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事情是不是離經叛道,就說記憶裏那表哥根本就是無病呻吟的窮酸書生,讀了那麽多年的書,還隻是一個小小秀才不說,平常正經書沒念幾本,酸詩歪詞倒是說得挺溜,從這些就該知道這樣的男人要不得。


    再說了,原本的丈夫在印象中也不差,孩子又乖巧,這麽好的配備,她竟然舍得丟棄反去挑一個劣質品曲輕裾都想大喊,你不要,讓本姑娘接手吧!


    喔喔!不對!目前真的已經換「她」來接手了。


    曲輕裾的思考瞬間頓了下,臉上慢慢漾起無法遮掩的笑意。


    哇哈哈!如果不是顧慮到外頭也許有人在,她簡直要放聲大笑了!


    穿越前她想結婚想到連霍任華那種男人都接受了,沒想到穿越後,她不隻有了老公,甚至連孩子都有了一個。


    嘿嘿!果然啊!穿越真是一件好事!起碼古代女人幾乎不愁嫁咩!曲輕裾越想越樂,扯著被子忍不住傻笑,一雙眼笑得都眯了起來。


    正當她傻笑著以為自己就要奔向有夫有子的美滿人生時,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讓她嚇得重新躺了迴去,略閉著眼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


    門外,一對中年男女正你來我往的吵鬧不休,或許都自持著身分,說是吵鬧也不過就是揚高了點聲音罷了。


    但是在房子隔音不怎麽好的古代,這一點聲音已經足夠讓房間裏的曲輕裾聽清楚他們在爭論的話題。


    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首先說道:「瞧瞧她這做的都是什麽好事?無緣無故怎麽會掉進河裏,要不是剛好有上山采野菜的村婦經過,她就是死在那裏都沒人知道!」


    「老爺說這是什麽話?姐兒不小心落了水,讓人給送迴家來,你就是這樣當爹的?沒一句關心也就罷了,還說這什麽風涼話!」中年婦女不滿的指責。


    「什麽風涼話哼!就你還想替她遮掩,她那些丫頭我可都問過了,她莫名的打發人離開說要自己去走走,連個丫頭都不帶,卻走到後山去還跌入河裏,這說出去,就是一般人家都會懷疑,更不用說是瞿家了,尤其是女婿,身為瞿家的家主,他轉個心眼,你就是想破頭也不會知道他已經想到哪裏去,若不是知道了姐兒做過什麽,他會這樣不顧臉麵的把人給送迴娘家來


    「你可別忘了,他們夫婦再怎麽感情不和,畢竟也有了一個孩子,如果不是什麽大錯,女婿會這樣做嗎?這事就是鬧到外頭去,人家也是說我們家錯得多!」


    被這一番話給打擊到似的,中年婦女先是頓了下,接著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這可怎麽辦啊老爺,現在姐兒都還沒醒,就是醒了這嫁出去的人,沒個說法一直住在娘家,不說別的,這名聲也不好聽啊!」


    男人長長一歎,「這我又何嚐不知,隻是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女婿和她的感情又說不上好,就是姐兒醒了還要擺譜讓女婿來接,你這個當娘的也得好好勸勸,說不得還得搭上我這張老臉去求情。」


    「老爺……」


    「好了!別說了,看看姐兒醒了沒有吧!不管我們怎麽說,還得姐兒自己想通了才行。」否則也是白搭,到時候丟的臉更大。


    曲輕裾在屋子裏聽了個明白,閉上眼,心中輕歎。


    唉!原身那小姑娘若能聽到這番話,心中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呢?


    她自己一個人去追求所謂的真愛,卻讓一堆人擔心受怕,甚至為此丟了全家麵子,也不知道她死前可有一點後悔?


    曲輕裾悵然的心情不過一瞬,更多的是奮起的鬥誌。


    她上輩子想結婚想得都快要瘋魔了,這輩子不用努力就成為已婚身分,雖然目前這個身分有點岌岌可危,但這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她隻要想盡辦法好好的占住這個位置就行了。


    下定決心,在感覺到那對男女已經進門走到床邊時,她連忙睜開眼望向他們,搶先開了口。


    「爹,娘,我都聽見了,過去是我不懂事,經過這一迴,我想通了,以後一定會好好過日子。」曲輕裾認真的說,對於這對男女她雖然還沒有辦法完全當成親人看待,但她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重活了這一迴,也該替她好好的把日子給過下去,讓他們少操一點心才是。


    再說了,她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讓自己被那還沒見麵的老公和孩子排除在外的!


