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之中氛圍,讓這個山腰的風顯得更加凜冽了。


    破空的聲音擦過,隻是很短暫的瞬間,兩支飛鏢劃過,一支打在黑袍人的手背上,另一支劃過他的手腕。


    與此同時,士兵配合著同時出手,擊退了擋在淑太妃身側的尼姑。蘭山手中一條鞭子繞上淑太妃的腰,將人一束直接拉了過來。


    這配合簡直天衣無縫,動作太過迅速壓根就沒有給對方一點反應的時間,成功解救了人質。


    “淑太妃如何了?來人,送淑太妃先離開。”梁鶴禎看著身邊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的淑太妃,雖然他並不能確定淑太妃就沒有嫌疑了。但無論如何眼下的情況,也得先抱住她的性命。


    淑太妃咳了幾聲,對梁鶴禎應了一聲:“無礙,給皇上添麻煩了。”說完她抬頭望向對麵,目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沒有了人質在手,剩下的兩人卻也不見慌張。不過那尼姑還是往前擋住了黑袍人:“主子賭一把吧,衝出去,我攔住他們!”


    蘭山冷笑起來,都已經山窮水盡了竟然還想著能突出重圍?


    “不要再做困獸之鬥了,今晚你們是插翅難飛!”蘭山冷哼一聲,“放箭!”


    然後就在這時候,變故卻發生了。


    “住手!都別動!”


    說話的人竟然是淑太妃,她手裏拿著一根鋒利的金簪對準梁鶴禎的脖頸。


    “皇上!淑太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蘭山怒吼到,千隱已經準備要出手了。淑太妃這樣的後宮女人能有多大的力道,想要從她手中奪下金簪千隱還是辦得到的。


    想這樣威脅皇帝,淑太妃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可就在千隱想動手的時候,梁鶴禎卻給了他一個眼神不許他動手。


    梁鶴禎收迴視線半眯起眼睛,眼神之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抹失望之色。終究還是動手了,他真希望她能置身事外的。


    “對不起,還請皇上放過他們一命!隻要皇上放過他們這一迴,妾身這條命死不足惜。”淑太妃的神情很是痛苦,她並不想走到這一步的。明知道這是錯,可她沒有辦法。


    “永王已死,這世上究竟還有誰值得你這樣冒死也要為他求一條生路?”梁鶴禎的聲音太過冷靜,冷靜到半點波瀾都沒有。沒有一國之君被劫持的憤怒,也沒有身處危險的緊張。


    他還是那個俊美無雙的帝王,不怒而自威,即使麵對這樣的境地卻如尋常一般。淑太妃隱隱有一種感覺,皇上是知道的,他什麽都知道了。


    “還請皇上放過他們,妾身以命抵命求皇上成全!”要挾皇帝她左右都難逃一死,她竟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也就沒有什麽好顧忌了。


    她沒有迴答梁鶴禎的問題,隻是那苦苦哀求梁鶴禎放過麵前的兩人。


    梁鶴禎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既沒有下令放人也沒有讓人拿下淑太妃。氣氛就這麽僵持著,他語氣冰冷:“我們見過一麵,雖然不知道你的出生有什麽隱情,但今晚你在劫難逃。”


    這話不是對淑太妃說的,對麵的黑袍人也清楚梁鶴禎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對方沒有一點迴應,淑太妃握著金簪的手都在發顫。滿臉的掙紮之色,金簪刺入了梁鶴禎脖頸的皮膚……


    千隱已經無法再忍了,隻是還沒等他出手梁鶴禎卻忽然抓住了淑太妃的手腕,隻是輕輕一擰,手中的簪子已經落地。


    淑太妃不是習武之人,她這點力道根本不足為懼。轉眼之間淑太妃已經被人扣住,她滿臉淚痕又哭又笑。又痛苦的掙紮也有無奈的釋懷,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都出現在了這張臉上。


    她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原則盡力了,天意如此,那邊一起到地獄團聚吧!


    “拿下!”梁鶴禎一聲令下,士兵將兩人團團圍住。最後的底牌都沒有了,的確是到了絕路了。


    淑太妃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望著不遠處還在苦苦掙紮的兩人喊到:“收手吧!再掙紮也沒有用!川兒,沒有的!”


    可那兩人還在做困獸之鬥,血氣在空氣中蔓延開。淑太妃想要衝過去可是她被人摁著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對麵的人被鮮血染身。


    “皇上,對方頑固抵抗,想抓活口有些困難。”千隱想偷襲的,但對方武功不弱,而且又是在懸崖邊,他們也不敢逼得太緊。萬一人家直接跳下去,那皇上要的活口他們可真的給不了了。


    “住手!都到這份上了還不肯認輸嗎?永王叔……還是應該稱唿你為永王叔的兄弟?”梁鶴禎的話讓邊上的侍衛都愣了一下,永王的兄弟死得不剩幾個了這人會是誰?


