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梁鶴禎看了一眼耷拉腦袋的六公主。


    “怎麽迴事?”梁鶴禎問蘭溪。


    蘭溪道:“公主偷跑出去遇到了一個光天化日調戲良家……”


    蘭溪還沒說完六公主就打斷:“什麽光天化日,現在是大晚上。”


    蘭溪表情複雜,現在白天還是晚上,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就被人調戲了還不算,差點還被人給打了!


    梁鶴禎眼神如刀掃過六公主:“誰讓你出去的?”


    六公主心虛不敢跟他對視:“我……我就是心裏委屈出去散散心而已,還不是你們一個個總針對我!還有,你難道在指著我之前,不應該關心一下我有沒有受傷嗎?”好歹也是長輩。


    嗬嗬,她竟然還倒打一耙了。


    關心沒有,眼刀子要不要?


    “太子妃呢?”


    蘭溪道:“娘娘處置了那登徒子,應該馬上就迴來了。”


    梁鶴禎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送她迴房,看緊了。”


    他說完就往客棧門外走去,蘭溪想估計是去接太子妃了。蘭溪忽然有些好笑地看著六公主,在太子麵前跟隻鵪鶉似的,到了太子妃麵前就恨不得把尾巴翹上天。


    “公主受了驚嚇,還是早些歇息。翠雲,送公主上樓。公主,外麵世道險惡,還是安心留在使團裏才是最安全的。”蘭溪忍不住還是多說了一句。


    公主冷哼一聲並沒有領情。


    蘇雲染遠遠就瞧見了梁鶴禎,小跑幾步過去:“聊完了?”


    梁鶴禎應了一聲,然後望了望她身後並沒有看到蘭溪說的登徒子:“那人交給駐軍處置了?”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界,他們出手雖然也可以,但沒必要。交給這裏正兒八經的管理者名正言順,關鍵是她也有一點私心。


    梁鶴禎略帶疑惑:“什麽私心?”


    蘇雲染也是才知道原來邊城最大的地頭蛇竟然就是錢莊掌櫃。


    原本她讓鬆一去錢莊打探邊城的各大商會還有地下市場的情況,哪裏曉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地頭蛇掌櫃就找出了六公主所在,而且還讓自己兒子親自過去盯人。


    梁鶴禎也頗為意外:“真是沒想到……看來培養精英這一塊我得好好向嶽父大人取取經。”


    蘇雲染笑笑,這方麵她也覺得老爹的確厲害,真不愧是拿下了西域二十四國的男人。


    她也從秦三那了解到了鎮南城的一些情況,比如張將軍不常在城中,城中的事物大多都是由他的副手在管理。


    而很巧的是賀豐旗的父親跟這位掌握城中管理權的副手是朋友,這也就是賀豐旗敢在這邊城橫著走的緣故。


    其實這個賀豐旗倒也不是多壞,殺人放火什麽的他還是不敢幹的。他這人也就是一身紈絝子弟的惡習,就喜歡被人討好恭維著。


    其實平日裏能給他調戲姑娘的機會也不多,畢竟這邊城的姑娘長得好看的,他都用錢砸得人家父母雙手將女兒奉上。


    雖然也的確是強行娶了,但也是經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這裏可是合法的。姑娘再不願意,如今也已經是這個花花公子的女人了,錦衣玉食也漸漸讓人忘記了當初的不情不願。


    想到這蘇雲染忽然有些擔心自己的處置是不是有點欠考慮了:“張將軍這麽忙,我還把這種小事麻煩他,是不是有些不妥?”


    梁鶴禎卻反問他:“一個調戲公主,還差點毆打公主的平民,這是小事嗎?”


    蘇雲染釋懷地搖搖頭,這事往小說是以下犯上,往大說就是藐視皇威,妥妥的打了皇家的臉麵。


    梁鶴禎補充道:“另外張將軍常年駐守關口對邊城的管理難免疏忽,這邊城完全是他的副手在掌控,這件事可以很好地給他提個醒。”


    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要留個心眼。畢竟關乎民生沒有小事,不能讓權利成為投喂人性惡麵的養分。


    他的副手,的確該敲打敲打了。


    雖然那賀豐旗沒有對百姓造成太大的危害,但一直縱容下去就是養虎為患。所以那副手也算是徇私枉法了,軍隊可是最講究賞罰分明的地方。


    “張將軍非但不會怪娘子,我想他肯定還會感激你。”梁鶴禎這麽說她心裏不再糾結了。


    翌日,使團整頓好再次出發。


    張將軍一早便已經等在客棧外了,蘇雲染還想著要怎麽跟張將軍打招唿才顯得自然一點,張將軍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張將軍行了禮便望向蘇雲染:“昨晚之事,多謝太子妃。末將疏忽城中政務已久真是失職,幸好有太子妃的提醒,末將必然會謹記這個教訓!”