    嘿嘿!不管原身做了什麽,她絕不會放手的,她上輩子到死都沒完成結婚的願望,好不容易能夠重活一次,怎麽可以隨便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呢。


    與曲輕裾那邊的騰騰鬥誌相比,瞿家這裏就顯得平淡許多,尤其是剛把妻子給送迴娘家的瞿謝時,身著一件青色衣袍,坐在水上小閣內的軟榻上,手裏持著一卷書,臉色無比的悠哉。


    小閣裏的角落都各放著小炭爐,裏頭燃著銀絲炭,炭爐上還蓋了夏日收的幹果子皮,滿室彌漫著清新果香。一個小童伺坐在榻邊,動作行雲流水的泡著茶。


    胡不歸從下著細雪的外頭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愜意的場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連肩上的雪花也沒來得及拍,快走兩步,把小童剛泡好的熱燙茶水拿在手裏,暖了暖手,迫不及待的啜上一口,卻把自己燙得猛吐舌頭。


    瞿謝時一方清靜被擾,放下了手中書卷,斜眼睨了胡不歸一眼,臉色淡淡的問道:「怎麽突然來了?」


    胡不歸和瞿謝時從小一起長大,可說是他的左右手,平日都在忙著族裏的事務,說是忙得腳不沾地也不誇張,突然往後院裏走,想來也是有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


    瞿謝時成為清流瞿家最年輕的家主,才高八鬥、多智近妖已經無法說明他的才智與聰慧,在把握人心與玩弄權勢的能力,更是百年難出一位。


    因此,他不過二十來歲就已經坐穩了家主的位置,掌握瞿家無數的人脈門生,一句話就可以動搖朝廷根本,隻要他想,重新挑起一個三國亂世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瞿謝時沒那麽無聊,雖說在眾族老的大力支持下坐上這個位置,但是平常除了掌握天下大勢,提點瞿家門人不要在大事上站錯了隊,基本上就是過著名士隱居的生活,品茶讀書,偶爾下棋彈琴,悠哉得不行。


    胡不歸看著他一臉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來的模樣,忍不住氣從中來。


    他接過小童遞來的涼水潤了潤口,沒好氣的說:「你倒是好,不改名士風範,坐在這裏喝茶看書,隻可憐我還得替你收拾那一堆爛攤子。」


    瞿謝時眉眼巍然不動,白皙修長的手指輕碰著如玉般輕薄透亮的白瓷杯,先嗅再品,待茶香的迴甘蔓延在口中,他才不疾不徐的問:「我什麽時候惹了爛攤子要你收拾了?」


    他平常不輕易離開瞿家的勢力範圍,一部分是因為懶,一部分也是不想惹人猜忌。


    他的身分太過敏感,隨意走到別人的勢力範圍,不說皇帝怎麽想,就是其他的勢力隻怕也會聞風而動,把他隨便一個舉動給猜測得拐了好幾個彎。


    胡不歸嘖了一聲,不客氣的找了把凳子坐了上去,俊朗的眉皺得死緊,「還能是什麽?你嶽丈家裏又來人了,說那女人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讓你派人去接迴來。」


    如果胡不歸不知道內情,也不用苦惱,直接讓人去接迴來就算了,偏偏他就是知道當初瞿謝時在那女人還要死不活的時候,把她送迴娘家去的理由。


    要他說,這事兒說大不大,就是有些損男人的麵子,如果是他,說不得直接就是一紙休書,但是瞿謝時更狠,雖然沒說破,卻在那女人還不知生死時就把人給送迴娘家去,就是沒腦子的都知道這樣做必然是哪裏有問題了。


    要不然怎麽之前都沒什麽動靜,反倒人才落了水就被送迴娘家呢


    瞿謝時這做法說好聽點是顧慮著孩子的臉麵,但隻有少數人明白,他是想順便解決這個麻煩,當初他就不樂意結這個娃娃親,如果不是瞿家沒有主動退親的先例,他這個家主又必須留下子嗣,他怕是早在婚前就使了法子把這樁婚事給弄沒了。


    本來也沒人指望那個曲家的女人能夠栓住這個像狐狸一般的男人,卻沒想到,她栓不住丈夫,自己卻被外頭的野男人給迷了去,還傻傻的要搞什麽私奔


    那女人腦子果然是不好了,就清州這個地界,一日之內走不出去,必然躲不過瞿家門下的耳目。


    這也是前頭那女人才剛落了水,後腳他們一收到消息就明白事情前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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