看向紅樓。


    紅樓大門口畫著一道迷鬼煞關咒。


    是天師教的符籙。


    這符籙用血畫出,還沾了一點高階真人的道力,威力強大。


    “生人易進,亡人難出!”


    劉厚念出符膽中的靈語。


    所謂靈語,就是寫在符咒裏的關鍵詞。這些靈語晦澀,卻是驅使符籙千奇百怪功能的運行關鍵。


    例如眼前的天師教迷鬼煞關符,一個圓圈關陰陽,竟然能將整個紅樓的亡靈全關在樓內,無法再離開。


    隻有活人能進出,死人,出不了樓一步。


    這也是劉厚阻止老張進去的原因,要是老張真的踏入紅樓,這迷鬼煞關符就會將它給關在樓中,再也無法走出去。


    但是這符,是誰畫的?


    看起來畫出的時間並不久。


    既然有這迷鬼煞關咒,那黑衣女人到底是怎麽離開紅樓的?


    難道,黑衣女人並不是鬼?


    可那黑衣女人,為何要搭老張的車,為什麽還要將老張這幽魂,勾引進紅樓中?


    劉厚感覺紅樓中許多事情,都很不合理。


    透著詭異。


    他心裏很不安,撥通了老大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傳來老大剛睡醒的迷糊聲音:“喂,老二。”


    “老大,我已經到紅樓了,你在哪裏?”


    劉厚問。


    “我在一樓的管理員室。”


    老大迴答。


    “管理員室啊,你在那裏等著我,我馬上就進來找你。”


    劉厚退了兩步,視線朝左右掃了掃。


    突然,他的眼眸猛地一縮。


    隻見一樓右邊走廊上,隔著防盜玻璃,一個穿著黑衣的女人正站在寫著管理員室牌子的門口。


    黑衣女人轉過身,對著劉厚陰森一笑。


    之後就走進了管理員室。


    劉厚渾身冰冷,連忙對著電話說:“老大,有人進你房間了。”


    “我知道,是這棟樓的主管。老二,我先不跟你說了,主管要我去三樓給走廊換燈泡。你要是進來了,先到管理員室等我!”


    老大準備掛電話。


    劉厚吼道:“老大,我給你的那張符呢?”


    “符?”


    老大愣了愣:“那張桃花符啊,挺管用啊,我在這樓裏可受女性歡迎了。”


    “你有把那張符隨身帶上嗎?”


    劉厚問。


    老大搖頭:“沒有啊,那張符不知怎麽就黑了,還滴水。”


    “等在原地別走,等我進來再說。”


    “不行,工作要緊。這兼職很賺錢的,我可不想被趕走。”


    老大不由分說地掛斷電話,劉厚分明看到他走出管理員室,急匆匆地順著樓梯朝上走。


    他用力地敲跟前的防盜玻璃,但是老大像是聽不到動靜,也看不到他似得,很快就走的沒影了。


    劉厚心中有股強烈的不詳預感,他快步走到紅樓門前,搖了搖門。


    門被鎖著,打不開。


    而且門上畫著的迷鬼煞關符,也將門給封閉了起來。


    裏邊的道力不耗盡,普通人也開不了門。


    微微皺眉,劉厚問了天書進門的方法後,將手印在迷鬼煞關符的正中央。


    一閉眼,一睜眼。


    他身旁的環境頓時變了。


    剛剛還是江畔的樓外,現在,腳下卻一片焦黑,到處都是燒焦的雜物,亂糟糟。


    他通過迷鬼煞關符的靈語,竟然已經進了紅樓內部。


    轉頭,他看到紅樓內的門上,也畫著一道迷鬼煞關符。


    這咒中的靈語卻是反的。


    ——生人易出,亡人難離!


    劉厚看著這道符籙,心想畫這道符的人,倒是做的挺仔細。


    這下隻要是邪物鬼魅,無論進出都被迷鬼煞關符給限製住了。


    沒多停留,劉厚急著就朝三樓走去。


    ——


    ——


    我知道,我將在三秒鍾後,醒過來。


    一。


    二。


    三。


    李秀張開了眼睛。


    一張開眼,就聽到了電話鈴聲在響。


    接通電話,是宿舍老二劉厚打來的,老二果然很關心自己。


    作為宿舍的老大,其實李秀的性格很軟弱。平時有啥事情出主意,都是老二劉厚下決定。


    隨後李秀就是一驚,自己,沒睡著吧?


    他摸了摸臉,記憶有些模糊,甚至記不得他剛剛有沒有睡覺。


    在電話裏和劉厚隨便說了幾句,管理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進門的是紅姐。


    紅姐穿著黑色的衣裳,對李秀說:“咱3樓走廊的燈泡壞了,而且303住著一對母女,她們倆好些天都沒有出過門。李秀,麻煩你去修修燈泡,順便收下房租。”


    李秀點頭:“沒問題紅姐,我馬上去修。”


    說著就轉頭翻找維修工具。


    “你今天的工資,我給你放在桌子上了。”


    紅姐又說了一句:“剛剛我在門口碰到一個年輕男子,說是你的朋友?”


    “對,是我同宿舍的好友,他想來咱們紅樓參觀一下。”


    李秀緊張的問:“如果不符合規定的話,我就叫他迴去。”


    “沒事,有朋友來挺好,多多益善。”


    紅姐熱情的說,聽得出來,她很高興。


    “對了紅姐,還有一件事……”


    李秀像是想起了什麽,手裏拿著剛找到的維修工具,再迴頭。


    剛剛還在管理員室的紅姐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這紅姐,還是那麽的神出鬼沒。而且紅姐的模樣,不知為何,他老是記不住。


    李秀撓撓頭,將卡在喉嚨中沒說出來的那句話又咽了下去。


    對了,自己剛剛想說什麽來著?


    明明那件事,對自己很重要。


    李秀來紅樓當管理員,已經足足二十天了。


    之所以來紅樓兼職當管理員,也是很偶然的原因。劉秀在附近打工的時候,在一根電線杆上看到重金求子的牛皮癬,當時他就苦笑。


    最近因為某些原因,他欠了不少網貸,急需要用錢。


    如果不是知道重金求子絕對是騙局,狗急跳牆的他,恨不得立馬打電話過去試試。


    而重金求子的牛皮癬下,還貼著別一張傳單。


    鄰江紅樓重金招聘臨時管理員,工資豐厚,可以日結。


    劉秀一看寫在上邊的金額,眼珠子頓時就被勾住了。


    日工資,竟然有一千塊。


    奶奶的,幹上一個月,自己的網貸就能還清了。


    劉秀沒過腦子的撥通了上頭的電話。


    電話鈴滴滴的響了幾聲後便被接通,一個柔柔的女性聲音傳遞過來:“你好,請問有什麽事?”


    “我想應聘紅樓的管理員。”


    劉厚急切的說。


    他渾然沒聽到,他的手機裏分明在不斷的響著一個單調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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