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個時辰,皇上肯定已經發現了。”蘭溪很是憂愁,緊趕慢趕從戊方縣趕迴榮京,天還是已經黑了。


    雖然讓宮人瞞著皇上,可這個時辰皇上肯定是要來找娘娘一起用晚膳的。


    偏偏娘娘到了現在還是很自信,蘭溪已經無言以對了。


    “蘭溪,你就放心好了。一來貢院馬上就要開考了,朝廷事情多著呢!二來,瓊山尋寶的事也已經高調宣揚出去,這會朝廷估計還得加班加點幹活呢!”


    蘇雲染可是十分確定了梁鶴禎最近公務纏身絕對沒有功夫到後宮遛彎,所以才瞞著他溜到戊方縣一探梁府。


    蘭溪還能說什麽,隻能讓娘娘自求多福吧!


    此時的禦書房之中,的確還有幾位大臣在商議國事。


    蘭山走到梁鶴禎身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梁鶴禎點點頭臉色頓時就陰轉晴了。


    幾位大臣瞧著皇帝這臉上變幻自如也是懵了,今天從早朝開始皇帝就繃著一張臉,最近也沒有什麽太糟心的國事,真是令人費解。


    “科考事關重要,務必要確保萬無一失。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各位愛卿先迴去吧!”


    皇帝可算是願意放人了,這幾位大臣根據皇帝的心情都已經懷疑皇帝不睡他們今晚也不能睡了。


    除了禦書房,幾位大臣立馬交流起來:“也不知道皇上這心情這麽就突然好了?”


    擦了擦冷汗的另一位道:“你應該問皇上為什麽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拉著他們辦國事,完全不給人偷懶的機會。


    蘇雲染以為自己是悄無聲息迴到了後宮,卻不想她是從離宮那一刻就被盯著。


    沁檸瞧著她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或許這就是闞七說的……這是情趣?一個願意縱容,一個樂意放縱,帝後的感情真是非同凡響。


    “娘娘,那悅橙留在梁府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沁檸還是有些擔憂孤身如虎穴的悅橙。


    蘇雲染搖搖頭很確定地讓沁檸放寬心:“迴來的路上已經收到了最近的消息,悅橙被送去了梁家的莊子上。”這樣一來就完全可以確定梁府的人並沒有懷疑悅橙,但為了保險起見也並不敢將能完全信任的新人留在府中。


    這個梁府還真是問題大了去了。


    “到了莊子悅橙自然有辦法脫身,這倒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想暗中調查梁家祠堂有些困難。”蘇雲染換了一身衣服斜躺在軟榻上,正悠哉悠哉地端著一盤糕點吃著。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還差點讓她手中的盤子都摔了。


    “是什麽困難竟然難倒了朕的皇後?”


    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容易自亂陣腳,隻是看了他一眼,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了。


    “剛得到的消息,梁宴家的祠堂很有問題!”蘇雲染趕緊拉著梁鶴禎坐下,一臉正經又殷勤地給他端茶倒水。


    梁鶴禎對蘭溪揮揮手,帶著宮人都退了下去。梁鶴禎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早上的怒氣到了晚上都消了,確定她平安迴來就隻剩慶幸了。


    蘇雲染其實自欺欺人了,她的一舉一動,梁鶴禎豈有不知道的。


    “我主動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看在我深入敵營得到新情報的份上,是不是可以將功抵過不予追究?”的確是一臉真誠。


    梁鶴禎輕笑一聲,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罷了,深宮寂寞,他本就不願意拘著她。隻要她平安,便隨她鬧吧!


    “不準瞞著我,不準受傷,我就隻有這兩個要求。”


    蘇雲染點點頭,見他眼底有些發青,就知道又是為國操勞沒休息好。她這皇後,似乎有些失職了。


    “皇上,臣妾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把精力都放錯了方向了。”


    梁鶴禎憋著笑意,難得他的皇後竟然會有這樣的覺悟,他還以為她這輩子都無法察覺呢!看來這次是真的醒悟了,連稱唿都換了。


    這倒也不能完全怪蘇雲染,畢竟這後宮隻有她一個。想想後宮妃嬪無數,個個上杆子給皇帝獻殷勤,這每一天都不知道要往皇帝麵前送多少點心多少湯湯水水。


    皇帝有點任何風吹草動、頭疼發熱,後妃們消息比誰都要快,送溫暖的送藥的那是絡繹不絕。


    蘇雲染抓著梁鶴禎的手腕把了把脈:“我得給皇上另外開些調養的方子,禦膳房那邊……嗯……”


