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失去父親的黃天聖女等人退迴後軍之後,一團血紅的雲彩隨之消失在了乾坤宮的上空。隨之蒼天數十萬弟子頃刻間歡唿了起來,因為他們的仙尊,不但擊退了黃天的來犯之敵還殺死了黃天的教主,不明真相的蒼天弟子,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他們高興的事情。


    這一刻邱芸峰的內心飽受著煎熬,因為他的戀人已經離他遠去,他的內心在哭泣,可他置身於蒼天弟子的身前,即便是內心再痛苦,也要拚命的忍住不讓淚水落下。經曆了風雨的邱芸峰也算真正的明白了,並不是所有的痛皆可以呐喊的!


    情緒低落的邱芸峰輕輕的推開了捏住他手腕的宋逸楊,然後轉身就向著仙尊大殿方向而去。臨行前他看了一眼袁千,眼神中也盡顯迷茫,因為袁千曾說,他會親眼見到殺害黃天教主的兇手,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殺害黃天教主的兇手竟然會是他自己!所有的真相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千裏,而邱芸峰對於這位靈魔大陸之上鼎鼎大名的兇算又從新多了一分敬意。至少此刻他可以肯定的是,袁千能夠知道自己與黃天教主在飛羽閣前達成的共識,且知道黃天教主會死在他的手中,那麽袁千就和幕後的賊人沒有多大的關聯!他猜測,袁千知道這一切,那麽必定是黃天教主或者知情人告訴他的,畢竟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給幕後的黑手看。


    剛步入仙尊大殿,邱芸峰便雙袖一揮,仙尊大殿的十六開門,全都砰的一聲緊閉,碩大的仙尊殿就隻剩下了他一人。這一刻他再也繃不住自己壓抑的情緒,眼淚嘩啦啦的開始落下,他是在為張瑩穎的離去而感到難過,因為這位魔教的妖女對於邱芸峰而言,曾經一張嘴就是她的名字,一閉眼就是她的樣子,可是現在他隻能懷戀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了。


    落座於仙尊大殿的龍椅之上,邱芸峰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了那個他隨身攜帶的香囊包,淚眼婆娑的望著它,想的都是張瑩穎的好!是張瑩穎在他四肢被廢之時尋人醫好了他的四肢;是張瑩穎送給了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個生辰禮物;是張瑩穎不惜失去繼任黃天教主的身份,用引雷手換迴了他的性命;一直都是她,在他弱小且無助的時候,她在他的身邊守護著他,可是他卻殺了他的爹!邱芸峰清楚的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會離他而去,他和張瑩穎之間本就正邪不兩立,永遠也沒有相交的可能。


    香囊包是張瑩穎留給邱芸峰唯一的念想,也是邱芸峰現在愛不釋手的寶貴的物品。眼淚加上疲倦的因素,讓邱芸峰緊緊的握著香囊包陷入了熟睡,可是他在夢鏡中看見的依然是張瑩穎轉身離去的身影,他睡著了都在流著淚,這樣的痛苦或許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疼吧!


    邱芸峰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從昏睡中醒來,走出了仙尊大殿,一輪金色的明月正好掛在天空,美麗的月色和邱芸峰充滿心疼的內心,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單腳點地的一躍而起,落在了仙尊大殿的黑瓦之上,他手握香囊包如同他師傅張貞思念嶽夢芸那樣,睹物思人的思念的著他的戀人張瑩穎。


    片刻之後,一抹黑影來到了邱芸峰的身邊,他也就被這黑影拉迴了現實,扭頭望去竟是他的師傅張貞。


    張貞雙手置於後背,長歎一口氣道:“早年我和夢芸分開之時也和你現在一樣,我問洛定山什麽藥能解相思之苦,他說古書早已有所記載,需九葉重樓三兩,冬至蠶蛹二錢,煎入隔年雪,可醫世人相思疾苦。我又問洛定山,可重樓七月一枝花,冬至何來蠶蛹?雪又怎能隔年?相思又怎可解?洛定山迴答我說,殊不知夏枯即為九重樓,掘地三尺寒蟬現,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過了離別時,相思亦可解!”


    張貞大手一揮,他手中破舊的香囊包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一道靈力過後香囊包開始燃燒,一陣晚風吹過,他手中的香囊包隨風而去,隻留下了一道火紅的光影。


    “該放下的我已經放下了!”張貞說完輕飄飄的落迴了地麵。


    張貞走後邱芸峰靜靜的欣賞著美麗的月色,可是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張瑩穎。乾坤宮的上空,司徒景把雙手放置在他所愛之人雙肩的那一幕曖昧畫麵,也在邱芸峰的腦海裏清晰的浮現著,往日與當下的畫麵勾勒在一起,讓邱芸峰的內心無比煎熬!


    一夜無眠的邱芸峰,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他疼痛的內心卻沒有絲毫的減緩,但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因為他知道,很多人因為幕後黑手的原因都選擇了犧牲自己而保全他人,他不能讓這些人枉死,他要揪出幕後黑手,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報,稟仙尊,紫雲宮主熬遊求見!”