    首先排除桓王,畢竟人家雙腿殘疾。寧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孩子還沒長這麽大。


    蘭山驚訝地看著對麵的黑袍人,似乎想透過那黑漆漆的帽子看到籠罩在下麵的臉。永王的兄弟,難道永王還有一個雙生兄弟?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麽當初他們見到了一個身體很健康的永王。


    可是雙生的皇家子嗣怎麽會完全沒有消息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除非……除非淑太妃給先帝戴綠帽了。


    之前皇後也猜測過這種情況,當時在宮中查了很多記錄都完全沒有淑太妃生下兩個兒子的記錄。


    淑太妃已經哭出了聲音,這都是她造了孽啊!


    她掙紮著起來,朝著梁鶴禎又跪了下去:“皇上,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造了孽。還請皇上看在皇家的顏麵上,讓我們體麵的死去!”說著她重重地磕了下去。


    黑袍下的人終於出聲了,他掀開寬大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永王!還真是永王!”見過永王的人都是滿臉驚訝,永王這是詐屍了嗎?他是怎麽假死的?他們這些人裏還有人參與過永王的葬禮,明明就死透透的了好嗎?


    他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顯得格外的陰冷:“我藏得這麽好,竟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看來是我走錯了一步棋,如果不將拿筆財寶轉移過來,你們恐怕到現在都查不到我的任何蹤跡。”


    梁鶴禎很大方地點點頭:“不錯,是你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說完他又看向了跪地的淑太妃,“淑太妃你能告訴朕,你在這裏麵扮演了什麽角色?”


    淑太妃還沒有迴答,倒是那永王先一步迴答了:“一個愚蠢的女人而已,你還期望她能做什麽大事?啊……也不對,這女人還是可以拋棄親子的,畢竟我是她的汙點。”


    這話就像是一把利刃再次狠狠地插入了淑太妃的心髒,她的眼淚更加洶湧了。


    這話太引人遐想了,一個兒子如何成為母親的汙點?恐怕大多數人都會覺得一定是這個孩子的身份有問題,大概率是野、種了。


    “川兒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淑太妃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皇上!皇上給我們一個體麵的死法吧!”淑太妃拽著梁鶴禎的袍子苦苦哀求,她已經不求能活了,甚至死亡都要求一個體麵。


    會是血脈的問題嗎?真的會是淑太妃穢亂宮闈了?


    梁鶴禎的猜測已經在心裏無線放大,他拽起淑太妃:“朕需要活口,現在並不想要他的性命!”


    “朕知道你不是聖主,但你一定知道誰才是聖主。告訴朕他是誰,朕會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這話他是對著淑太妃口中的川兒說的。


    川兒卻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你永遠都別想從我這裏知道真相,神衣教也會像一個噩夢一樣伴隨著大啟,直到你們滅國。”


    今日難逃一死了,活著隻會更加痛苦。他拿起手中劍準備自刎,隻是闞七一直都還在樹上沒離開,他想死求不得!


    哐當,手中劍落地……


    “沒有辦法在你手中求活路,但你還能阻止我求死嗎?”川兒拉著身邊的尼姑,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往懸崖撲去。


    但他忘記了,之前蘭山手裏就有一條鞭子將淑太妃給卷過來,現在他也能將這條鞭子將他拽住。


    發現自己被禁錮,他再抽出匕首想去割斷卻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被一股爆發的力量拉了上來,落地的一瞬間邊上的侍衛都向前摁住了他。


    他活了下來,但那個尼姑卻已經落入了懸崖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


    “別讓他死了!”這是梁鶴禎今晚最後下的令。


    蘇雲染知道今晚的行動萬無一失,可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娘娘就別擔心了,出動那麽多人還怕拿不住幾個小賊嗎?”還是悅橙最靜得下心給兩個熊孩子講故事。


    蘇雲染坐立不安的:“我也不是擔心,我是覺得今晚會得到的真相會讓人很震驚。”


    悅橙將暈暈欲睡的小皇子給了娘娘:“娘娘是覺得這事會跟淑太妃有關吧?畢竟得到的消息指向祐寧庵,淑太妃的嫌疑的確是太大了。”


    蘇雲染眉心緊皺,淑太妃可是先帝臨終前叮囑梁鶴禎要善待的人。如果她真的卷進了神衣教,還真是太為難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娘娘不必為難。”蘭溪倒是看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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