    蘇雲染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一個掌握一方兵權的大將軍竟然會這麽直接跟她認錯。要知道這些個武將脾氣直,在軍中說一不二,應該是沒有人敢說他有錯的。


    蘇雲染反應過來微微頷首:“將軍一心為民常年鎮守關口,大家都看在眼裏。”


    張將軍聞言似乎覺得更加無地自容了。


    梁鶴禎問到:“那人怎麽處置的?”


    張將軍還真是沒聽說這個賀豐旗,人送來的時候他也有些懵。後來還是湯旭偷偷跟他說,賀豐旗調、戲了公主還差點打了公主,張將軍都不由為賀豐旗捏了把汗。


    雖然說沒打著,但對方畢竟是公主,這事要是處理輕了公主那不好交代。


    打了二十大板關進了牢房,不僅是賀豐旗還有他的副手。


    張將軍會直接處置了他信任的副手卻是在梁鶴禎的意料之中:“軍隊令行禁止,若是不處置他,很難讓其他人信服。”


    張將軍點頭:“不錯,這些年其實他管理得不錯。但是人都容易被人情世故所左右,一次徇私枉法便足夠定了罪。”


    梁鶴禎也看出來了,這邊城讓他副將管理得也還不錯。罰是必須得罰,徇私枉法的歪風不能助長。但他也的確有功,這得酌情處置。


    出了鎮南城道路就變得更加不好走了,這顛簸起來還真是跟坐過山車似的。


    蘇雲染這車好歹也是經過改裝的,減震功能增強不少,舒適度已經是這個年代馬車舒適度水平最高代表了。


    六公主的情況可就不妙了,顛簸得小臉都白了。


    “娘娘,公主一直吐,情況不太好。”翠雲趕緊追上來稟報。


    蘇雲染對梁鶴禎含笑挑眉:“要不,你騰出個位置?”


    梁鶴禎立馬躺下:“我也不太舒服。”


    蘇雲染都有些憋不住笑了,這男人果然是不懂什麽是憐香惜玉:“就算你不憐惜人家是個嬌滴滴的女嬌娥,你也得想著她是你姑姑啊!”


    這語句,不知為何蘇雲染就想到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梁鶴禎哦了一聲,像是受到了什麽齊發撩起簾子對蘭溪喊道:“多虧了太子妃提醒,蘭溪,趕緊給公主一劑藥昏死過去的那種。”


    蘭溪:……殿下,是個狠人!


    蘇雲染:……窩草,無情?


    蘭山:……殿下,不愧是你!


    張將軍一路護送他們出了鎮南關:“殿下,前麵就是峽穀便是逐越地界了,我們是駐軍不能繼續往前了。”


    這是規矩,駐軍無論什麽理由私自踏入他國領土這都是要被視物入侵的。


    “辛苦了,迴去吧!”


    張將軍可從昨日收到使團到達邊城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嚴加打探這條南下走廊的情況,就怕那些個小部族不長眼挑這個時候來騷擾邊關。


    “殿下一路小心!末將恭送太子殿下!”張將軍的人馬目送他們離開,使團走遠他們並沒有迴營地。


    張將軍很是謹慎,萬一真的遇到不長眼的侵擾了使團,那他就在這裏還能及時增援。


    已經過了很久,打探消息的斥候迴來稟報:“將軍,使團已經臨近逐越關口。逐越派了將軍程虎過來迎接,會一路護送使團入都城。”


    逐越邊關,梁鶴禎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程虎將軍,但對他的消息可是很清楚的。


    程虎是武將世家的天之驕子,十七歲已經是一軍將領。如今不過二十七,已經是軍功累累。


    不過他還得知了一個消息,程虎的家族似乎已經暗中站隊了五王爺蕭行。


    而這個蕭行,可是一直都對大啟虎視眈眈。


    此人,也得防著些。


    “早聽聞程虎將軍是英雄少年,十七歲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將領了。有程虎將軍護送,本宮還真是很安心!本宮聽聞將軍天生神力,還以為會是……沒想到將軍竟然生得如此俊秀。”


    雙方首次見麵,一頓商業互誇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程虎的長相的確跟他的名聲有些出入,都以為是虎背熊腰的壯漢,可實際上卻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


    這一點在柳宅的情報之中他早就知道的,不過該誇還得誇。


    程虎對這位身世傳奇的大啟的太子爺自然也不陌生了,傳聞說他長得妖孽比女人還漂亮。他之前心裏還是有些鄙夷的,這種傳聞也不知道是誇人還是罵人。


    不過真的見到本尊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驚訝了。這通身的華貴氣度和模樣,就是說他是隱居的世外高人他都信。


    自帶仙氣,這可是聞所未聞。難道這太子在流落民間之時是在那座道觀裏修行?修得這仙風道骨的,倒是與他有些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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