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小米加紅糖


    商榷住院了。


    可能是精神力耗盡的關係。


    他堅持迴到家,順手推上房門。


    在坐在床上的那一刻,所有力量都離他遠去。


    他甚至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脫,人就已經迷糊了過去。


    第二天他沒去上班,也沒能起床。


    巧的是,這一天就連棒梗也沒來找他要吃的。


    最先發現商榷生病的人是傻柱。


    吃晚飯的時候,商榷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


    問過老太太才知道,他一天都沒有出屋。


    這是不正常的。


    這個時候的京城四合院屋子麵積都不大,也沒有室內衛生間,上廁所都得去院外的公共廁所。


    晚上起夜,有的人家會使用便盆。


    但白天是沒有人會在屋子裏用便盆。


    商榷剛來四合院那會兒,對這樣的生活很不習慣。


    他從來不用便盆,屋子裏也沒有便盆。


    人不可能一天不都不上廁所吧。


    傻柱推門進行的時候,商榷就那樣軟趴趴地躺在床邊上,身上沒蓋被子,甚至連鞋子都沒脫。


    事後想起來,傻柱都有些後怕,同時還有些慶幸。


    慶幸的是商榷那天晚上迴屋時沒有鎖房門。


    後怕的是如果再晚一天發現,商榷可能會就此燒成傻子。


    因為這件事,老太太自責了許久。


    埋怨自己整天待在屋子裏,沒事也不知道去商榷房裏看看。


    一大媽安慰了她許久。


    住院費一開始是一大爺墊付的。


    傻柱和劉天光幾個把商榷抬到醫院時,一大爺也跟著來了,他還拿上了家裏所有的積蓄。


    這場病來的蹊蹺,醫院的醫生給商榷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檢查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生病的真正原因。


    化驗單的數據顯示商榷失血嚴重,主治醫生懷疑他是失血性休克。


    但奇就奇在商榷身上沒有外傷,連淤青都沒有。


    甚至沒有檢查出有內出血或者因消化性潰瘍引起的嘔血等症狀。


    主治醫生試著給他輸了20的血,再次化驗後指標有所提升,證明商榷的失血情況有所改善,但改善不大,就決定讓商榷自行養血。


    但是商榷的高燒一直退不下來,人也是一直昏迷著。


    換了幾次退燒藥,都沒有效果。


    主治醫生甚至懷疑,商榷的失血是因為發燒引起的。高燒把血液中的水份蒸發了,使血液變得粘稠,運轉不暢,才會出現缺血的症狀。


    最後,隻好給商榷開了鹽水吊著,試著補充他血液裏缺少的水份。


    這樣做後,商榷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變得更壞。


    隻能住院。


    商榷住院的事,在四合院和軋鋼廠都引起了關注。


    可能是過年時那碗羊湯的關係,周邊的鄰居都知道這個住在四合院裏,有本事,能給他們弄來羊骨的商工。


    在知道商榷住院後,都結伴到醫院看望他,年輕的還被家裏指派出過來當陪護。


    楊福軍等廠領導也在知道情況後,趕了過來,認真地詢問了病情,反複跟主治醫生強調商榷的重要性。


    拜托醫生一定要治好商榷。


    這動靜大的還驚動了醫院裏領導層。


    誤以為是哪位大領導生病住院了,急匆匆地趕過來探看。


    因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惹得病房裏的其他病人抗議好幾好次,這才在一大爺的勸說下,安排了幾個沒有工作的輕年人輪流陪護,其他人才擔心地離開。


    許躍軍知道商榷住院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這個傻孢子這幾天,他一直忙著配合糧食部門清點、運輸地瓜,連貨運站的大門都沒出,自然不知道商榷住院的事情。


    而且,貨運站附近的道路都被封鎖了,電話也不通,楊福軍就是想告訴也都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等地瓜都運走了,許躍軍想找商榷喝酒,這才聽說了商榷住院的事。


    他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衝進病房的。


    看見商榷那張沒有一絲血氣的臉,許躍軍反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把陪床的人許大茂嚇了一跳。


    然後,許躍軍又匆忙地衝出病房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對眼前這個急三火四跑來詢問病情的陌生說道:“病人的情況都是隱私,你是病人的什麽人?”


    許躍軍一時語塞,他想了想說道:“我是商榷的朋友。”


    醫生其實並沒有太意思他和病人的真實關係,詢問一下也隻是例行公事,盡一個做醫生的本份。


    聽了許躍軍的迴答,便說道:“現在呢,病人是不明原因的高燒不退,我們給他輸了血,並沒有太大地改善他缺血的情況,他的高燒卻一直退不下來,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他發燒的原因。”


    許躍軍向醫生道了聲謝,就衝出了醫院。


    他想起那天晚上,商榷也是慘白著一張臉,明明身體還打著晃著,卻堅持與首長說話。


    他想起那天晚上,商榷堅持等到糧食部門的領導到場完成交接,堅持在他們準備的捐贈協議書上簽字。


    離開時,他還有力氣笑話他出力最多,最後卻什麽也撈到。


    他陪在商榷身邊那麽長時間,卻沒有發現他身體不舒服。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他其實已是強弩之末,也許他就不會這樣躺在醫院裏。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就不會讓他孤零零地一個人先迴去。


    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就應該把他留下,就不會像現在隔了一天晚才被人發現。


    他真是個混蛋。


    大混蛋。


    或許其實他已經發現了商榷的異常,隻是選擇性地被他自己忽略了。


    因為工作。


    因為責任。


    還因為商榷的信任。


    他一路跑到內政院,甚至都忘記了電話這一便捷的聯係方式。


    他曾經是老人家的警衛員,即使現在調離了崗位,也是有資格申請麵見老人家,向老人家當麵反應情況和匯報工作。


    向守衛出示了證件,很快,他就得到了麵見老人家的機會。


    許躍軍幾乎是在見到老人家的那一刻,就脫口而出說道:“首長,商榷住院,病情危急。”


