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情急之下,靠著激起絡腮胡等人的貪婪,暫時穩住了局勢。


    可如今陳飛卻不得不再次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尷尬局麵當中。


    麵對絡腮胡的逼問,如果陳飛認了翡翠加工廠那塊價值連城的失竊開窗料是他偷得,固然可以免了今晚這一場災難。


    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陳飛今晚若是為了暫時求生認了這罪名,即便之後出去了,想摘掉這個屎盆子,也不可能了。


    可如果不認,絡腮胡定然會覺得陳飛是在耍他,到時候暴怒之下,陳飛更沒活路可走。


    “小子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嘴硬是吧?”


    見陳飛遲遲不肯繼續說下去,絡腮胡咧嘴很兇狠的笑了笑。


    賭石這東西既然叫賭石,那說到底還是賭。


    既然是賭石,那自然是贏了還想贏,輸了就想翻盤,這是賭徒心理,也是人的貪欲,改不了。


    走投無路之時,陳飛猛地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話。


    玩石頭的賭石客、玩撲克麻將的賭鬼有賭徒心理,可其實誰沒賭徒心理呢?


    眼下那絡腮胡得知有一塊價值上千萬的開窗料之後,就動了貪心,沒有繼續毆打陳飛,不就是想要賭一賭,看能不能從陳飛嘴裏知道那開窗料的下落,然後發一筆橫財嗎?


    “看樣子,隻要抓住這些人的賭徒心理和貪念,就能平安無事了。”


    陳飛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慌忙搶在絡腮胡等人打算嚴刑逼供之前大聲喊了出來。


    “你……你們別打我!”


    “那石頭不是我偷的,可是我知道是誰偷得,你們找到那人,就找到那塊石頭了。”


    絡腮胡高高舉起的拳頭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當中,跟著眸子裏灼熱貪婪的神色便噴薄而出,神情也變得更加猙獰了起來。


    “媽的趕緊說!”


    “誰拿了那石頭!”


    見自己的辦法起了效果,陳飛也鬆了一口氣。


    可陳飛這次沒有馬上開口,他知道賭徒心理這種東西,就像是釣魚,要是你一下子把魚餌全扔了,上鉤的魚也會扭頭就跑。


    “我說了你們一定會立馬翻臉,到時候吃虧還不是我。”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飛的心髒砰砰狂跳個不行,可他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之外,已經沒有選擇了。


    “媽的敢耍老子,你不說現在老子就整死你!”


    絡腮胡和陳飛想象的一樣,立馬就暴怒了起來。


    “那你就整死我!


    我死了你也別想知道任何消息,價值一千多萬的石頭,可不是小數目!”


    絡腮胡原本已經第二次舉起的拳頭,也因為一千多萬這幾個字,第二次硬生生停了下去。


    雖然絡腮胡很不滿被陳飛如此威脅,可人一旦動了貪念,其他東西都變得不重要了。


    “那你想怎麽樣?”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說,老子一定整死你!”


    絡腮胡抓著陳飛的衣領惡狠狠的說著,眯起的雙眼,兇殘的眼神仿佛隨時能把陳飛生吞活剝了似的。


    陳飛當然知道如果不說,他一樣在劫難逃,隻是這說,也分很多方式。


    就像我喜歡你這句話,如果由一個高大英俊帥氣的男人,在浪漫的燭光晚餐上說出來,肯定要比一個矮矬窮拿著玫瑰花去說這句話,殺傷力大得多。


    “你還有多長時間離開這看守所?”


    陳飛睜開眼,盯著絡腮胡一字一句的問道。


    對方一愣,雖然依舊覺得陳飛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可一想到那價值千萬的開窗料,還是忍了下來。


    “還有三天,足夠弄死你幾百次了!”


    “那這樣,我一天告訴你一個字,等你離開那天,你就知道是誰偷了那塊石頭了。”


    “你要是覺得不行,就弄死我好了。”


    說完陳飛再次把眼睛一閉,咬著牙強裝出一副悍然赴死的神態。


    絡腮胡抓著陳飛的衣領,虛眯的雙眼在閃爍,顯然是在猶豫,絡腮胡的幾個同伴對視了一眼,也湊到絡腮胡跟前小聲嘀咕了起來。


    “好!”


    “你要是敢耍我,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終於絡腮胡狠狠一把將陳飛推到了牆角,雖然腦袋狠狠磕在了牆上,疼的快要暈過去了,可至少陳飛躲過了今天這一劫。


    按照約定,陳飛告訴絡腮胡偷了那開窗料的人姓王。


    跟這件事有關的人,不管是王正國還是王大年、或是王大壯都姓王,陳飛也不怕絡腮胡能猜到自己的計劃。


    “看不出來你這傻小子還有點門道和膽色,倒是沒給你老子陳獨眼丟人。”


    “不過你真打算這麽騙下去?


    紙可包不住火。”


    絡腮胡等人不懷疑陳飛的話,是因為他們一個個貪婪無度,聽到一千多萬這幾個字,早把智商兩個字扔到了九霄雲外。


    可陸老六不同,從頭到尾他就是個局外人,看的自然格外清楚。


    “不這樣能怎麽辦?”


    陳飛苦笑了一下,他何嚐不知道紙包不住火,一旦絡腮胡等人三天後離開看守所,之後沒找到想要的開窗料,一定會迴頭繼續找自己算賬的。


    陸老六歎了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麽,隻是縮到牆角打起盹來。


    陳飛則是看著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就算是說謊,也得能自圓其說,王大壯、王大年和王正國三個人,究竟誰更合適用來圓謊?


    陳飛首先把王正國排除了,不僅因為對方是巡捕,更因為對方幫過自己,至於王正國是真心實意還是另有目的,如今陳飛自己都說不清了。


    第二天陳飛告訴了絡腮胡一個大字,而絡腮胡雖然心急,也沒敢真對陳飛嚴刑逼供。


    時間如白駒過隙,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悄悄溜走了,轉眼就到了第三天。


    “小子,還有十分鍾老子就能出去,趕緊把最後一個字告訴我!”


    “你別以為時間不多了,老子就沒法弄死你了。”


    陳飛又一次被絡腮胡抓著衣領從牆角拽了過來。


    看著絡腮胡滿臉兇狠的神態,對方那句魚死網破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賭徒既然稱為賭徒,那他們的心理早就畸形扭曲了,如今已經中了陳飛圈套的絡腮胡,恐怕心理早認定那價值千萬的開窗料是他囊中之物了。


    為了一百萬尚且可以鬧出人命,更何況是更加誘人的一千萬。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你附耳過來,我把最後一個字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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