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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被盜之事把向東來驚得也是坐臥不安,這樣多的錢被暴露,上級部門肯定要質問他的。沒辦法,經理不能有大錢,有了錢別人就懷疑你有違法行為。


    他窩在那裏歎息了半天,接了個電話是會計顧小蘭打來。她問這事怎麽辦,莫非就等公司監督組來調查嗎?


    其實顧小蘭問這話的心思已經很明了,她比向東來還要擔心。因為她跟向東來穿著一條褲子,一個人有事另外一個人也逃脫不了。


    向東來說你讓我找誰?本來我是方總一手提拔起來的,他應該是我的貴人,誰知我沒有出息偷了他媳婦,最後把這個貴人也給得罪了。所以都是我的錯,即便現在他要懲處我,也認了。


    “向經理,你可不能這樣悲觀啊?咱有一線希望還是要爭取的?你不是跟李總關係不錯,找找他不行嗎?”顧小蘭勸說道。


    “那個人到危急時刻能幫我嗎?前段時間就讓他那張破嘴差點出賣了我,把我跟方太太的事宣揚的哪都是,搞得方總都有殺了我的心思。唉,不能再說了,再說心更煩,我現在很想冷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向東來口氣很消極,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韌勁兒。


    顧小蘭還是想讓向東來去找李景林幫忙,說你可不能在家裏死等,該求人就得求人,也許跑動一下會柳暗花明又一春。


    向東來說你別管了,我好好想想再說。放下電話,向東來一個人馬上又沉浸在迷茫之中了。


    任何單位最可怕的是領導和會計相勾結,領導一簽字,會計賬上做手腳,國家的財富有多少錢都敢歸為己有。向東來就是這樣把顧小蘭和他綁在一起的,所以兩人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方有難另一方難過。


    最讓向東來擔心的是他曾經挪用過100萬公款,這事隻有顧小蘭知道。現在他想盡快把這個錢補上,但手裏又沒有錢。後來他想跟顧小蘭借點,她說家中錢都讓丈夫買了門臉房做了生意。


    向東來當時被兜了一盆涼水。


    好長時間之後,他才從悲痛中慢慢的緩過來,坐在沙發上在想:“李景林平時和我是好朋友,在我有難時他應該出麵幫我?不行,我還得求他幫忙,因為我的身旁除了他是一個最扛硬的人,再沒有別人”。


    想到這裏,他在屋子裏呆不住了,推開門溜了出去。此時外麵正電閃雷鳴,嘩嘩的下著大雨。他站在樓下的車棚裏給李景林打電話:“李總,你就幫我和監督組的同誌說說不行嗎?讓他手下留情,日後我肯定會重謝他的。”


    李景林說:“現在不是我不管你,是我沒法管。你也應該知道監督組就是方士奇的一隻手,他要拽你誰也沒有辦法。這樣的人我去求他,他不僅不幫我,還可能要謀害我。”


    李景林把道理講得很明確,很直白,過後他又有點後悔。


    心想這件事咋就這麽突然?前幾天和向東來還有羅大同在一起喝酒,向東來還誇羅大同老婆長得漂亮,臨床效果肯定特好。還說自己老婆前後一樣,是飛機場,摸不出效果,搞得一桌人哄然大笑,沒想到今天這個諷刺別人的人竟然出事了。


    其實任何一個大公司中,每一個大貪者的下麵都跟著一幫小貪,每一個小貪下麵又跟著一幫小小貪。隻要大貪不除,小貪永遠是公司潛藏的害蟲。


    這個世界有時候不能去撕它的皮,真要是讓所有人看到去了皮的生活,有很多善良人會失去上進心。


    最後李景林琢磨了好幾天,還是對向東來有點同情心。於是,他硬著頭皮把監督組請到了華泰大酒店,想從他那裏探聽點向東來的消息。


    組長說:“我從業三十年第一次見有這樣膽大的經理,把大量的公款竟敢隨便擁為己有,真是不可想像。這事影響很壞,方總都火了,讓嚴懲犯罪分子。我估計,要是把他移送司法機關最少也得判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


    李景林嘖嘖嘴,一幅很惋惜的樣子說:“誰知他好好一個人非要做這樣的事情?大腦真糊塗啊,我都替他惋惜。”


    “為他惋惜啥?誰讓他那麽貪婪?如果讓他在銀行上班每天見到的錢更多,莫非把銀行的錢都變成自己的,你說那可能嗎?”


    看來監督組對向東來的做法很是厭惡,李景林隻好迴道:“是的是的,她的確太有點過分了。”


    當天晚上李景林就給向東來打了一個電話,說:“你的事誰也沒辦法,我今天跟公司監督組領導去給你說情了,他態度很強硬,一點寬容心都沒有。而且把方總也推了出來,說他已經放話讓嚴肅查處這件事,誰都不準背後說情。你看看,這就是你得罪方總的好處,聽天由命吧,沒有辦法。”


    向東來電話裏都嚇得快哭了,隻是不停的喘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天後,經過祥峰集團公司監督組對經理向東來違紀違法問題調查後,發現他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公款。上述行為嚴重違紀,並已涉嫌犯罪,最後公司決定給予向東來開除公職處分。收繳其違紀所得,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第三天,向東來姐姐聽到弟弟出事的消息從海南趕了過來。一見向東來媳婦就哭上了,說我弟弟究竟是怎麽迴事?他這樣老實的一個人怎麽能與犯罪扯在一起?是不是有人在陷害她?


