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幽幽麵前是個有些邪氣,又有些傲然的少年現在在晏知和逢京麵前就是個小孩,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葛幽幽此人心狠手辣,以後離她遠點。”晏知對安岫說。


    安岫垂著頭,就像是個鵪鶉。


    突然,他抬起頭看向晏知,問:“嫂嫂問起葛幽幽,難不成母妃……和她有關?”


    晏知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不忍,“約莫是。那個咒術隻有她能下。”


    這個“約莫是”就是在安慰安岫,然而安岫的臉還是煞白煞白的。


    葛幽幽是他救下的,為了他不可告人的野心,雖然到最後他還是沒能出手。


    真是她把母妃折騰成這樣的?


    安岫的心揪作一團,內疚如同海浪淹沒了他,淹沒他的口鼻,在這一瞬間,他唿吸都困難。


    是他害了母妃……


    看見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坐在那兒,晏知看了一眼逢京,見他有些擔心,於是安撫道:“這也不能全怪你,葛幽幽是衝我來的。”


    然而晏知的話安岫聽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害了母妃,當初自己要是不救下葛幽幽,母妃也不至於如此。


    他差點害死母妃。


    逢京揉揉眉心,說道:“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去抓住葛幽幽。”


    安岫自我折磨的眼睛裏有了光,他對逢京和晏知說:“太子皇兄,皇嫂,母妃這兒就拜托你們,臣弟去抓葛幽幽。”


    他一定會讓葛幽幽後悔她的行徑!


    “再等等,你獨自去抓葛幽幽成功的概率很低。”晏知說道。


    那葛幽幽到底不是普通人,安岫對上葛幽幽指不定還要吃虧。


    “皇嫂也太小看臣弟了吧?”安岫說。


    “沒有小看你,是葛幽幽有很多底牌。你要是真想帶人去抓她,就多帶點人。”界域許多技能卡都不能在


    pc麵前使用,多帶點人對安岫來說保險點。


    安岫也不敢托大,不管怎麽說葛幽幽都入皇宮如無人之境,提防點總是沒錯的。


    安岫走後禦醫也到了,現在禦醫來看敏妃都看出心理陰影了,陛下和皇後都想保住敏妃,可敏妃顯然已經病入膏肓,隻能安排後事。


    他們這些做禦醫的難啊。


    禦醫像往常一樣入了內殿,本來還要懸線切脈,太子妃卻說撤掉紅線。


    禦醫有點不敢伸手,雖然敏妃已經形容枯槁,可再怎麽樣也是陛下的女人,他們這些外臣怎麽能染指?


    晏知說:“生死存亡的時候管不了那麽多,懸線切脈可能會造成脈搏不準確,今日特殊,有什麽後果本宮一力承當。”


    禦醫當然知道現在的太子妃有多麽的受寵,她的話是很有分量的,再加上太子也已經點頭,禦醫應下。


    之前敏妃是不斷發熱,現在身體卻冰涼極了。


    原本禦醫以為診斷不出什麽,沒成想這次居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敏妃這脈象……是中毒。”禦醫驚愕的說。


    明明之前他們都沒檢查出來,這是怎麽迴事?


    “禦醫可知道是什麽毒藥?能配製解藥嗎?”晏知問。


    禦醫微微擰眉,他對晏知說:“太子妃,依微臣所見,最好請其他同僚一起參考參考。”


    “好,安紅,去把所有禦醫都請過來。”太醫院有很多太醫,但是禦醫並不多,就算全部請過來也不超過十個。


    安紅得了命令紅著眼圈離開。


    “這毒甚是兇猛,就算能解開,也傷到了敏妃的根基,身子一定會大不如前,還得好好調理。”禦醫又說道。


    “調理不是問題,先救人。”


    禦醫看見桌子上有筆墨,他拿起筆書寫自己猜測的內容。


    沒過多久安紅再次迴來,身後跟了好些個禦醫,晏知把大概情況說一下,然後讓他們挨著挨著去給敏妃診脈。


    他們一個個表情都很驚異,明明昨日都還診斷不出來病因,沒想到今日就能行了。


    “這毒甚是兇猛啊。”一個禦醫搖搖頭說。


    而一個年紀很年輕的禦醫說:“這樣才有挑戰力不是?”


    因為這話幾個禦醫都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是傳聞中神醫的嫡親兒子,前幾年進宮的,因為絕佳的醫術破格提為禦醫,不過他一般情況是不給後妃診斷的,大部分都照看的是皇帝。


    晏知也看了他一眼。


    幾個禦醫圍坐在一起商量,那年輕的禦醫一掀衣袂,說道:“不用商量了,就是七葉星和霧雨草。”


    幾個中年禦醫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他,誰讓這家夥雖然高傲卻真的有幾分本事呢?


    “能配製解藥?”晏知問。


    “當然可以,太子妃放心吧,這事兒就交給微臣。”年少禦醫不知收斂鋒芒,卻獨有一種瀟灑恣意的氣質。


    “真有把握?”晏知看著他的眼睛問。


    “當然,太子妃娘娘完全可以相信微臣。”他真是相當的自信。


    “好,此事就交給你。不過若是敏妃真的解毒,諸位禦醫也功不可沒,同樣有賞。”


    這個人,晏知覺得可以提拔,以後為逢京效命也不錯。


    “謝太子妃的信任!”他對晏知行了一個禮,這禮數並不是那麽的周全,卻獨成一體的瀟灑。


    晏知叫禦醫都出去,又吩咐安紅照顧好敏妃,然後才和逢京迴東宮。


    晏知褪下外衫,穿了一件薄衫靠在榻上,她對沐浴出來的逢京說:“這太醫院有個年輕的禦醫,我瞧著是個不錯的。”


    逢京坐在她身邊,伸手將她抱在懷裏,那隻玉白的手握住晏知的足,語氣有些不滿的說:“一迴來太子妃就念著別的男人,孤不喜歡。”


    晏知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隻是覺得此人尚可,以後可以為你效命。”


    逢京沒有接這個話,他把頭發遞到晏知麵前,垂眸說:“頭發沒幹。”


    晏知翹起嘴角,認命的取過旁邊備用的毛巾,動作細致的為逢京絞頭發。


    “吱吱,同孤在一起的不準說別的男人,孤會吃醋。”


    對於吃醋這件事,晏知都覺得自己不好意思承認,沒想到這男人還能承認的這麽理直氣壯。


    “嗯,必要的時候除外。”


    逢京又不說話了,渾身都充斥著“他不高興”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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