    仙尊殿前一名弟子望著站立於黑瓦之上的邱芸峰,急切的傳遞著這一信息。


    他擦拭了一下被風烘幹的淚痕,落地的同時,告知弟子讓熬遊進入內殿。或許是因為邱芸峰急於解開真相,他此刻強忍心痛,便處理起了蒼天要事,因為熬遊前來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向他稟報。


    片刻,熬遊領著一名身穿黑色鬥篷,頭戴獠牙麵具的人進入了仙尊大殿。而這位頭戴猙獰獠牙麵具的人,邱芸峰是認識的,他是潛伏在黃天陣營的蒼天內應,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紫雲宮的聖人周承俊。


    “熬遊、周承俊,見過仙尊!”他二人進殿之後,低頭彎腰的對邱芸峰行了一禮。


    “熬遊宮主和周承俊聖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邱芸峰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熬遊聽聞仙尊的問話之後,他略顯神秘的揮出一道靈力,緊閉了仙尊殿上的所有門窗,而後把目光看向了帶有獠牙麵具的周承俊。


    “稟仙尊,黃天教主張角以死,妖女張瑩穎的引雷手也落在了我蒼天前炫音宮聖人藤德的手中,黃天教主死訊剛傳入黃天大地,藤德就已於昨夜迫不及待的前往了聖魔大殿。眼下黃天分為三派,一派是別有用心的黃天舊部,他們擁戴擁有引雷手的藤德為新任黃天教主。另一派則是忠於張角的舊部,他們說藤德是蒼天的人,拒不接納他!還有一派就是司徒家族,他們眼下處於中立狀態,既不敢得罪擁有引雷手的藤德,也不敢過分的支持他,畢竟引雷手在他的手上,他就是唯一有資格繼任黃天新任教主的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黃天上下正處於內鬥的狀態,這正是我蒼天陣營收服失地給予黃天重大打擊的大好時機,切不可錯過!”


    聽著聖人周承俊的稟報,邱芸峰的內心卻擔心的是張瑩穎,他失去了繼任黃天教主的資格,而藤德又會怎樣去對待她,都是一個未知的結果,或許此刻能夠真正庇佑她的,也隻有司徒家族了吧!


    聖人周承俊稟報之事對於蒼天陣營而言,確實是收複失地的絕佳機會,可是如果他邱芸峰這樣做了,隻會讓張瑩穎更加的恨他,況且邱芸峰也明白,兩大陣營開戰,必將耗損彼此的實力,而坐收漁翁之利的就隻有妖族和那幕後的黑手了。如果他今日不開戰,那麽他又如何去麵對蒼天七十二宮的數百萬弟子,畢竟曾經屬於蒼天的領地,現在還被黃天陣營掌控著,若他不收複失地,也會給予旁人落下更多的口實。邱芸峰一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更不知道如何迴複聖人周承俊的稟報。


    “炫音宮的聖人藤德?這個卑鄙的小人,曾經在飛雪宮的地牢中險些要了我的性命!”邱芸峰沒有迴答周承俊的話,反而把矛盾指向了藤德。


    “仙尊不必動怒,藤德的為人我也有所了解,但至他獲得引雷手後,他就是黃天陣營的人了,畢竟位高權重的欲望,是改變不了的人性!”熬遊有些勸慰之意的上前與邱芸峰搭了一句話。


    “仙尊,藤德之事日後再議,但眼下確實是我蒼天陣營反攻黃天的最好時機,還請仙尊即刻下令收複失地!”


    周承俊雖深居黃天大地,但對於蒼天陣營的忠心倒是從來沒有變過,他此刻反複強調的也是如何攻打黃天陣營,邱芸峰剛岔開的話題又被他引了迴來。


    “周承俊,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黃天聖女張瑩穎是因為我才把引雷手遺失的,她在黃天陣營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地位,或者說她已經成為了過街的老鼠,我希望你護她周全。”邱芸峰答非所問的走下階梯,來到周承俊的身旁,一臉真摯的開口道。


    周承俊或許是看出了仙尊不願答複他進攻黃天陣營的原因皆是因為張瑩穎的緣故,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宮主熬遊,冷笑一聲開口道:“仙尊想知道我是誰嗎?”


    突如其來的話風轉變,讓邱芸峰有些猝不及防,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知道周承俊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此刻這位一直潛伏在黃天陣營的奸細他到底是誰,他又為何要把他的真實身份講出來?


    見仙尊一臉的詫異,周承俊緩緩的把戴在他臉上的獠牙麵具給取了下來。


    他的模樣邱芸峰太清楚不過了,竟連熬遊看清他的相貌之後也是一臉的驚訝,而熬遊不知道聖人周承俊的身份也是理所當然,因為周承俊自幼便被送到了黃天陣營!


    周承俊就這樣把他清晰的容貌展現在了他二人的麵前,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一直潛伏在黃天陣營的蒼天內應,竟然是他二人一直所痛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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