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旭被黃雀帶走調查烏雅當年的痕跡,眼下王璽和闞七也被帶去了戊方縣。尋寶這種事跟盜墓還是很多相似的地方,有他們兩跟著去,相信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水下寶藏的線索。


    鯤鎮司那邊還是跟菜市場一樣熱鬧,寶物免費一觀,這種熱鬧絕對值得排隊一天。


    不過這已經兩天過去,依舊沒有人能解開九宮琉璃燈裏的秘密。現在開始傳開另一種聲音,九宮琉璃燈裏根本就沒有地圖,但前朝遺寶卻是真的。


    朝廷弄出九宮琉璃燈出來不過是想轉移視線,然後秘密派人去尋寶。


    這種聲音出來,多少還是讓人起了疑心。畢竟九宮琉璃燈是何等寶物,朝廷竟然舍得拿出來讓全天下的人觀賞,這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裏麵也不乏有冷靜的人。朝廷要說真不想讓其他人去瓊山尋寶,其實是可以明目張膽派兵去鎮守山下。


    隻是瓊山麵積太大,無論怎麽守都不可能完全守得住,但起碼態度明確表達出來還是會讓膽小的人望而卻步。


    而且就現在來說,也有不少藝高人膽大的壓根就不理會朝廷放出九宮琉璃燈的消息,從寶藏破土而出的那日就已經進山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兩種相反的聲音裏,竟然還有另一種懷疑的聲音。九宮琉璃燈裏的秘密早就被朝廷洞悉,裏麵藏著的東西早就被朝廷拿走,如今的九宮琉璃燈隻是個空架子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了。


    雖然那懷疑的話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荒謬,但卻是無限接近事實了。


    秘密還是有的,隻是半真半假罷了。


    千隱帶著天寶錢莊老板的畫像過來,畫像中的梁宴長相年輕俊美,這種臉扔到大街上雖然不能說會驚豔世人,但絕對也是會讓人多看兩眼的。


    資料上說他都三十五了,父母雙亡,有一妻室常年病臥床榻。


    “皇上,這梁宴在戊方縣的口碑很好,經常做善事,都說是為了妻子積福。也正是因為他妻子病弱的緣故,他的行蹤很是詭秘。對外都是宣稱為妻子天下求醫,但屬下查了他這半年的行蹤,發現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


    千隱拿出了地圖,在上麵指了一個地方:“兩個月前他宣稱發現以為神醫的蹤跡,便帶著人趕去了瓊州。聽說是去往瓊山某個神秘的小島尋找隱世的神醫,但是在這一個多月後,準確來說是四十天之後,梁宴又出現在了戊方縣。”


    梁鶴禎看著地圖上的兩個位置,他提筆將兩地連成一條線。這個距離天南海北,不論車馬多快,梁宴都絕對不可能在四十天的時間內從戊方縣到瓊州走一個來迴。


    “他是半路折迴?”


    “不,他帶迴了神醫。”


    蘇雲染半眯起眼睛,這個說法就很耐人尋味了。隱世的神醫行蹤本身就飄忽不定,好不容易查到大概的位置,怎麽可能那麽巧就在半道上找到人了?


    “瓊州要麽就隻是個幌子,要麽就是半道上發生了什麽變故不得以改變行程。可有打探到那神醫的身份?他用四十天就迴戊方縣就沒有其他人懷疑嗎?”


    千隱露出為難之色:“那神醫入梁家的時候是戴著鬥笠的,沒有看到他的樣子。至於其他人也有起疑的,當時梁宴並沒有多解釋。”


    這事當然不好解釋,總不能說神醫半道就給撿到了。


    這種事情就算有人懷疑也不會深究,畢竟梁宴可是頂著一個善人的帽子。再說了,這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管得著嗎?


    “屬下偷偷潛入梁府,並沒有發現神醫,而且根據附近鄰居說並沒有見到神醫離開。還有梁宴自從神醫來了之後,就很少再外出了。屬下潛入梁府當晚,差點就被發現了。”


    千隱說到這個臉色都有些羞惱起來,他也算是暗衛中的翹楚了,竟然會被一個錢莊老板家的護衛差點發現了。


    說出去都是奇恥大辱!


    梁鶴禎聞言反而隱隱有些興奮之色,正如千隱說的那樣,一個錢莊老板的家裏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護衛,這說明什麽?


    這恰恰說明了梁宴此人不簡單!


    “那屬下還要繼續查下去嗎?屬下已經潛入一次,隻怕對方已經有所防範了。”


    梁鶴禎點點頭:“暫時先派人盯著梁宴,另外天寶錢莊也要盯緊了。雖然你沒有被梁宴的人逮個正著,但已經打草驚蛇他們一定會警惕起來。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有人出來轉移注意力。”


    梁鶴禎又吩咐了一聲,千隱點點頭卻有些為難:“可這事派誰去辦比較合適?這事怎麽都有是生麵孔才安全,無論是您身邊的還是娘娘身邊的隻怕都不安全。”


    梁鶴禎想了想,寫了一個人名。


    京羽衛大營,千隱從藺翊承手下調了一名小兵。這小兵是梁鶴禎撿迴來的,沉默寡言,倒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阿奎,這是皇上給你的密旨,你自己看看吧!”


