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該待在後院裏,不要妄想和男人一爭長短,一點點小學識就妄自尊大,你給我安分點,少在大白天發夢。」他冷笑地又吃了一顆栗子,含譏帶誚的打消她的念頭。


    「你不讓我做又怎麽知道是妄想?說不定我還能是一名女商賈,稱霸茶葉市場。」她有萬丈雄心可以達成。


    「荒謬。」他當下潑下一桶冷水。


    這男人真難溝通,他就不能讓打結的腦袋稍微鬆一點嗎?


    「我上次做的茶凍好吃吧?」


    「馬馬虎虎,還能入口。」他說得很敷衍,不想承認那玩意確實好吃。


    「一個人吃了十幾個還馬馬虎虎,真要好吃不連盤子一起啃了……」口是心非。


    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天他走後又派人來跟她討了十多個茶凍,後來據說全進了他肚裏。


    「說什麽?是不是偷偷的數落我?」


    趙春和翠花早被支開了,沐昊然毫無顧忌的一把將嘀嘀咕咕的女人拉坐在大腿上,有力的臂膀禁錮住她的纖柔細腰,她是動彈不得,一股淡雅的木蓮香沁入鼻中,讓他心曠神怡。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對這小女人是越來越感興趣,發現她似乎抗拒和他親密相處,他益發愛這樣逗弄她。


    她哪敢呀!他有順風耳,說他一句不是大老遠就聽見了?


    「你能不能把我放開,這樣坐很不舒服。」他倆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聽見他的唿吸,怪別扭的。


    杜雲錦有一絲不自在,她覺得這姿勢很……很容易擦槍走火,而她還不想壯烈犧牲,為男人亙古不變的原始本能捐軀。


    「不行,你安靜地坐好,不要扭來扭去,小心我辦了你。」她是他的女人,他想要她還由得她說不?


    向來我行我素的沐昊然難得克製一迴,連他自己也沒察覺,自己對於杜雲錦意外的有耐心。


    這一陣子不知不覺地,他總會走到遺花院,看她又弄了什麽新奇吃食,或是和丫頭說說笑笑,或是聽她又說了什麽有趣的話笑得捧腹。


    沒有原由的,每當心情低落時和她聊上兩句,雖然大半時候會被氣到拂袖而去,可氣過之後他的嘴角是上揚的,忍不住去迴想她帶了點俏皮的一顰一笑,也會心地笑了。


    很奇妙的感覺,他不喜歡看她皺眉發愁的樣子,不自覺地想讓她一直歡歡喜喜的笑著。


    所以,他心底希望她是出於情願與自己親近,而不是被迫——當然他從未勉強過任何女子,若換了以前,他早就把人剝得一幹二淨,身一覆,暢意快活,讓她嬌吟不斷的求饒。


    感受到大腿底下的堅硬,她頓時再安分不過了,僵著身子不動不搖。


    「大少爺,你的後院有很多女人,她們非常需要你的雨水滋潤,你要不要移駕等你耕耘的田地,開耕了不勤耘很浪費……」


    耕耘的田地……雨水滋潤……沐昊然臉黑了一半,冷厲地瞪著敢把他推給別的女人的小土匪。


    「你不想要茶葉了吧?西湖龍井、安溪鐵觀音、紹興珠茶、信陽毛尖……」


    「你都要給我?!」杜雲錦興奮地睜大眼,沐昊然每念一種茶名,她的水亮眸子就睜大一些,眸光瀲瀲。


    「你很想要?」他以指撫摸她水豔櫻唇,細細描繪唇形,狀似調戲。


    「嗯!」她點頭點得很快。


    「想、都、別、想。」


    「啊!」他這是拿紅蘿卜吊在驢子鼻前,看得到、吃不到,他這一招太沒人性了,十分卑鄙。


    「不過……」他又撒餌了。


    「不過什麽?」在合理的範圍內她絕對會被收買,利益當頭,誌氣算什麽?當了買不到半斤米。


    「若是你好好伺候我,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畢竟我有大把大把的茶葉好揮霍,個百來斤喂魚也不手軟。」