    話沒說完嘴唇就被堵上了。


    知道自己對他的關心太少了,這一點很好,但他也不希望她委屈自己隻圍著他轉。


    “喜歡做的事就去做,不必拘著自己。我想給你最好的,包括最大限度的自由。”梁鶴禎很認真地說著。雖然心中有那麽些許委屈,自家娘子對他的關心不如從前了。


    跟大型犬似的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蘇雲染嗤笑捧著他的臉:“相公,我們要一輩子相扶相持。雖然我不願意做一個‘背後的女人’,但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擔風雨。就像我以前說的,我要與你並肩而戰。可這樣的話,算不算後宮幹政?”


    “於千萬人之中,風雨同舟者,唯一人矣。”他果然還是喜歡她喚他相公,這都不像是個稱唿而且兩人之間的情話。


    梁鶴禎再次殷殷期盼兒子快點長大。


    ……


    瓊山,這是今日來大啟乃至諸國最關注的地方。


    朝廷已經帶著人進山了,也有不少不要命的想混進去撿漏。看機緣造化,誰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


    距離瓊山不算遠的戊方縣,梁府的後院裏也在談論這件事。


    “朝廷已經進山了,一切都準備就緒。這次領頭的可是京羽衛大統領,就用他為了我們犧牲的兄弟姐妹祭奠吧!”輕煙目光幽遠地望向遠方。


    梁宴的眉心卻緊皺著:“朱雀,自從那晚之後,我總感覺情況有些不妙。這個時候動手,我實在是覺得不適時機。”


    輕煙……不,是朱雀。朱雀拍拍梁宴的肩膀:“天尊已經犧牲了,再不拚一把,等朝局穩定了我們就更沒有機會了。你擔心的,我也理解,這情況已經傳達出去聖主自然會想辦法的。”


    “還有一件事,那人已經順利送迴逐越了。”


    朱雀立即是氣不打一處來,還真是個爛泥不扶上牆的:“聖主費心思跟徐離本禹鬥法,好不容易才把太子給廢了,蕭丌卻跑到榮京想綁了蘇雲染這不是作死是什麽?”


    沒錯,之前蘇雲染才遇襲就是蕭丌安排的。他不僅安排了,竟然還親自來了。


    他這麽做他們也能明白,這是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神衣教,所以才想到一石二鳥之計。


    一來可以用蘇雲染來要挾兩國皇帝扶持他上位,二來跟徐離本禹和梁鶴禎大成協議之後,便出賣神衣教繼續跟梁鶴禎談條件。


    “蕭慎娶了大啟公主,蕭丌不安也是很正常的。雖然咱們讓文敬帝相信了自己中毒的事是刑國嫁禍給皇子的,但文敬帝也是偏心蕭慎的。眼下咱們不僅要攪渾大啟的水,也還要籌謀著逐越的事,真是焦頭爛額。”


    若是兩位天尊還在,他們何至於如此?


    都怪蘇雲染,若不是她,赤元天尊怎麽會做那樣的糊塗事?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對複仇大業比誰都要堅定,為何遇到蘇雲染之後他就變了?竟然臨了還保護了敵人的孩子!


    一想到這裏,朱雀就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逐越那邊情況已經差不多了,蕭丌已經安全送迴去,蕭慎沒有辦法動手。隻是沒想到一直不被看好的蕭悅卻隱藏得那麽好,差點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梁宴卻不覺得意外,能讓徐離本禹那個殺神扶持的,又豈能真的是個沒用的?


    “好在一切都不負聖主的籌謀,徐離本禹在逐越滲透的勢力已經被咱們的人清理了不少,想再操控逐越的局勢就沒有那麽容易了。隻是文敬帝那個人精,自己的偏癱了還是不肯放權。”


    朱雀揉揉眉心:“好了,聖主已經下令轉移天寶錢莊的錢財,你盡快辦好。一定要小心,不要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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