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謙墨深深的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幹淨,像一汪清池。


    可是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她了。


    她現在把她自己的心事藏得太深,連他都窺探不了。


    慕小離看著他深沉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我……”


    她,昨天說什麽了?


    “對,說下去。”


    她當時隻說了一個我字,後麵的話,是無聲的。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慕小離卻是一頭霧水。


    她是真的完全不記得她當時有這樣說過做過了。


    “我隻記得淩先生差點把我丟在那裏。”慕小離說道。


    當時以為他真的要丟下她一個人。


    後來突然停電,她的腦子也就突然短路了。


    “結果呢?”


    慕小離淡淡一笑,“事實證明,淩先生還有點同情心。”


    “隻是有點?”


    慕小離這才發現此時的淩謙墨。


    他的身上多處受傷,纏著繃帶,連額頭上也受了傷貼著紗布。


    他身上還是之前穿的那件襯衣,多處被玻璃劃破,沾上了他自己的鮮血。


    那麽的觸目驚心。


    慕小離瞬間擰起了眉頭,眼神中也充滿著震驚與恐懼。


    血……


    好多血……


    “總算肯正眼看我了?”淩謙墨哂笑著道。


    可慕小離卻沒有迴話。


    她一手緊緊的抓著被單,渾身都緊繃著。


    淩謙墨終於發現了她的異常,瞬間收起了他的笑容,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怎麽了?”


    慕小離情不自禁的把手縮了迴去。


    淩謙墨怔了一下,手裏空空的,心裏也空落落的。


    她似乎怕他,還本能的躲開他的觸碰。


    眸光逐漸陰沉了下來,淩謙墨再沒說話,直接起身走出了病房。


    ……


    慕小離直到他離開之後才迴過神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了,就是看到那麽多的血,整個人都不受自控了起來。


    淩謙墨滿身是血的樣子,又是因為她。


    她再也不要見到任何人因為她變成這樣了……


    再也不要。


    ……


    出院的時候,是許願來接的她,陪許願一起來的還有應晨。


    “他呢?”應晨接到消息是說是淩謙墨救了她,所以現在沒有見到他,有些疑惑。


    “走了。”


    “他又不高興了?”這口吻,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了。


    慕小離抿了抿唇,淡淡的迴道:“大概吧。”


    “不錯。”應晨點了點頭,看上去頗為滿意的樣子。


    “……”慕小離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錯?


    他竟然覺得不錯?


    “他一直都冷著一張臉,多少年沒有過喜怒哀樂了?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沒辦法牽動他的情緒,一直都擺著一******不變的冰山臉,現在總算也會有其他的情緒了,難道不應該覺得不錯嗎?”


    慕小離有些怔怔的。


    果真如他所說的話,淩謙墨這幾年過的該有多無趣。


    “再接再厲。”應晨看著慕小離鼓勵的說道。


    慕小離:“……”


    而她倒是覺得淩謙墨現在越來越容易生氣了,動不動就生氣,脾氣簡直差到了極點。


    “他好像一看到我就很不開心。”慕小離嘀咕道。


    應晨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恩,這就容易了,隻要多到他的麵前晃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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