    誰有他闊氣,隨手一擲千金價,不眨眼。


    身為江南首富之子,沐昊然從未為銀子發愁過,該花的錢他撒得毫不手軟。


    「別喂魚,太可惜了,伺候人嘛……我拿手。」她以前幹的是服務業,讓顧客滿意是她的宗旨。


    「來,大少爺,吃一顆栗子,我喂你,啊!張嘴,我剝的栗子最香軟了。」


    「你也吃。」他咬著半顆栗子,口對口一送。


    表情微僵的杜雲錦以手擋住他傾前的胸,訕然一笑,「你吃就好,我喉嚨痛,吃多了上火。」


    「不吃?」他黑眸微眯。


    不是不吃,而是要看結果。「大少爺,栗子香嗎?」


    「不錯。」剛入秋而已,想不到板栗就如此甘甜。


    「好吃嗎?」她又問。


    「不難吃。」當個零嘴尚可。


    「你吃下去後有沒有感覺?」嗯!他的麵色如常。


    「感覺……」看她小臉紅通通地直瞅著他瞧,沐昊然若有所覺地看向他不知不覺吃了半盤的栗子。


    「如何?會不會感到不舒服,目眩、頭暈、胸悶、腸胃絞痛……」啊!她的腰要被他擰成兩截了。


    「你下毒?」他驀地迴想到她慫恿後院女人下藥一事,難保她不會如法炮製,所不同的是一為春藥,一為毒藥。


    「是不是毒,你吃不出來嗎?」杜雲錦很想用鋤頭敲他的腦袋,真中了毒,他還有力氣興師問罪?


    是無異狀,但是……


    「你表現得未免太不合常理。」


    因為她說的全是中毒症狀,叫人不得不懷疑。


    「不合常理卻是情理所在,你隻要迴答我吃下栗子有無異樣,我再告訴你原因。」對於吃食,她可是很謹慎。


    沐昊然手拿半顆栗子,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麵冷如霜的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女人,嘴唇冰冷的吐出,「沒事。」


    「沒事」的話語一出,他聽到的不是她的答案,而是鬆了口氣的歡唿,本坐在他大腿上的她飛快地一躍落地,快步地跑向門邊,。吩咐守在門前的翠花。


    「翠花,沒有毒,你快點把冰在井裏的兩條豬蹄膀拿出來,一會兒我弄道好吃的打打牙祭……」果然人體試毒最好用,一試便知,免去猶豫來、猶豫去的猜測。


    「等一下,豬蹄膀?」栗子和豬蹄膀有什麽牽連?


    一迴頭,她拍拍他手臂,笑顏燦如花,「見者有份,我會留幾塊讓你嚐嚐,不用心急。」


    「我不心急,你給我說明白。」豬腳又是哪來的,她們主仆兩人臉上的笑容太刺眼。


    「咦!我沒說嗎?我讓翠花鑽牆洞偷偷出去買一塊肥無花肉打算做烏龍燜肉,但是肉賣完了隻剩下豬蹄膀,我正在想該做什麽呢,屋子裏平白出現一包熱栗子,你知道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最好不要輕易入口,得先試過再說。」白雪公主的故事告訴我們,蘋果是有毒的,不可以亂吃。


    同理可證,栗子無縫也有可能被下毒,有心人難防啊。


    「你拿我試毒?」麵一黑的沐昊然發出磨牙聲。


    見他滿臉狂風暴雨,杜雲錦小小愧疚了一下,幹笑。


    「算你一份,不,給你一整條豬蹄膀,烏龍燜肉改成栗子燉蹄膀,你看意下如何?我有與君同享的雅量。」


    「意下如何……」他冷冷一笑,長臂一伸攥住企圖逃走的小女人。


    我把你燉了當宵夜吃,如何?」


    「你看起來……很生氣?」她以眼神暗示翠花別靠近,先把豬蹄膀處理好,免得被某人的怒火波及。


    丫頭護主,做主子的也要關照一二。


    「長進了呀!杜姨娘,你讓你的丫頭鑽牆洞去,我該不該慶幸做賊不是她的本業。」家賊難防。


    他有聽總管說後花園隱秘處的牆坍了一角,泥匠還未來修,沒想到被她拿來「暗渡陳倉」。


    「你可不可以別叫我杜姨娘?我有名有姓,不是姓杜名姨娘。」小老婆的叫法讓人很不愉快。


    沐昊然叉起她雙臂,將她整個舉起,與自己平視。


    「錦兒,這府裏是少了你吃,還是虧待了你膳食,我記得不曾讓你挨餓,你別做得越來越過分。」


    「菜送到遺花院都涼了,如果有個小廚房……」她不是挑剔朱師傅的廚藝,而是每個人的口味不同。


    「你知道‘得寸進尺’怎麽寫嗎?」他果然對她太好了,好到她不知分寸,得隴芋蜀。


    「……」是有一點,她在懺悔中。


    沐昊然沒好氣的又道:「原本我想帶你出府溜達溜達,可是我發現養野的貓不安於室,你就安分地待在府裏,抄寫《女誡》一百遍,養養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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