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承平也不見生氣,他隻是疼愛妹妹,被下人的話衝昏了腦子,但不代表是真的愚蠢。


    “表弟偏聽偏信,不分青紅皂白衝表姐發脾氣,這是表弟的不該,是表弟的錯,還請表姐勿怪。”他誠懇的彎腰道歉,態度相當的好。


    這一出晏知記憶裏也是有過,隻是沒有覺醒的她在這一世性子軟弱,即便受了氣也不知道想辦法,就像是一個包子。


    一開始葛承平也如現在這般,雖然不說特別厭惡她,卻也不親近,後來葛幽幽多次從中作梗才叫葛承平對她心生厭惡,並且多次欺負她。


    她在承德侯府過得不好葛承平是出了大半的力,而剩下的就是零零碎碎,有下人的閑言碎語,也有姑姑的失望,以及外人的談論。


    晏知攏了攏披風,她說:“我與表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屬實沒必要針對她,還請表弟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多多斟酌斟酌。”


    “是,表姐教訓的是。”他也不敢馬上離開,隻是坐下和晏知說了會兒話,等天色實在是要暗下來了他才起身離開。


    晏知把木盒打開,裏麵躺著一隻羊脂白玉手鐲,玉鐲質地溫潤,就像是浸了油一般。


    “收著吧。”晏知把盒子遞給玲玉。


    這一世的母親很有錢,特別有錢,所以要說在錢財珠寶上晏知還真不缺,隻是有再多的錢財也鬥不過權勢。


    ‘聯係上周小安沒?’


    【聯係上了,他表示明天會去化保寺。】


    ‘好。’


    ‘順便明日盯緊葛幽幽,她定然不會安分。’


    【沒問題的。】


    過了倒春寒的時間,這幾日天氣逐漸迴溫,就算是晏知都不用整日披著厚厚的鬥篷,這個天氣穿一件襦裙外罩一件大袖衫,出個門就披上披風就可以了。


    不過化保寺坐落於山上,一件披風不太夠,至少得再帶一件鬥篷。


    新鬥篷是晏婉香送來的,是時下的樣式,聽玲玉說在京城是賣的極好。


    她留下了,讓玲玉給柳嬤嬤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話兒說的漂亮叫柳嬤嬤不好拒絕,隻是心裏記得這是最後一切且一定要把事兒告訴給夫人。


    晏婉香迴頭聽說這事兒也沒怪柳嬤嬤,隻是對晏知越發心疼,雖說是親姑姑,可到底多年未見,寄人籬下叫她心有不安。


    不僅沒說柳嬤嬤,還叫她平日裏多照看晏知。


    柳嬤嬤自然是應下。


    穿戴整齊的晏知出了房門,她身邊除了一個玲玉也無旁的丫鬟,不過身邊卻跟了一個身穿勁裝的青年,青年模樣周正,放在人群中也算俊美的。


    昨天對晏知還算和善的葛承平現在看晏知又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用說肯定是葛幽幽又賣慘了。


    晏婉香見晏知身邊跟了個青年,有些疑惑的問:“吱吱,這位是?”


    若是多出個女子晏婉香斷然不會發問,可偏生是一名陌生男子。


    晏知如實說道:“姑姑,他是父親在世時為吱吱挑選的護衛,他叫沈傾。之前也充當馬夫送吱吱進京。”


    沈傾抱拳說道:“夫人安好。”


    晏婉香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如果就這麽讓晏知一個弱女子進京他斷然是不放心的,之前她還覺得奇怪,現在看見沈傾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晏婉香點點頭,她說道:“好,還是兄長考慮周到。”


    晏知頷首,她和晏婉香同乘一輛馬車,葛承平獨自在後麵的馬車,沈傾作為一個護衛當然沒資格上馬車,不過葛承平似乎對沈傾很感興趣,一路上都把腦袋從窗戶伸出來和沈傾說話。


    隻可惜沈傾惜字如金,大部分都是葛承平一個人在嘰裏呱啦。


    *


    “殿下?您要休息一下嗎?”逢京身邊的貼身宦官江寧擔憂的問道。


    殿下已經兩夜沒怎麽合過眼了,這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啊,更何況他們家殿下身子還一向不好。


    逢京闔上手上折子,他說:“沒事。”


    本來逢京皮膚就白,這兩夜沒怎麽合眼,眼下一片青黑。


    他現在根本沒法合眼,一合眼就有人在他夢裏攪個不停,在遇到她之前自己可沒做過這麽荒唐的夢。


    “殿下,這是暗衛送來的資料。”江寧把一封信件類似的資料放在逢京的案牘上。


    “哪裏的暗衛?”他隨口問道,以為隻是安插在敵人身邊的暗樁。


    江寧輕咳一聲,滿臉挪逾,小聲的對自家殿下說:“是承德侯府那邊的。”


    聽到這話,逢京隻覺得這信封有些發燙,燙得他手指都微微蜷縮。


    修長的手指打開信件,裏麵的內容不多,省略晏知每天的日常就是今日要去化保寺的事情。


    化保寺?


    “叫暗衛調查一下承德侯府的那位大小姐。”逢京又說,一邊說還一邊把信紙折好,平整的放在抽屜裏。


    江寧不太明白了,自家殿下看重的不是那位表小姐嗎?怎麽又要調查嫡小姐了?


    “承德侯府那位嫡出小姐今年多大了?”逢京一邊起身一邊說。


    江寧想了一下,說道:“約莫十五了。”


    “也到該說親的年紀了。”逢京披上披風往外走,江寧滿是跟上,“把承德侯府大小姐說的話散播出去。”


    江寧:??說的話?說的什麽話?


    江寧不太明白,但是很顯然自家殿下並不準備告訴自己,他隻能再去問問暗衛了。


    “殿下,您又要外出嗎?還是休息休息吧。”江寧擔心逢京的身體,就算年紀稍長身體漸漸好了些,可還是禁不住這樣熬啊。


    主子身體不好就算了,還瞧上個身體更不好的姑娘,真是要命哦。


    不多時,在大理寺忙事兒的周璞瑜被太子叫走,這不禁讓無數同僚羨慕。


    真好啊,當差還能隨時被太子殿下叫走,真是光明正大的偷懶喲。


    周璞瑜本以為是出來調查案件的,可一直到化保寺門口的時候,他愣住了。


    “殿下,你來化保寺做什麽?”周璞瑜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之前不是說好的出來調查案件的嗎?


    “調查。”逢京冷漠的吐出兩個字。


    “哈?”周璞瑜摸摸後腦勺,然後叉著腰說:“殿下你是忙昏了頭吧?案件發生地點和化保寺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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