    老人家因為他的這句話,變了臉色。


    許躍軍再次迴到醫院時,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侯希書老人。


    他是京城中醫學院院士、中醫醫院副院長,受老人家委托,到向陽區醫院看望住院的商榷同誌。


    侯希書老人一進醫院的大門就被醫院的醫生認了出來。


    這位中醫大家,平時除了授課外,隻負責領導的健康問題。


    他出現在醫院裏,難道……


    向陽區醫院的院長得到消息立即趕了過來。


    病房是那種六人間的普通病房。


    商榷躺在靠窗的位置。


    可能是難受的關係,昏迷中的他眉頭微微皺起


    陪床的人已經換成了閻解成,他排的是今天下午的時間。


    閻解成不認識許躍軍,同樣也不認識侯希書老人。


    但是有主治醫生陪著,他也不敢造次的動問。


    侯希書老人上前給商榷把了個脈,微微皺起眉頭。


    他讓護士把吊水的針頭拔了,等了約有五分鍾的時間,再次診脈。


    脈,滯、緩,還有些發澀。


    足足診了十分鍾左右的時間,侯希書老人才收了手,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沉吟半晌,才對主治醫生和許躍軍說道:“病人是神疲乏血,精竭氣虛。明顯是精神力透支,血氣外溢,收斂不力的表現。”


    “不能再給他吊水了,西藥寒涼,會加重他的病情。”


    “現在不能用藥,他太虛受不得藥力的攻伐之力。”


    “這是累得太過了,讓他睡,給他換個安靜點的房間,等他睡飽了自然就醒了。”


    “等人醒了,我再過來,給他開兩劑藥調理一下,病人還年輕,恢複能力強,隻是以後千萬不能再這樣勞累了。”


    侯希書老人說完診斷結果,奇怪地問道:“他是作什麽工作的,怎麽就累成這個樣子了。”


    閻解成一直在一旁聽著,聞言就迴答道:“商工是六級鉗工,不過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什麽新軋機。”


    侯希書老人搖搖頭,不認為隻是設計機器就能把人累成這樣。


    大西北那些研究大蘑菇的,也沒累成這個樣子啊。


    許躍軍知道真正的原因,卻不能明說,隻是問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侯希書老人為難地說道:“不能用藥,那就隻能用小米熬粥,不用太厚,熬得軟爛一些,放點紅糖,每隔一小時喂食一次,一次不用太多,兩三勺即可,兩天見效。”


    閻解成愁道:“現在這個時候上哪弄小米去?紅糖更是沒有啊?”


    許躍軍說道:“東西我來想辦法,侯老這樣就可以了嗎?”


    “現在這種情況下,這樣就可以了。”


    許躍軍點點頭。


    “兩天後,我再來。”


    侯希書老人難得來一趟醫院,從病房裏出來,就被院長請了去。


    哪家醫院都會有那麽幾個疑難雜症,趁著侯希書老人在可以請教一下,運氣好的話還能幫著匯診一下。


    看著侯希書老人被人簇擁著離開。


    許躍軍借了醫院的電話,向老人家匯報的斷診結果。


    老人家說道:“小米和紅糖我這就派人給你送過去,你一定要照看好商榷同誌,有什麽情況要及時告訴我。”


    “是!”


    其實老人家不說,許躍軍也是要守著商榷。


    他有一種感覺,商榷對自己很重要。


    老人家放下電話,穎大姐就走過來,說道:“這個月的小米還有不到兩斤,前兩天春紅生病,我用了一些給她熬小米粥了,紅糖……我一會兒找彭大姐借點。”


    “把小米都拿給張浩,讓他跟紅糖一起立即送到向陽醫院,給許躍軍。”


    “小許?小許有媳婦啦?”


    “不是,是一位小同誌。”


    老人家想了想還是沒有說明,隻是道:“過幾天,這位小同誌會住到裏來,他身體不好,你要好好照顧他。”


    住過來,是為了方便保護他的安全。


    穎大姐有點驚異地看著老人家。


    老人家竟然讓她去照顧一位小同誌。


    “是哪位首長的……”


    老人家知道穎大姐想歪了,搖搖頭笑著說道:“這位小同誌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可謂是居功至偉。”


    穎大姐更驚詫了。


    “居功至偉”這個詞連老人家自己都不敢用,現在居然用來形容一位小同誌。


    張浩去給許躍軍送小米和紅糖。


    把東西交給他的時候,還不高興地抱怨道:“首長一個月就兩斤小米,你就不能想別的辦法?非得占他老人家的份額?”


    許躍軍沒想到這小米是老人家從自己的份額裏拿出來的,不禁愣了一下,解釋道:“現在市麵上根本買不到小米,我隻能向首長匯報。”


    “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就非吃小米不可?”


    張浩生氣地道:“還有這紅糖,這紅糖還是穎大姐去跟彭大姐借的。”


    許躍軍沒法跟他說商榷的事情,就說道:“這人要是不重要,我能驚動首長?”


    見張浩還要說什麽,就道:“這方子是侯希書侯老開的,首長親自過問,屋裏躺的那位叫首長爺爺。”


    那天晚上張浩不在,陪在老人家身邊的是另一位秘書。


    老人家已經下了封口令,自然不會有人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張浩。


    許躍軍這是詐他呢。


    聽到這話,張浩不說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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