    阿奎削瘦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他不善言辭,但一身蠻力武功很是不錯。他這人看著十分單薄,誰能想到竟是個武功高強的。


    阿奎表情凝重,凝眉之間竟透著些許文人的氣質:“可是……可是我……”就他這口才,怕是自己不能勝任。


    千隱也明白,這事的確是有些太難為他了。要是湯旭三兄弟在,還可以教他現學現賣。


    “你就把皇上寫的這段話背下來就可以了。若是有人問起其他的,你隻管給對方一個白眼什麽都不說就好。皇上說了,這是大師該有的高傲,你不需要跟人理論人家信不信。”


    阿奎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應下,好在他這皮囊在一對行伍裏也算是出挑的了。關鍵是沒有武將那種一個眼神就能殺人的兇狠勁,看著文質彬彬的,就是瘦弱了些。


    “這是皇上給你的裝備。”


    一件灰白的道袍,一把劍柄上還刻著八卦圖的劍,還有一把拂塵。


    鯤鎮司門口,梁鶴禎帶上蘇雲染一同坐在了鯤鎮司對麵的茶樓包間裏。


    蘇雲染並沒有見過阿奎,隻是聽著千隱的迴稟大概知道梁鶴禎讓他扮成了仙風道骨的道人。


    蘇雲染撐著下巴忍不住笑出聲:“很難想象一個帶著血腥殺氣的武將怎麽能跟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聯係到一起。”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現在阿奎的樣子。


    梁鶴禎下巴揚了揚:“他來了。”


    蘇雲染站起身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灰白道袍的人走了過來。


    蘇雲染實在是沒有忍住再次笑出聲來,明明長相還挺年輕的,可怎麽也還是跟仙風道骨聯係不到一塊去。


    他要是要弄兩條假眉毛和胡子,都是發白的那種,那就真的很像了。


    不過阿奎這扮相看久了,倒也有點那麽個意思。


    三十多歲的道人,白灰道袍,背上還背著一把劍。就是手裏的拂塵有些多餘了,畢竟年紀不到,拿著拂塵就像……太監。


    梁鶴禎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望向千隱。


    千隱抽了抽嘴角,這……這個拂塵是他自己加的。可是那些牛氣哄哄的道長不都是拿著一柄拂塵嗎?


    蘇雲染這才知道原來拂塵是千隱給他加的戲,這孩子就不覺得這拂塵跟阿奎搭在一起十分不和諧嗎?


    不過看著千隱一張苦瓜臉她就不再給他撒把鹽了,甚至還想寬慰他幾句:“其實也……還蠻好的。”


    千隱腦袋都耷拉下去,聽聞此言又抬了起來:“娘娘所言極是!”


    梁鶴禎毫不猶豫白了他一眼:“還不快去盯著點,萬一有人刁難幫著解圍。”


    千隱趕緊溜了。


    鯤鎮司裏,長隊裏出現一個看起來好像很有本事的道長,排隊的人都不自覺讓出了位置。


    朝廷又下了新的指令,讓那些個看熱鬧的有點眼力勁,優先讓那些有本事的人先看。


    至於怎麽判定為有本事,當然就是能報上師出何處的。普通百姓自然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像道士這種多少都有些傳承的東西,自然也就被判定為有本事的那一類。


    很快這阿奎就排到了最前,接著就是一波操作猛如虎,琉璃燈還是沒有半點變化。


    他這下可是萬眾矚目,還以為這道長能看出點什麽不一樣的。結果搗鼓了半天,還不是跟他們一樣。


    阿奎放下琉璃燈,貌似是在沉思,片刻後他一臉頓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大人,可否給貧道取一瓶白醋來?”


    本來就是配合演出,要用的東西自然是早就備好了。但演戲嘛,過程還是要有的。


    看著阿奎搞得有模有樣的,後頭的人都有些信以為真了:“我看這位道長是真的有本事的。”


    “我瞧著也像,說不定他還真能解出秘密來!走走,咱們向前看看。”隊伍後頭的人紛紛往前湊去。


    過了一會,一陣驚歎的聲音響徹鯤鎮司。


    原來傳說都是真的,琉璃燈裏竟然真的顯現出東西了!太神奇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


    阿奎按照梁鶴禎寫給他的說辭對眾人說了一遍,然後又有模有樣地將原始地圖破譯成了真正的地圖。


    “道長果然厲害!”


    “是啊!是啊!這下可就要發了!”


    九宮琉璃燈的秘密被解開了,這消息也立馬長了腿傳遍了大街小巷。


    那麽接下來就是朝廷組織人手,帶著那道長一同去挖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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