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為奴為仆,服侍大家,做任何事都沒問題……”


    “我們是修真之人,又不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何需人服侍?”


    “陸宗主……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孔思思痛哭流涕,拚命地往地上磕頭。


    白日蜀山司的事情,又一次給了她難以想象的震撼,她當下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唯有跟著陸韶,留在承嵐宗,才是最安全的,否則,性命難保。


    “你為了活命,選擇留在我宗門,對不起,這裏容不下你。”


    “陸宗主……啊……我真的可以做任何事……隻要你肯讓我留在這裏……”她一臉梨花帶雨,“我……我就住在山上,不踏進承嵐宗的大門,可以嗎?”


    看著她的模樣,陸韶搖了搖頭……


    “起來。”


    “陸宗主……”


    “我讓你起來!”


    孔思思不敢違抗陸韶的命令,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緊咬嘴唇。


    “你對路小姐和路安鏢局的傷害,是我親眼看見的,至於以前跟著天雄幫還做過多少惡事,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孔思思低頭啜泣,顫抖不止。


    “不過,正如我師侄餘青山所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陸韶看著她道,“如果你想留在我承嵐宗,就必須真心實意地將自己當成承嵐宗的一份子,秉承我宗門俠義為本的宗旨,事事以宗門利益為先,而不僅僅是為了活命。”


    “陸宗主,你是說……”孔思思兩眼睜大。


    “我打算收你做外門弟子,為期一年。一年內,若你能痛改前非,真心向善,便可升為正式弟子,你意下如何?”


    “陸宗主……”孔思思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不願意?”


    “不……”她立刻跪下,不停地磕頭,“謝謝陸宗主,謝謝陸宗主……啊……”


    原本,她隻打算乞求陸韶讓自己留下做個仆人,卻不想對方竟願意讓自己加入門派,成為承嵐宗的弟子……


    內心劇烈的起伏讓她涕淚交加,止不住地哭喊。


    “既入我宗門,從此便是自己人了……”陸韶將之扶起,看著她磕出血的額頭,不由歎了口氣。


    “自己人……嗚……”


    “不許哭!”


    孔思思一震,立刻咬住下唇,兩腮微鼓,可眼淚還是嘩嘩地往下掉。


    “天色不早了,明日還有重活呢,老餘應該收拾出幾間屋子了,去挑一間中意的,早點休息吧……”


    “嗯……”


    她轉身飛奔出去,沒兩步便放聲哭喊起來……


    看著她的背影,陸韶搖頭一笑。


    實話實說,收孔思思入宗門並不是他原本的計劃,但所謂“俠義”,不僅是懲奸除惡,若能去惡成善,引人入正途,何嚐不是大義之舉呢?


    孔思思若真能重新做人,想必淩霧真人在天有靈,一定也會很欣慰。


    想到淩霧真人,陸韶伸手摸了摸懷中的《兇地簽到指南》,快步朝後山祖師堂走去。


    清幽的月光從窗戶穿進,照在淩霧真人的畫像之上,熠熠生輝。


    “祖師,我活著迴來了……”陸韶跪坐在畫像之前,自嘲道,“當日蟲人蠱洞之內,究竟是不是您出手相救,傳授煞氣轉靈之法呢?”


    “我找到了長星真人的屍首,卻沒能將他帶迴來,擊殺他的是不是那個神秘男子呢?他到底是誰?”


    迴憶起蟲人蠱洞的種種,他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冥冥中真的有一個人在指引自己,那麽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淩霧真人呢?


    他拿出了懷中的《兇地簽到指南》,深吸一口氣後,翻了開來……


    “嗯?”


    “怎麽會……”


    “蟲人蠱洞”一頁之上的文字已經成了灰色,可他數次嚐試去翻開下一頁,依舊沒有成功。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並不是要在祖師堂開啟新的地點?”他劍眉皺起,“時機未到?還是說這條兇地簽到之路,就這麽結束了?”


    陸韶一時錯愕,毫無頭緒……


    良久,他輕笑一聲:“罷了,就這麽結束也挺好,我現在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再有這催命符,恐怕真要小命不保了……”


    抬頭看了一眼純白月光,此時已是後半夜,他卻毫無睡意。


    又迴過頭來看著眼前的曼妙女子,他不由眯了眯眼。


    宗門流傳,這幅畫像是淩霧真人九十歲時,找當時大師所作,他真的難以想象,什麽樣的女子在耄耋之齡還能保持這副容顏?


    莫不是淩霧真人已然飛升為仙,辟穀駐顏,獲得了遠超常人的壽命?


    根據原主的記憶,他知道,這個世上確實有一些關於仙的傳說。


    最早要追溯到萬年以前,大夏王朝的第三位君主,天禹真君,有人說他白日飛升,是神夏大陸的第一位仙人。


    然後是釋學的創立者,被稱為“釋祖”,他同樣沐浴昆侖天光,羽化為仙。


    最近的一個,是七百年前,上一個王朝,大秦王朝的開國君主,秦帝。相傳,他借由禽獸之道飛升為仙,至於“禽獸之道”具體是什麽意思,無人知曉。


    零星的傳說中,並沒有淩霧真人的名字,陸韶看著眼前畫像,一時思緒萬千……


    忽然幾縷夜風拂過麵龐,帶來一陣倦意……


    恍惚間,他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一下子來到一片溪澗林地,周遭鬱鬱蔥蔥,清泉流響……


    “淩霧真人?”


    他一驚,抬眼看去,麵前正有一位妙齡女子在翩翩起舞。


    那清新脫俗的麵容,靈動飄逸的身段,不是畫像之上的淩霧真人還能是誰?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過去,看見對方也在朝自己微笑。


    “好美!”


    他身體一震,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見淩霧真人玉手一揚,褪去了身上輕紗,露出大片雪白無暇的肌膚……


    “喔……”


    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猛地撲向自己而來……


    他隻覺天旋地轉,雙臂不受控製地擁住身前嬌軀,從草地到潭中,一會兒又來到山頂……


    明眸盈融,雙目癡對,寸寸與卿堪摩,草波翻浪,青絲為枕,縷縷俱修自在,鶯嬌雀蹄,滿間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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