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主府跟師父對弈的禹城伯收到下屬傳來的消息,皇帝和皇後進城了,身邊隻帶了四個人。


    這消息真是把禹城伯給看懵了,整整愣神了好一會。他想過很多種皇帝應對禹城的方式,但沒想到他就帶著四個手下就闖禹城了。


    真不知道是該說皇帝底氣太足,還是該說皇帝心大。這要是換成別人,怎麽也得派人再探探禹城的深淺。可他就這麽帶人自己的皇後來了,明知道連藺翊承都栽在他手裏過,竟然還是敢直接進城。


    禹城伯捏著棋子半天都沒有落下,臉上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師父,你猜皇帝這是想玩哪一出?”


    對麵坐著的人,一頭發白,額頭上一塊傷疤很是猙獰。一雙眼睛有些渾濁,但眼神卻是無比的陰鷙。身穿一席道袍,本該是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因他眼中那難掩蓋的戾氣再無仙風道骨。


    如果梁鶴禎和蘇雲染此刻在這裏見到他,那麽他們一定能認出來此人正是一聖教消失的教主——風午陽。


    當初風午陽的弟子都死於他們夫妻兩手中,後來更是派人剿滅了一聖教。但教主風午陽卻神秘消失了,後來一直通緝卻也查無此人。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躲在禹城,而且麵部被傷了,若不是對他長相十分了解的人,估計見了也認不出他就是風午陽。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諷刺,當初徐離本禹派去剿滅一聖教的軍隊就是刑國禹城軍,如今風午陽卻藏身啟國的禹城。


    玄學,妙不可言。


    風午陽指尖輕彈,一顆棋子穩穩落下:“別小看你們的皇帝了。他從一個流落鄉野的皇孫一步步走向朝堂,恢複身份為父母報仇。如果不夠隱忍不夠聰明,他絕對走不到今天。”


    衝動?他可不認為梁鶴禎會犯這種錯。


    能幹掉一個個王叔走上至尊之位,這樣的人謀定而後動,豈能是衝動無腦之輩?


    禹城伯自然不敢小瞧了梁鶴禎,之前的計劃雖然有些倉促,看著也有些冒險。但他們多股勢力合作,的確是對梁鶴禎形成了死局,但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將計就計,如今卻成了他們的死局。


    這樣的人當然不敢小瞧了他。


    風午陽輕笑一聲:“他這是反其道而行,都知道進入禹城之後會被監視,所以幹脆丟掉所有偽裝。估計是想看看你的反應,他們這是準備後發製人了。你若出手他們很有可能借力打力,他可是很擅長將計就計。”


    禹城伯終於落了子:“那我什麽都不做。”師徒兩相視一笑,都沒有把話說破。


    被念叨的夫妻兩,這會正在一家酒樓裏吃飯。已經接近午時,酒樓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沒想到禹城還挺繁華的,悄悄這酒樓的生意都快趕上娘娘的酒樓了。”蘭山不由得感慨一句,不過立馬引來了自家親妹妹的反駁。


    “怎麽可能!這跟娘娘的酒樓比起來還差遠了。”蘭溪十分不滿地說到。


    恰好上菜的小二正好過來將蘭溪的話聽了一半。


    雖然不知道蘭溪剛才是說誰家的酒樓生意比他們酒樓的要好多了,但他定到這話就很是不高興。


    在禹城,他們家酒樓的生意要說第二,那絕對沒人敢認第一。這幾位看著穿做打扮很是不凡,總不能是來找茬的吧?


    小二雖然不滿蘭溪的話,但態度上並沒有太大的轉變:“幾位客官,咱們聚雲樓的酒菜可是連禹城伯都誇讚不已。這城中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辦宴席,不都以能請到聚雲樓的大師傅做菜而感到驕傲!”


    蘇雲染有些好笑,這小二哥還真是不容有人輕視了自己酒樓。她忙打圓場:“原來禹城伯也是聚雲樓的老主顧,那我們可就更加得多嚐嚐聚雲樓大廚的手藝了。”


    小二聽到蘇雲染的話立即喜笑顏開:“這位夫人您就擎好了吧!”


    等菜上齊了,蘇雲染叫住小二:“小二哥,不瞞你說,我們是從外地來的。途徑禹城,聽聞這裏的民風淳樸風景也是絕佳,還有美食也自成一派。我們想好好遊覽一番,不知可有什麽好去處給我們介紹一下?”


