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許言一聲令下,鍛造武器行動全麵展開。


    鐵匠們按照許言的要求,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加快鍛造速度。


    受到鼓舞的鐵匠們,拿出前所未有的幹勁,瘋狂進行鍛造工作。


    鐵錘落在鐵坯上的叮當響聲,環繞在整個莊子裏,絡繹不絕。


    許褚典韋兩人行走於各處木棚之間。


    看著熱火朝天的鍛造現場,兩人心底充滿熱切。


    全莊人都能用上那般鋒利的環首刀,那得是多麽美好的場景?


    兩人極想看到那一刻早些到來。


    莊內最大一間木屋,許言帶著蔡邕和杜氏父女進入。


    “坐。”


    蔡邕見到許言舉止隨意卻不輕佻,他也略微放開。


    能識理說理之人,無論到哪裏都更受信任。


    杜氏父女則有些拘謹。


    在杜離看來,身為莊主的許言就是這裏的土皇帝。


    擁有莊內的生殺大權。


    但凡招惹對方不高興,很可能會被嚴重懲罰,甚至被那兩個武勇的大漢拖出去砍頭。


    與父親的謹小慎微不同,落座的杜繡娘眨麽著兩隻大眼睛偷偷打量。


    許言的所作所為看在她的眼中,讓她與從前父親非常看好的雲中郡秦宜祿秦大哥相比。


    原本她覺得很厲害的秦大哥,卻根本沒有任何一麵能夠跟眼前的年輕莊主相比。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樣的形容在她心底浮現而出。


    發現許言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看過來,這讓杜繡娘很是失落。


    隱約中又有些生氣。


    想她也算天生麗質,但凡見到她的男人都要側目。


    即使身為洛陽大儒,見過不知多少世麵的蔡伯父,第一次見麵之時同樣驚訝。


    但眼前這個莊主卻絲毫沒有任何波瀾,這讓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容貌。


    “後續要在全莊中展開文化啟蒙行動。”


    許言開門見山說道:


    “我與你等訴說教材,然後由你們三人傳授給莊中所有人。”


    “其中,杜繡娘負責教授莊內婦女。”


    “文化啟蒙?”蔡邕略微品咂之後說道:“許莊主能有傳道授業解惑之想,著實不易。”


    “但莊裏孩童還好,從小教授可逐漸形成接受能力。”


    “但這老人婦女……”


    他的話語聲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對於普通百姓學習識文斷字的能力,他還多有懷疑。


    “小女子會盡力教之!”杜繡娘立刻起身鄭重出言。


    “許莊主有意教授女子識文斷字,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切由小女子承擔。”


    為了給女子們爭取到學習的機會,杜繡娘極為堅定。


    許言擺手,“先坐,莫要激動。”


    杜繡娘堅定的態度讓他讚賞。


    “文化啟蒙,是為後續學習各種知識做鋪墊。”


    許言的話語吸引三人注意。


    “老人可以學習耕種知識,結合從前種地的經驗,使得開拓及耕種土地中,能夠更好的從事農業生產以及指導年輕人。”


    “至於能否學會,那便是個人態度問題。”


    “啟蒙以及後續學習,所學所用皆以實用主義為上。”


    “不做引經據典、尊崇儒術之舉。”


    蔡邕眉頭逐漸皺起,“不學習經典……這個,是不是有些偏頗?”


    他斟酌用詞,隨後又說道:“不學儒家經典,何以知詩、書、禮、樂、易、春秋。”


    “不知六經,如何構建禮樂秩序,教化莊民?”


    身為大儒的蔡邕,談論起儒道教化極為自信。


    原本矮一截的氣場頓時暴漲,好似返迴洛陽意氣風發之時。


    杜繡娘的目光落在許言身上,眼中帶著巨大的期許。


    許言開口道:“本莊並不獨遵儒道。”


    “可以存在,但不唯一。”


    “莊內以律法為根本,以此為基底限定個人行為底線。”


    “以道德及信念聚攏人心,構建莊內凝聚力。”


    “傳授實用知識開啟民智,實事求是務實創新。”


    “走出與儒家文化不同的一條新路。”


    蔡邕麵色連變。


    許言的話語讓他感覺對方與先行的文化有著諸多不同。


    “以律法為根本……那就是法家?”


    “那豈不是以嚴格刑法為本?用以震懾莊民?”


    許言迴道:“是也不是。”


    “此律法非法家原本思想。”


    “人世間需要律法,同樣需要道德。”


    “相互結合才會更為完善。”


    他在係統中消耗一千平民點,兌換出一張現代白紙,隨後從袖口中抽出。


    用以打斷話題,把關注點重新帶迴。


    還沉浸在探討中的蔡邕頓時瞪眼,“這是……紙?!”


    兩手越來越顫抖的他目不轉睛,“想我從前在洛陽中見識頗廣,也從未見過般潔白的紙張。”


    “若是此紙進入洛陽,哪怕隻有一張也會被王公大臣瘋狂追逐。”


    “千金難買也!”


    激動的話語聲讓房間中的杜氏父女深刻感受到眼前白紙的寶貴。


    杜繡娘眼露異彩。


    有哪個女子能夠抵擋潔白無瑕帶來的衝擊?


    許言找出原本莊內用來記帳的筆墨,返迴之後匐在案上書寫。


    一、二、三、四……十、百、千、萬、億。


    起身的蔡邕站在一旁盯著觀看。


    極為簡潔的字體讓他陷入到沉思之中。


    大道至簡!


    如此詞語從他腦海裏躍出。


    他感覺這些字體絕對沒有簡潔筆畫這般簡單。


    許言又繼續寫下阿拉伯數字,從0寫到9。


    一旁的杜繡娘低頭觀看截然不同的符號,心下極為好奇。


    放下筆的許言拿起白紙開口道:“這是簡體數字,從一到九以及百千萬億。”


    “下麵是對應的符號數字。”


    “以此給莊民啟蒙,後續結合九章算術,可讓莊民構建基本計算以及記賬能力。”


    房間之中陷入到沉默,杜離見蔡邕楞在原地,暗中輕推。


    “簡體數字……符號……”蔡邕仔細端詳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如果用此簡體數字以及符號記載各項數值,必然精簡書寫時間。”


    “而且,還更容易辨認。”


    “簡單的字體也能讓沒有任何基礎的普通百姓更容易學習記憶。”


    他大喜道:“此精簡之舉別出心裁,必然實用!”


    蔡邕突然領略到許言所言的從實際出發,一切以實用為本到底是何意。


    “不過……以後跟外界溝通,此簡體數字卻不能為他人識得,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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