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過去。


    山脈之上,一片狼藉的景象。


    綿延百裏的山脈中間被截斷。


    十幾座山峰被削平。


    空氣中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刀氣。


    一個男人茫然地站在雪地上。


    他腳下滿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空蕩蕩的山脈之上隻有男人急促的唿吸聲。


    “放我出來吧,桀桀,管他是誰,殺了再說”


    “你不是最在乎這些兄弟嗎?他們都死了。”


    “別自己騙自己了,你聞得出這是你兄弟的血吧,這麽多血,他們必死無疑。”


    “看看山脈上的斷口,是被人斬斷的,你的兄弟躲不過如此淩厲的刀法。”


    腦海中的聲音不斷刺激著老九的神經。


    他的眼眸從灰蒙蒙變得血紅。


    兄弟慘死了。


    沒有屍體,但腳下的鮮血仿佛告訴他,剛才的戰鬥有多慘烈。


    地麵的裂縫已經愈合,老九看著茫茫雪景,陷入了自責。


    要是沒有派嗨狗走一趟···


    這可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嗨狗幾人的音容相貌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逐漸侵蝕他僅存的理智。


    “孤風……”老九喉嚨蠕動,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該死。”


    “桀桀,我可以幫你。”


    一股黑氣緩緩爬上老九的臉龐。


    頃刻間,他的臉一邊白,一邊黑。


    涇渭分明。


    黑老九貪婪的唿吸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我們··大開殺戒吧”


    ···


    神山腳下。


    一輛輛越野車蠻橫地駛入小鎮。


    輪胎上的防滑鏈嘩嘩作響。


    車上的人,胸口的春府徽章格外紮眼。


    為首的車輛上,那個球頭青年麵無表情,陰沉著臉,不怒自威。


    而他身邊的女人猩紅的指甲也暗示著這將是一場血腥的旅程。


    “春府”。


    “是春府的車隊”。


    “那··那是小白虎?好霸氣”


    “春府王親臨?”


    街邊舉著橫幅聲討春府的人群和記者們紛紛停下腳步。


    上千人的遊行因為小白虎的到來而鴉雀無聲。


    “等一下見到對方,不要衝動。”小鳶感受到人群中射來的不友好的眼神,低聲提醒道:“你現在是春府王,不是地麵小混混。”


    “砰”


    話音未落。


    八道人影重重砸在車輛前方。


    為首的白發老頭一掌將小白虎的座駕拍毀。


    “我當是誰呢,剛送走老九又來了老八,嗬嗬,你們春府真是陰魂不散。”


    說話的正是豐老。


    與此同時,淩子也帶著大批記者及時趕到。


    麵對無數長槍短炮的記錄,小白虎強忍心中殺意。


    “各位前輩,我們是來協助調查的,我家老八絕對相信嗨狗。”


    小鳶擔心局麵失控,下車解釋道。


    他絕美的麵容一亮相,瞬間讓街上所有女性黯然失色。


    淩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後咽了口口水。


    “你相信就行了?”


    “踏踏踏”


    整齊的步伐迎麵而來。


    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擠開人群,徑直攔在春府車隊前。


    為首的男人麵帶假笑,拿出胸前的證件,“安全部,行動隊一隊,我叫張同。”


    “囂張的張”男人毫不畏懼地站在街道中心,“這裏已經被封鎖,春府人員不得進入。”


    “我們兄弟蒙冤,不許我們進去是什麽意思?”小鳶耐著性子解釋道“龍國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我們不能進入吧?”


    “法律?嗬嗬,在這裏,我就是法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想去接嗨狗嘛,癡心妄想”


    張同指了指街邊的民眾和身後整齊列隊的安全部人馬,輕蔑地笑道:“你問問他們肯不肯讓你們進去。”


    說罷,緩緩走到小白虎車窗旁。


    敲了敲車門。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小白虎冰冷的側臉。


    “八爺,關家保不住嗨狗,安全部可不怕第一戰區。”


    “想耍橫,你們來錯地方了。”


    安全部的老大楊懷民和關老頭是同一檔位的大佬。


    按理說,對方的確不怕春府。


    “老九已經進了神山,我隻在山腳等他。”