    說著,她將一錠銀子推到了小二哥的麵前。


    小二哥這會就笑得更開心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好說好說,夫人問小的可就問對人了。小的從小就在禹城裏摸爬打滾,哪裏有什麽好風景好美食,再也沒有人別我更清楚了。”


    小二哥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說了很多地方很多深巷裏的美食店。蘇雲染不厭其煩,聽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後他說到鍾樓的時候,蘇雲染眼睛一亮。


    “鍾樓?可是入城之後就能看到的那座高樓?我瞧著那鍾樓還挺新的,是剛翻修過嗎?”蘇雲染問到。


    小二哥搖搖頭:“不是,這鍾樓也才剛建成沒兩年。”


    蘇雲染滿心不解繼續問到:“前朝實行晨鍾暮鼓的宵禁製度,但到我朝之後就取消了。那建造這鍾樓的目的,隻是為了報時嗎?可我瞧著都午時了,也沒有響起鍾聲。”


    小二哥撓撓頭,其實這鍾樓建造好之後還從來沒有被敲響過。或許是鍾樓內部還有需要為完善的,具體的原因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這鍾樓果然是有問題的。


    “我瞧著那鍾樓好像上了鎖,真可惜,如果能上去瞧瞧就好了。鍾樓那麽高,站在上麵看,一定能將大半個禹城的景致都收入眼底。”


    小二哥隻是幹笑兩聲,他也沒有上去過,但把鍾樓列入禹城一景,無非是因為這座鍾塔夠高。跟城中的建築相比,鍾樓就像一個龐然大物。


    站在鍾樓下仰望鍾樓,還是非常有氣勢的。再說了,鍾樓外雕梁畫棟,這也很值得欣賞。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就算鍾樓投入使用了,官府也不可能讓百姓隨意上去。不過夫人若是對鍾樓格外有興趣的話,不妨到天逸茶樓去看看。天逸茶樓就在鍾樓邊上,茶樓有三層,最高層也能近距離感受到鍾樓的宏偉。”


    蘇雲染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又多給了他一錠銀子。還挺費口水的,不過也算是得到了一點她想要的消息。


    “這鍾樓可是禹城伯下令修建的?”


    小二手下銀子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問題他估計是幫不上忙了:“這個是衙門的事情我們平頭百姓如何能知曉?反正我就見到衙門的人參與了,有沒有禹城伯的人就不知道了。反正這鍾樓沒花我們百姓的錢,誰建造的又有什麽關係?”


    建造這麽一座鍾樓的確花銷不小,但衙門督造的前後都沒有想禹城百姓收過一文錢,對百姓來說這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梁鶴禎問到:“聽聞禹城伯如今就在城中?”


    小二哥點點頭:“是啊,禹城伯很少在禹城,但他心裏一直都裝著我禹城的百姓。”


    小二哥說這話時那可是真心實意,果然如藺翊承所言,禹城伯在禹城的聲望很高。


    離開酒樓他們直接去了一家客棧,但沒想到客棧竟然已經住滿了。


    蘇雲染立即就起疑了,該不會是禹城伯的手筆吧?這麽幼稚的嗎?讓他們沒有地方住,就乖乖離開禹城?


    不至於不至於,那樣的人,不至於。


    蘇雲染在心裏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很快掌櫃也說出了理由:“不忙各位客官,過幾日咱們禹城會迎來一場江湖盛會。這不,聽到消息的人最近都在往禹城紮堆來。”


    說著掌櫃又把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掃了掃:“要不是瞧出幾位身上沒有江湖氣,我都以為幾位也是來赴會的。”


    梁鶴禎直接問:“江湖盛會?什麽江湖盛會?我們從途經此地,沒想到這麽巧趕上這種新鮮事了。”


    掌櫃見他們穿著十分講究,也就當結個善緣,很是耐心地給他們解釋:“這就得從十年前說起了,十年前禹城伯建造一座山莊,結果從地下挖出了一個古墓。古墓裏很多武功秘笈,這可在江湖都傳開了。”


    梁鶴禎一滯,怪他十年前還在小地方專心收緊宸王的罪證,根本沒有把打探消息的方向涵蓋江湖,所以並不知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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