    向東來媳婦難過的動了下嘴唇,“大姐你聽我說,沒有人陷害她,他就是太貪了。我曾經勸說過他,可就是不聽我的,所以誰也辦法。”


    向東來姐姐立刻怒了:“你們是不是日子過得很艱辛?很缺錢?為什麽用這種方法賺錢?早知道你們需要錢,跟我說呀,我可以幫助你們,也不至於讓我弟弟去犯罪吧?”


    說完,大姐哭聲陣陣,一會兒就讓她把向東來媳婦折騰的心碎了。


    向東來姐姐確實很厲害,在上海有自己的公司。老公是上海一家外企的老總。要說富有,向東來夫婦的錢財連人家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也許向東來就是被姐姐的富有刺激的總想發財,過上跟姐姐一樣的生活。


    所以,有的時候人是不能比的,知足者常樂。如果過分的去和別人比,不但起不了好作用反而讓你大腦發熱,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錯事。


    向東來出事,給李景林的打擊很大,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認為方士奇下個要收拾的對象就是他。


    本來李景林就有點雞腸心理,這迴心胸更狹窄了,連住好幾天悶悶不樂。


    正好省裏以前一塊處得不錯的一位老總兒子結婚,他馬上想到借此機會跟老總多接觸,打算調離祥峰集團。


    要麽方士奇一旦跟他翻了臉,他孤零零一人隻能幹吃虧等死。


    可是參加完婚禮,在返迴通北的路上他就跟一輛大車撞了。原因可能是由於腦子裏想得事情多,另外就是喝了點酒反應不夠敏捷。而且還撞得不輕,整個人當場就昏迷了。最後被趕來的120及時送往了醫院。


    李太太得知老公出車禍的消息,當時兩腿一軟就癱在地上,五分鍾清醒過來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就往醫院跑。


    看到李景林昏睡不醒,她的眼淚滾滾而落。守在老公的床前細細的端詳他的麵孔,想問詢他兩句又怕打擾他休息,隻好默默的坐在那裏。


    病房裏整整呆了一個中午,李太太有點心煩,感覺胸口憋悶,就走出了病房去外麵透氣。剛走到病房大門,外麵一位男子攙扶著一位弱弱的女子向這邊走來,女子突然停住腳步咳嗽了兩聲,緊跟著嘩的一大口吐在地上,全是西紅柿雞蛋。


    李太太很怪,隻要看到別人嘔吐自己的胃裏的東西都跟著往上翻。


    她強忍著把翻上來的東西又咽了下去。尋思這外麵的空氣還不如屋裏的好,我看還是別瞎轉了,迴病房吧。於是她調頭又返迴了病房。


    屋裏李景林在擦眼淚,李太太一看老公的模樣心疼的問,親愛的怎麽了?


    “想起我這一生也很不易,現在居然玩小聰明把自己玩住了,下一步真是兇多吉少啊。”李景林傷成這樣還要悲觀的發泄情緒。


    “老公,不要再這樣胡思亂想好嗎?那麽愛惜這個職位幹嗎?職場上整天勾心鬥角的活得也不開心,還是希望你大大咧咧的,即使真的下來了也無所謂,生活反而更清淨了。”


    李太太安慰了兩句,李景林的心情立刻有所好轉,說好好,不在亂想了,聽天由命吧。假如上帝想懲罰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李景林的秘書得到李總出車禍的消息時,正在給丈母娘運送大白菜。他放下電話急著想去醫院看領導,可丈母娘沒吐口,他還不敢走。


    最後一個勁的跟老婆擠眼兒,老婆看到他對主子的虔誠之心已經到了極致,心裏笑了。


    沒一會兒放話了,說你走吧,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


    秘書鬆了口氣,駕車直奔醫院。上司有難他不敢怠慢,除非他不想在總裁手下混了。路上他給羅大同去了個電話,說你知道李總出車禍的事嗎?


    羅大同被問了一個大睜眼,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的車禍?


    “是前天去省城辦事時出的車禍,我也是剛從李太太那裏得到的消息。”羅大同此時正和小情人在飯店裏吃飯,心想我的總裁大人提前去鬼門關報到,人家老天爺沒收他,也算他命大。


    這時有個小子忽然湊到羅大同小情人的身邊說你還認識我嗎?小情人頓時驚了一下,但為了不讓羅大同吃醋,故意冷漠的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啊?小夥子說上次夜總會裏,你忘了?


    “你認錯人了,我從沒有去過夜總會。”小情人很沉著的說。


    小夥子看到小情人說話很正經,哼了一聲,走開了,嘴裏卻嘟噥道跟我裝什麽正經?我都把你上了還跟我裝啥啊?


    羅大同當時氣的肺都差點炸了,問她,這個人是誰?


    “我都不認識他,我能知道他是誰?”小情人沒好氣的來了一句。


    “我***真想打他一頓,太氣人了,看著我在這裏還要挑逗你,簡直太拿他老子不當迴事了?”羅大同拍著桌子說。


    小情人沒有搭理他,隻顧低頭吸溜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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