    小白虎平靜開口。


    後座的方木推開車門,遞出自己的證件“在下剛考了律師證,作為嗨狗的辯護律師,我有權利見自己的當事人”


    “嗬嗬”張同掃了眼方木,趾高氣昂的撕碎“什麽律師證?我們安全部不興這個”


    “小白虎,你要是退出鎮子,我當沒看到。抓住嗨狗後,我給你時間探監”


    “要是執意不走,這麽多記者看著,我抓你,你可就沒臉了”


    張同和淩子的想法一樣,覺得有這麽多記者在,對方肯定不敢亂來。


    小鳶收起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楊懷民和關老爺子同為京都大佬,雖然爭鬥,可表麵上還是和和氣氣的。


    按道理說,安全部再強硬也會給關家麵子,絕不會故意刁難。


    可張同給人的感覺就是故意來挑事的。


    不斷刺激小白虎,試圖讓他犯錯。


    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小鳶心頭,


    難道七先生的手已經伸進安全部了?


    還是說···他本就是安全部的高層?


    “行,我們出去等”


    小鳶不願在鏡頭前跟對方起衝突,主動示弱。


    後者得意的仰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在小鳶即將等車那一刻,小白虎的手機響起。


    “喂”


    “嗨狗··骨頭··小風··生死未卜”


    “什麽意思?”小白虎臉色一變。


    磅礴的殺意湧出。


    張同臉色一變“你想幹什麽?”


    “再說一個字,當著楊懷民的麵,老子也敢殺你,信不信?”小白虎心煩意亂的低吼一聲。


    “我在神山,現場隻有狗子他們的血跡,人不見了”


    “有活著的可能嗎?”小白虎身子開始發抖,小鳶見狀連忙上前握住他的左手。


    他的手很冰,抓的小鳶生痛。


    “山脈都被砍斷了”老九深吸一口氣,陰森的開口“開戰吧”


    “嘟嘟嘟”


    電話掛斷。


    不等張同開口,小白虎推門而出。


    一掌拍在車門上,發出巨響。


    “春府··下車”


    “嘩”


    數十輛車門同時打開。


    沒有多餘的話,雷子們提著帆布包,麵無表情齊刷刷下車。


    肅殺之氣彌漫整條街道。


    獨屬於雷子們的殺意壓在所有人頭頂。


    “老虎··”小鳶急了。


    後者沒有迴話,赤紅著眼看向小鳶。


    夫妻二人對視三秒。


    小白虎眼中抑製不住的怒火讓小鳶妥協。


    嫣然一笑“聽你的,想跟全世界開戰我都陪你”


    “小白虎,我告訴你···”


    張同慌了,威脅道“這裏有很···”


    “啪”


    話音戛然而止。


    小白虎單手掐住對方脖子,將他緩緩提起“現在,這個鎮子,我說了算”


    “小白虎,這裏不是春府。”豐老黑著臉,大聲嗬斥道:“放下張隊長。”


    “放你馬?”小白虎一把將對方砸在豐老腳邊。


    “春府雷子聽令”


    小鳶跳上車頂,霸氣護夫,絕美的臉上透著寒氣。


    高高紮起的發髻散開,青絲飛揚。


    “嘩”


    雷子們默契站直身子,目光炯炯的看向小鳶。


    對於雷子而言,老板的話就是命令。


    哪怕小鳶讓他們屠光小鎮,這些人也不會猶豫。


    “戴頭套”


    小鳶高唿一聲。


    雷子戴頭套,象征著辦事。


    象征著不死不休。


    跟軍人拔刀一樣的道理。


    “戴頭套,準備戰鬥”


    “戴頭套,準備殺人”


    “戴頭套,抄家夥”


    雷子們紛紛響應,拉開帆布包。


    當著鏡頭,當著安全部,當著各大高校師生的麵戴上頭套。


    頭套之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殺氣四濺,變得冷漠,變的兇狠。


    “拔刀”


    小白虎頭也沒迴,大喝一聲。


    “嘩”


    雷子們一言不發,從帆布包裏抽出武器。


    春府過來的三百雷子,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到小白虎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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